所以旅法師的侷限也在這裏。在外面沒有生物保護的情況下,一旦在近距離被對方糾纏住,那縱然滿身的卡牌,衆多的本事,都是施展不出來的。
“嘿嘿,果然如此。臉紅了臉紅了!”南香哈哈笑了起來。“啊啊,其實你要不是這麼一身奇裝異服,其實倒也不錯。”
張成的魅力只有10,也就是說長相那叫泯然衆人,放在人羣裏就是那種轉瞬即忘的類型。但是這個魅力的評價標準是異世界的標準,而非地球。正如張成看着昆吾城的那些侍女都覺得很醜(而昆吾大夫肯定不是這樣想的,誰會讓一羣醜女在自己面前轉來轉去?)一樣,不同世界,不同文化,不同羣體的人類審美有共通之處,但是也有不同之處。事實上別說不同世界不同文化了,隨便兩個什麼人,審美標準就肯定有所不同。環肥燕瘦,各有所好。
而且,他這副身體正處於人類一生中顏值最高的美好年華。勻稱的身體,細緻的骨骼,緊緻的皮膚,胸腹更沒有多餘脂肪的積累。而只要再過三五年,這些美好的東西就會隨着身體的進一步成熟而漸漸消失。年輕時候的美少年,中年那就會變成油膩大叔。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自然現象。
張成一個不穩,居然被南香推倒在地了。他仰面朝天,雙肩被南香按住,女人的眼睛中反射着篝火的光芒,凝視着他的眼睛。
“沒勁……”南香發出一聲嘆息,居然放開了張成,重新恢復了坐姿。“雖然說荒郊野嶺,孤男寡女,可惜不衛生。”
“不……不衛生?”
“我已經超過十五天沒洗澡了。”南香無精打采的說道。“所以你聞着也覺得沒興致,對吧?”
其實我根本沒注意什麼味道……除了酒味之外。張成在肚子裏說道。
“所以說第一次的話,還是在乾淨的酒店房間裏比較合適。”南香嘆了口氣,卻不知道她說的“第一次”指的到底是什麼。
“那個,你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有這個覺悟吧?”張成問道。能夠荒郊野外還天天洗澡的,也就是他這個旅法師了。這也虧他擁有“虛空城堡”。說起來他真的很佩服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他不進行改造的話日子沒那麼好過,他的前任可沒有把虛空城堡建設的多好。
“是啊,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可是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啊!老孃我也是優異成績畢業的,也想是做出一番成績來的!憑什麼要被別人看不起?”南香醉醺醺的說道。“你不知道,那些傢伙幾乎都看不起女人……誰說男女平等的!他們總是覺得我只合適在後面擔任後勤,或者擔任掩護……我就忍不下這口氣。知道嗎,來這一趟可不簡單!我是爭取來的這個機會!”
“啊?”張成開始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也要爭取?”
“怎麼不要?他們沒人覺得女人適合野外過十幾天。我主動提出要接受這個任務,被所有人一致反對了……哼,都看不起老孃!”
“完成了這個任務……我說如果正常完成任務,就能升職嗎?”
“一般來說是不能的。”南香回答道。“不過如果把你帶回去就能了!”
“我?”
“據說他們找到了一些例如什麼風水師,什麼煉丹師,什麼道士,什麼出家人。但都是假的。他們要麼是純粹的在忽悠別人,要麼是連自己帶別人一起忽悠。最終的結果是一無所獲。倒是蒐集到了一些古籍……”
當然找不到,因爲這個飢渴的世界根本容不下超自然能力。張成現在也明白了。地球上常常會有“小孩子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之類的說法。這其實不是偏見也不是錯覺,而是反映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超自然能力會隨着時間流逝而消亡。
說起來這就是很尷尬了。這種情況意味着等到你把自己的超能力予以開發訓練,能夠投入實用的時候,它也就差不多要枯竭了。
“如果你能幫我把那個毒販隊伍搞定,我就可以爲你保密。”南香提議道。“否則我回去就一定會把你的事情上報給上頭。”
“你還是去上報吧。”張成不以爲意。反正卡牌一拿,老母雞變鴨。他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人能找到他頭上去。畢竟年齡、外貌、氣質、打扮全部都不一樣。
“果然還是不行嗎……”南香嘆了口氣。“算了,反正你一定有掩眼法之類的辦法,能夠把真面目隱藏起來,等閒辦法是無法發現的。”
她喃喃自語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身體慢慢的歪斜,躺在了毯子上。毯子只是平鋪在地,不過她身上有那件披風,所以倒不必擔心會凍死凍傷。
張成掏出了手機,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焦躁。手機打開的時候,正好看到小丫頭髮來了一段話——不是此刻發的,應該好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因爲她把張成的那筆錢轉到另外一個賬戶去了。錢稍微少了一些,但是小丫頭說明這是正常的損耗。不止如此,她提議張成這筆錢如果暫時放着沒用的話,那可以用來投資金融市場。小丫頭的那個朋友——應該叫海蒂的那個——最近在牆街那邊混得如魚得水(不過如這種超智商的人混得好很正常)。可以把錢託付給她來操盤。末了,小丫頭表示那邊可以信任,基本上不可能有虧損。
“再說吧。”張成在聊天軟件裏回了一句。起身的時候卻看到南香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了,於是他也就起身回到虛空城堡裏睡覺去了。
南香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難以名狀的恐怖存在充斥於夢境之中,將恐怖和絕望一重重的壓在人心之中。夢中的她因而慟哭失聲,爲自己遭受的絕望運命而哀嚎。然而凜冽邪風颳過,裹挾寒流的陰影衝破緊鎖的窗門涌入。
夢中的自己自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仍躺在牀上而倍感慶幸,然而回歸現實的眼睛,轉瞬駭然驚見,莫可名狀的恐怖已迫在眉睫。她被這最後的一擊猛然驚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篝火邊上,身上披着那件神奇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