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在兩個守衛的陪同下,從監獄正門進去,運送一堆不知道什麼(大概是食物飲料之類)的貨物到監獄的倉庫這邊。

    至少從表面上看,這裏一切都風平浪靜,很正常。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監獄。

    張成雖然沒見識過中世紀生產力條件下的監獄,但是至少有一個大致的想象和猜測。而這個監獄的整體情況並沒有超出他的想象和猜測的範圍。

    雖然是一座地下的監獄,一個地牢,但大致也就這樣。

    但是,千夢魔君給了他一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張成是受到限制的,有兩個守衛陪同,他也沒辦法去打探那些邊邊角角的過道里有什麼玩意。但千夢魔君沒有任何限制。他看到的則是誇張得多的玩意。

    這座監獄裏,有落閘、有陷阱、有藏兵洞、有關隘口,有足以武裝百人的武器裝備,有數量遠比預想多的看守士兵。

    說是一個監獄,不如說是一個陷阱。莫名其妙的讓人想起地球上歐洲的著名監獄城堡:巴士底獄。張成沒去過這個巴士底獄,但至少聽說過這個監獄是一座強大的堡壘。所以巴士底獄被攻陷是一件有着重大意義的標誌性事件。

    雖然這個地牢不是什麼巴士底獄……但是張成覺得它絕對不會比巴士底獄好攻打。

    有太多隱藏起來的,準備坑殺入侵者的陷阱了。就好像這裏就是專門爲此目標設計的一樣。

    嗯,如果是如諾姆丹這羣人的水平,張成很確定他們沒有任何機會——盧利安城的其他地方援軍都不必過來,地牢裏的陷阱都不用全部啓動,就能將他們全部困死在裏面。

    張成一路過來,沿着原路離開,看似並沒有接觸任何關鍵地方,但千夢魔君在背地裏繼續穩定的給他輸送信息。

    麻蛋……這一戰完全沒有機會啊!

    至少張成覺得憑藉艾蕾希婭一個十一二級的戰士,加上一羣不超過二十人的5級以下的炮灰……哪怕大家的武器裝備非常齊全,想要殺進這個監獄救人那也是自尋死路。

    人家根本不需要正面和你打,前方一個隘口,用盾車和弩箭火槍一堵,你就衝不過去。然後後面閘門一落……劫獄的一夥人就變成了籠子裏的老鼠了。接下去是清蒸還是紅燒都不是自己說了算,要取決於敵人的心情了。

    總之就是很糟糕。如果張成可以選擇,他就會選擇告訴艾蕾希婭等人放棄。這不是靠着少數兵力可以攻陷下來的地方。

    可是他也明白,他這樣說是無效的。因爲那幫人並不是被金錢收買的僱傭兵,而是理想主義者(就這件事情而言)。理想主義者是沒辦法勸說的。

    事實上,監獄裏戒備森嚴每個人都知道,這不影響他們決定爲了救人而冒險。

    而且他們也不是沒有理由。畢竟實力是一回事,勝負是另外一回事,戰鬥其實很不好說。戰鬥這種東西,除了實力之外,還有運氣因素。別看這個監獄裏簡直就是大號的陷阱。但是如果運氣好,看守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突襲得手,那什麼東西都是空的。

    畢竟任何裝備都是需要人來操作的,人如果來不及做出反應,那麼所有的防禦力都是虛的。

    你要說艾蕾希婭等人一具殺入監獄最深處,劫走男爵順利逃出生天——雖然風險很大,但可能性總歸還是存在的。

    張成輕輕的嘆了口氣。

    鏡子裏清楚的倒影出張成嘆氣的模樣。這是個私密動作,所以張成也沒有任何掩飾。

    他能夠感覺到這個監獄內部有魔法的痕跡,但畢竟對於這個世界的魔法環境不熟悉,看不透這個法術是幹什麼的。監獄這種地方設置了防禦性法術也是應有之意。

    “看起來他察覺到了什麼……”伯爵看着鏡子裏張成的面孔。“看樣子是個敏銳的人。”他的目光轉向邊上的囚籠。

    囚籠裏的男爵臉色雖然並不好看,但能看出來他並沒有特別緊張的情緒。

    “好像很鎮定的樣子……你知道嗎,只需要我現在一聲令下,你的女婿就再也無法離開這裏。”他誇張的笑了一下。“哪怕他是個傳奇。”

    男爵依然一聲不吭。

    “好了,現在,演員們都已經到齊,今天晚上就有大戲上演。我會送你到監獄最深處。”伯爵說道。“在那裏,你可以期待着和家人見面——當然我不能保證你見到的是活的!”

    “你……”這句話終於破了男爵的防禦。“爲什麼?我們之間有這麼深的仇恨嗎?”

    “仇恨?”蓋勒特伯爵笑了起來。“仇恨……哈哈……仇恨?!這不算是什麼仇恨啦!”他的目光滿意的看着男爵臉上綻開的一條條青筋。剛纔囚徒呆在囚籠裏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其實很無聊,但現在,纔是他喜歡看到的面容。“只是娛樂而已。”

    “娛樂?就爲這個?”

    “也不算是就爲這個啦。我其實就是想看看,你們這些被教會隨意扣上貴族頭銜的低賤雜種,會有什麼下賤表現罷了。”

    谷硛

    “你……說什麼?”

    “所謂貴族這種東西,本身只是高貴才擁有的頭銜。但是現在教會這邊卻隨意的給予那些土匪強盜,僅僅是因爲這些土匪強盜比較強?所以說我其實一直想知道,這些人配得上他們擁有的頭銜嗎?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呢。既沒有和貴族頭銜匹配的優雅,又沒有統御民衆使其馴服的威望,沒有洞察微毫的眼力,也沒有智謀和技巧……只剩下一切付諸武力的簡單頭腦,和悍不畏死的兇暴。這種和土匪沒兩樣的人居然成了貴族……嘖嘖……”他說道。“如果這些事情被至高之父知道的話,至高之父應該也會爲之流下悔恨的淚水吧。”

    “算了,我也不該說這些。反正一切都已經籌備妥當,晚上的時候,就讓我來好好欣賞一下這一幕大戲吧。話說今天我要早早休息,這樣下半夜的時候纔有精力來看戲。”

    張成在中午時分到了城外的小院裏。

    在他抵達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全部到了,就等着他一個。

    張成將自己畫的圖在牆壁上展開,讓每個人都可以看到——他的繪圖功力其實很爛,但大家需要的也不是什麼非常精確的圖。

    “這座監獄其實就是一件三層的地牢……這裏是出入口,出入口是唯一的……這裏兵力不多,而且很意外的非常適合進攻者。所以只要幹掉門口兩個守衛就能輕易衝來。這很容易。但是衝進去之後就要面臨第二關,前方有一條過道,過道上有雙重陷阱。牆壁上有夾層和刺殺口。如果有士兵藏在加層裏,他們使用長矛可以有效的刺殺通過者,而通過者卻沒有辦法反擊。想要拆除加層需要很多時間,我們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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