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大人。”那個隨從將伯爵拉到一邊,臉上都是急切的表情。

    “怎麼樣,你打聽到了?”說起這事,伯爵都有些奇怪。這城裏應該沒人膽敢挑釁他纔對。更別說這些被他特意邀請過來的客人了。

    這些人要麼是他的狐朋狗友,要麼是城裏的實力派。但哪怕實力派也知道不能得罪領主。

    真正有正義感的人,估計壓根就不會赴約。雖然這是一次很刺激的賭博娛樂,但大家也知道這種惡趣味是道德所不容的。很多忠於職守的士兵就因爲這個賭局的安排白白送死了。

    “沒,事情可能很糟糕。”隨從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那不是我們的客人。”

    “什麼?”伯爵都覺得莫名其妙了。“怎麼回事?門口有衛兵的啊。”外來人的話應該是非請勿入纔對。更別說這裏是城主府邸。壓根就沒什麼外來人。

    “伯爵大人,剛纔我已經細細打聽過了。”隨從小心翼翼的說道。“您一共邀請了二十三個客人,可是您可以去點點,那邊一共二十四個客人……”

    多出一個人來了……蓋勒特伯爵依言回到會議室裏,悄悄數人頭。他先是疑惑,慢慢的,疑惑變成了憤怒。

    確實,這邊一共有二十四個客人了。也就是說多出一個人了。這個是誰這麼大膽?居然藉着這個機會混進來渾水摸魚?

    如果是平常,那麼找出這個不速之客當然很容易。畢竟只有二十四個人,數量也不是很多。但眼下卻很難。因爲一方面這特意安排的燭光,另外一方面是大家都戴着假面。畢竟名義上這是一次假面舞會。這種光線加上戴着假面,就算是很親近的朋友都難以一眼認出來。所以要找人,很容易把事情鬧大。

    事情鬧大了不要緊,但是伯爵估計事後要淪爲笑柄了。而且,萬一把這個不速之客抓起來的事後遭遇反抗爆發戰鬥,客人們受到傷害,那事情就變得更糟糕了。

    因爲這種種顧忌,伯爵也沒有立刻喝令衛兵入場搜捕抓人。

    所幸現在賭局暫時進入一個平緩期。那些籠子裏的老鼠知道自己後路被斷,已經完全喪失了繼續前進的銳氣,只是呆在原地,看樣子一時做不出決定。

    雖然這種表現很蠢,但蓋勒特伯爵正需要這個。

    反正老鼠們逃不掉的,在老鼠籠子裏隨便怎麼折騰也無所謂——早一點遲一點問題不大。

    比起這個,這個潛入會場的不速之客更讓伯爵感到憤怒。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會場裏,雖然魔法師還在維持這影像魔法,但因爲裏面主角們原地休息,顯然一時半會沒有行動的打算。所以會場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大家可以抽點空休息一下抽個煙上個廁所什麼的。

    有個僕人跑過來,跑到一名坐在前面的客人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這位客人立刻起身,跟着這個僕人離開了。

    嗯,很正常。估計是這位客人的家裏出了點什麼事情,派人來找他了。

    過了一小會,又一名僕人跑到另外一個客人身邊。同樣是貼在耳邊低語幾句,這個客人也隨之起身離開。

    不知不覺中,一個跟一個的客人離開了會議室。只離開沒回來,會議室裏的人越來越少了。

    初始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但是隨着時間推移,剩下沒走的人都隱約察覺到事情不太對頭。大家都竊竊私語,但每當那個僕人過來的時候,和他耳語的客人還是跟着離開了。

    等到最後只剩下五六個人的時候,再傻再遲鈍的人都明白這絕對有緣故。

    會議室的兩個入口突然之間出現了大羣武裝士兵。

    除了一個之外,剩下的賓客無不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驚訝的站了起來,揮舞雙手,顯得驚慌失措。

    “和您無關,”伯爵的聲音在士兵之中響起,他做了一個手勢,於是有人將這個大腹便便的人從位置上拉開。不只是他,其他幾人也是如此。現在整個觀衆席上現在只有最後一位客人依然端坐不動,一副穩如泰山,對周圍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的架勢。

    那正是之前多次發言下注和伯爵不對付的那位。

    有施法者召喚了魔法光芒,原本昏暗的看不清楚人臉的會議室裏,光芒大盛,將這個不速之客曝光於衆人視線之下。

    這人身披一件質地考究的披風,披風被畫成蝙蝠肉翅模樣,非常精緻逼真。他的頭部戴着一個大型複合面具,遮住了大部分面孔。

    他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坐着,沒有半點想起身的樣子,對周圍一切視若無物。

    “你是什麼人?!”伯爵在衆多士兵簇擁之下,滿心怒火。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個總是挑釁他的傢伙確實就是不請自來的客人。雖然他並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混進來了。“是怎麼進來的?”

    “怎麼進來的?是你們把我邀請進來的啊。”不速之客哈哈一笑。“我在院子裏,你的侍女就湊過來,對我說什麼‘先生你走錯路了,這邊來’。於是我就進來了,這難道是我的錯?”

    他反駁了一句,不過想了想。“好吧,也許確實有錯。這是相當有趣的賭局,所以我情不自禁的下注了。不過我確實沒錢,只是隨口下注。”

    “你……”伯爵又驚又怒。揮手做了個手勢。

    血染自己家確實令人惱火,但此刻卻也顧不得其他了。收到他的暗示,只見不速之客後方的一名士兵挺起長矛,朝着他後背猛刺過去。這一下其實有留手,沒有朝着致命位置下手。主要是爲了傷害,削弱對方,而不是一下殺死對方。畢竟伯爵還想着抓活口問話。

    雖然只是很普通的金屬長矛,但刺穿人體本來完全沒問題的。

    但問題是……長矛刺在這個不速之客的後背上,發出宛如金屬一般的刺耳摩擦聲。長矛被什麼力量擋住,最終只是在不速之客的後背上滑開,沒有傷到人。

    不速之客沒有回頭,但反手抓住了長矛,用力一拉之下,這個士兵收勢不住,踉踉蹌蹌的被拉到了他身邊。不速之客的手捏住了士兵的喉嚨,像是捏死一個小雞仔一樣輕易捏碎了他的脖子。

    剛纔他的手一直收在袖中,現在才露出來。在魔法光芒之下,一切無所遁形——這不是一雙人類的手。

    鬆開可憐士兵,不速之客起身,揮舞起斗篷。一時之間,莫名其妙房間裏突然狂風大作,四周一片混亂。蓋勒特伯爵不得不躲在手下身後。等到一切平息,卻看到自己的會議室早已經一片狼藉。桌椅雜物被狂風吹的滿地都是。不止如此,剛纔照明魔法也被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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