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古時候那些‘飛檐走壁’、‘一騎當千’的猛男,卻見不到了。”
“知道爲什麼嗎?”
擱在今天之前,陳宇肯定不知道爲什麼。
但聽鍾良說了這麼多後,陳宇已經懂了。
因爲天地靈氣越來越少的緣故。
各大古武家族,都藏身在各大靈氣聖地中,基本避世不出,靈氣聖地又有先天大陣作爲掩護,能夠十分有效地避免濃郁的靈氣流失。
廣闊紅塵,卻並沒有這個待遇。
被巨城堵在‘崑崙’後的敵人,仍在年復一年,掠奪着天地靈氣。
儘管巨城中的無數大陣,無限降低他們掠奪的速率,奈何數千年過去了。
一年吸一點,數千年下來,被他們搶走的天地靈氣,也是個天文數字了。
凡是達到‘煉氣’境界的武者,都要通過特殊法門,收集天地靈氣,納入己身,提煉出真氣。
紅塵世界的天地靈氣愈發稀薄,修煉路越來越難走,強者當然越來越少。
換言之,古代的神話傳說,未必全不是真的。
在洪荒時代,人類甚至可以‘屠神’。
所謂的‘神仙’,自然是指先天強者。
那時候紅塵中的強者,可以戰勝先天。
現在呢?
這是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若敵人遲遲不能消滅,再跟他們耗個幾萬年,誰敢保證將來會發生什麼?
鍾良提出的這一點,又間接論證了他們先前的一個猜想。
關於慧眼的猜想。
如果鍾良猜測不錯,慧眼的能力,是古代某位大能,將其雙眼中的‘氣’提煉出來,封存到兩顆玻璃珠裏,留給後人的。
那麼,他選擇在這一百年,讓兩雙慧眼重新問世,先後打造出鍾良和陳宇這兩位慧眼者,他的意圖……似乎可以猜想了。
他認定,決戰之時,就在當代。
距離上一次大戰,數千年的光陰已逝,被巨城堵死的敵人,仍舊掠奪了天量的天地靈氣,足夠他們再集中力量,培養出無數位實力難以想象的強者了。
且古武盟約的領袖,守龍一族,連魔都入海小龍脈將要被斬都沒顧上,傾族趕去守城了。說明巨城那邊,戰事喫緊,需要徵調更多人手。
這些情況聯合起來看,決戰貌似在所難免了。
“嘔!”一瞬間,陳宇猛然生出想吐的衝動。
前所未有的壓力,史詩級的重擔,毫無防備,砸在他頭上了。
他被壓得呼吸困難,眼冒金星。
這可是大心臟的陳宇,他尚且如此,足見問題的嚴重性。
一路走來,他想過爲自己而戰,爲利益而戰,爲紅顏而戰,爲盟友而戰,爲關心和在乎自己的人而戰。
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天,他會爲古武的盟約而戰。
除了行俠仗義,拯救即將被輕薄的隋欣那一次外,陳宇的一切行徑,自私自利,骯髒卑鄙,壓根和‘英雄’兩個字不搭邊。
世事無常,陳宇再一次體會到了世事無常的感覺。
原來從一開始,他便被捲入一場滔天的風暴中,註定永遠脫不開身了。
鍾良伸手,輕輕拍了拍陳宇的肩膀,安撫道:“小傢伙,你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我當年知道這些時,我甚至已經是個老頭子了,我依然兩股戰戰,輾轉反側幾個月睡不着覺。我更聽說,早年間的某位紅塵先天,被古武世界接引的人告知了大部分真相後,由於恐懼,直接自殘,自墮聖者之境了。”
“也是從那位紅塵先天被嚇壞後,古武世界的人才決定,不一次性告知太多,只說一小半,留點懸念,半哄半騙,先把紅塵先天弄過去修煉再說。”
不知過了多久,陳宇才終於又緩緩恢復正常。
鍾良暗自點頭,覺得很滿意。
所謂英雄,並不是膽子有多大。膽子大,無腦衝,那不叫英雄,叫傻比。
敢於在關鍵的時刻,調整好心態,勇敢站出來,逆轉局勢的,方爲英雄。
最起碼,鍾良在陳宇身上,看到了具有這種特質的潛力。
陳宇不知道鍾良的心思如何,反正他安慰自己的話語,是還早。
確實還早,他還太弱,那些統統與他無關,他仍有充足時間做心理建設。
深吸一口氣,陳宇繼續問道:“巨城,有幾座?”
華夏有一座巨城,在‘崑崙’,但‘崑崙’在哪兒,沒人知道。
菲洲有一座巨城,座標也是未知,但應該在乞力馬扎羅山附近。
陳宇不信,世界上不可能只有這兩座巨城,這兩股敵人。
不然的話,大禹時代,東方被背刺,爆發天洪,爲何西方也爆發天洪?
至少西方也有一座巨城,有一股敵人。
“是的。”鍾良點頭。“據我所知,世界上確實有至少三座巨城。”
“歐羅巴那邊也有。”
“不過華夏的巨城,和菲洲的巨城,都是確確實實的城。畢竟菲洲哥們的城,是咱們的先天強者,派去工匠幫忙修建的。”
“歐羅巴的巨城,應該只是一個統稱。”
“他們也鎮壓了一股敵人,但堵住出口的,或許是一座要塞?或許是一座大山?甚至一條河流?反正,爲了方便記憶與訴說,全部統稱爲巨城。”
陳宇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疑惑道:“什麼叫‘至少’三座?”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有第四座,第五座?”
鍾良搖頭。“我不清楚,由於我沒有立即答應去古武世界修行,突破成爲‘至強者’,因此古武世界並沒有告訴我太多。”
說完,陳宇和鍾良陷入一陣沉默中。
“嘿嘿!”鍾良忽然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小子,你就不問問,歐羅巴的巨城,座標在什麼地方?”
陳宇撇嘴道:“有什麼好問的,你肯定不知道。”
“巧了。”鍾良擠眉弄眼道:“這個,我還真知道。”
“嘶!”陳宇狠狠倒抽一口冷氣,失聲尖叫道:“啥?你知道?”
“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