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武似乎第一次認識苗紅般深深地看了一眼，轉頭面對周默，學着他豎起了一根食指。
“莫然的這兩首歌我們非常有誠意地想買下來，你的想法我能夠理解，不如這樣……”
“第一條，你保留署名權和再創作權，極光娛樂如果翻唱、改編、重新填詞等再創作需得到你的認可。這樣你就不用擔心被我們糟蹋了自己的心血，這也是行業內通用的規則。怎麼樣？”
“可以！”
周默面無表情的看着董文武。
董文武隨後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條，你提出你的認可才能發歌的條件是擔心莫然演繹水平達不到標準，但這個要求沒辦法量化，所以莫然的這兩首歌由你負責製作，直到你滿意爲止！”
沒空，我要造星際戰艦！
周默繼續面無表情的看着董文武。
董文武努力了很久，無法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端倪，但就再他準備繼續提條件的時候，周默突然開口。
“我沒時間！所以這一條改成我保留這兩首歌的演唱、翻唱權，如果莫然的演繹達不到我期望的標準，我會親自演唱者這兩首歌併發布在網絡上。”
董文武楞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周默會提出這一個條件。
按照版權法，版權人一旦完成版權交易，哪怕是詞曲作者也無權在公開場合演唱自己寫出的歌，更不要說用來牟利。
好的詞曲人未必是好的歌手。
比如董文武就是一個五音不全的人，但不妨礙他能寫出無數流行金曲。所以，絕大多數詞曲人不會在意演唱權和翻唱權，或者說就算他們保留了這兩個權利，娛樂公司也不會放在心上。
但周默不同啊！
如果周默藉口不滿意莫然的演唱而親自演繹，憑的外形和唱功、音色以及詞曲作者不滿意莫然而親唱作品的噱頭，周默分分鐘就能踩着莫然的肩膀登頂。
顯然，苗紅與莫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兩人的臉色齊刷刷地變得難看至極。
苗紅柳眉一豎就想開口，卻被董文武及時制止。
董文武緩緩地坐直身體，這一刻他不再將周默當做未成年的孩子，而是一頭在娛樂圈廝混了很多年的老狐狸。
“如果你能夠給出承諾，承諾你成年後能成爲極光娛樂的一員，這一條我也同意。而且你加入極光的條件都可以談！”
想得美！
周默突然展顏一笑，“還有嗎？”
董文武攤開雙手，“我是抱着最大誠意，我們可以成爲朋友，不是嗎？”
朋友個頭呦！
我可以跟你個人交朋友，但你能代表老闆，代表董事會？
凡是跟老闆交朋友的人都死了，有些人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再見！”
周默冷着臉拎起揹包和琴盒，擡腳就走。
我暈，忘記他的年齡和身份了！
董文武和苗紅幾乎瞬間反應過來談判策略選錯了，眼前這位是中學生而不是商場老手。
商場老手已經習慣了討價還價，習慣了在讓步中獲取最大利益。
中學生可不懂也不管這些。
你說的事情我不同意，所以你自己去玩吧，小爺不奉陪了！
就如董文武的兒子，談不攏談得不開心，轉身就跑，攔都攔不住。
奈何，先哄着吧。
董文武和苗紅兩人同時站起，張開雙臂攔住周默。
尤其是苗紅，不僅張開雙臂，還想帶球撞人。
“別急啊，我們是在談判啊，你有想法可以提出來，不能談都不談就走啊！”
周默停下腳步，雙眼如刀劃過兩人的瞳孔，逼得董文武和苗紅不由後退半步，讓出了周默離開的通道。
“我的條件是別跟我談條件，能接受嗎？”
不能談條件……
董文武和苗紅也是醉了。
苗紅習慣性地雙手環抱胸前，深深地嘆了一口，無比幽怨的看着周默微微搖頭。
“周小弟，我和董總是職業經理人，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不可能無條件接受你的條件。而且商業談判就是樣，大家先小人後君子，怎麼可能不談條件呢？”
周默的視線從苗紅身前飄過，如果不論年齡，苗紅的身材絕對是周默最喜歡的類型。
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苗紅注意到周默視線的掃描區域，心中頓時傲然，挺胸更傲然。
“小弟啊，姐姐覺得你不擅長商務方面的事情呢。姐姐是極光娛樂藝人高級總監，是公司的第一經紀人，要不要姐姐來幫你呢？”
哈，我早就該想到了，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既嚮往女人又害怕女人！
在苗紅的咄咄逼人之下，周默最終後退了半步。
“你的條件我現在就答覆你！”
董文武和苗紅兩人鬆了一口氣，笑吟吟地看着周默並擺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
只要你肯談就好！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可以加時間限制。一年或兩年內我不演唱給莫然的這兩首歌！”
“時間限制兩年，同意！”
董文武和苗紅都是專業人士，知道兩年後翻唱反而能引一波懷舊情懷。
而且憑周默現在表現出的能力，說不定兩年後莫然能蹭一波他的熱度，所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周默繼續表明態度。
“我知道你們想簽下我。但我的目標是科研，沒有太多的精力投入到音樂上更不會入職或籤長期合作協議。不過呢，我如果有時間會優先回應你們的邀歌需求。如果合作愉快的話我會一直跟你們合作下去，可以嗎？”
只是口頭承諾，一點約束力沒有……
董文武明顯有些猶豫，結果苗紅卻非常乾淨利落的開口答應下來。
“沒問題，姐姐相信你！”
董文武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狠狠低剮了苗紅一眼。
兇女，你想幹什麼？
苗紅毫不客氣的回瞪回去。
答應下來又不會少一塊肉，不答應就跑了！
董文武斟酌了一番，緩緩地開口，“沒問題！不過你要接受極光娛樂音樂協作顧問的聘請。”
董文武見周默向開口急忙加快語速，“只是一個方便內部溝通的榮譽頭銜，對你沒有任何約束。”
“好，我先看看合同再說！”
周默嘴角微微一翹，雖然時間很短卻沒逃過苗紅的眼睛。
笑了，他笑了，老孃賭對了！
苗紅像是吃了蜜糖般，衝着董文武擡起了下巴，表情得意極了。
周默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我的臉能讓阿姨變回小女人？
小心點，矜持，再矜持！
周默加強表情管理。
但是，苗紅卻不肯放過周默。
“我注意到你強調了數量，也就是說完成時間和歌曲質量有保證了？”
周默眉毛一挑，很詫異地反問苗紅，“當然！寫歌很難嗎？”
苗紅不懂創作，但她知道每次公司歌手要發歌、發專輯，音樂部那幫子平時牛哄哄的老爺們都會叫苦連天，據說頭髮都一把把地掉。
不是很難嗎？
苗紅看望董文武的眼神中帶着疑惑和詰問。
誰TM說寫歌不難？！
董文武雖然覺得周默在吹牛。但他依然若無其事的對苗紅回以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作爲曲爹，我認爲不難！
交換過一下眼神，董文武輕咳一聲，開口問周默。
“莫然的這兩首歌你想怎樣交易，買斷還是分成，具體期望是多少可以說說嗎？”
來了！
事關脫貧大事，周默也不免認真起來。
“英文歌買斷，中文歌分成。至於期望值……我沒經驗，不過好歌不愁沒人要，看你們誠意吧！”
這是一個孩子該說的話嗎？
苗紅與董文武無奈的相視一眼，同時苦笑一聲。
沉沒成本超出預期了，這是一頭小狐狸啊！
誠意？
誠意是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東西了。
“抱歉，這件事我和苗總做不了主，請稍等！”
董文武示意苗紅留下陪周默，起身進了另一側的書房。
這件事必須請蘇總出面了！
蘇振南得知周默的未來規劃後沉默了很久，顯然他也對此感到十分棘手。
“你認爲他是什麼樣的人？”
“性格冷清、心思敏銳……”董文武想到周默的幾次表現後又補充道：“控制慾強、原則性很強！”
“呵呵”蘇振南笑了。
“原則性強就好！買斷價100萬華元。分成比例給他50%，按下載收益算。至於以後他的新歌……
如果他同意簽約，扣除渠道費用後我們只要20%，其他都是他的！”
他瘋了？！
董文武身體一震。
這一次他沒有喊蘇總，而是用了朋友身份，喊了一聲“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