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榻上有一個人影圈腿坐着,模樣像是在打坐。
玉沐沐有些不明白眼下的情況,既然是侍寢,可爲何花耐寒看着像是沒有興致的模樣呢?
他閉着雙眸,端端正正的坐着,清雋的面容沒有神情,可就這麼看他,玉沐沐愣是在他身上看出了一絲禁慾的氣息。
她原本以爲花耐寒早已脫得精、光在榻上等着她來伺候呢。
顯然,眼下情況與她想象相差甚遠。
那這種……她該怎麼辦?
玉沐沐磨磨蹭蹭走到花耐寒身前,嬌滴滴道,“妾身拜見尊主。”
房間裏依然很靜,沒人喊她起身。
玉沐沐忍不住偷偷擡頭看了眼花耐寒,這人還是閉着眸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聽見?
玉沐沐又道了句,“尊主,妾身玉沐沐前來拜見尊主。”
依然沒有迴應。
玉沐沐眯眼,她生氣了。
這人是聾了麼?
她半弓着身子,這姿勢着實讓她有些喫不消,雖說是仙門弟子,可平日她修煉那都是能偷懶就偷懶,因而法力不怎麼樣,連帶着身子也嬌弱的很,腰就一直這麼彎着,可酸了。
玉沐沐也不是個善茬,花耐寒若是真聽見了而沒有迴應那就是成心在拿捏她。
可她不明白是何時何地得罪了這位大魔頭?
雖然是要感化他,可她也是要有骨氣的感化。
玉沐沐乾脆也不等花耐寒迴應了,徑直站起了身,好在對於她的動作花耐寒倒是沒有斥責,仍是安安靜靜打坐,像是完全不受外界干擾。
這是宣佈要她來侍寢的男人?
玉沐沐嚴重懷疑花耐寒今夜是當起了木頭,而她玉沐沐的角色就是個隱形人。
可她也不敢就這麼離去,只好老老實實站在牀榻前候着。
面前的男人一直沒睜眼,玉沐沐便第一次敢肆無忌憚看着他,這張臉與千年前夢中的一樣。
那時的他連看到一隻兔子受傷都會心疼憐惜,可現在呢,周身冷冽,一派逼人的壓迫感。
玉沐沐又開始唏噓起來。
真是造化弄人啊。
若是沒有被他的師兄弟那麼算計,他的人生一定不會這樣罷,原本心裏裝滿陽光的人現在卻完全被陰暗吞噬。
看人的眼神再也沒有了溫度,再也不會笑,現在的花耐寒定然也是寂寞的。
她輕輕嘆了口氣。
“你看夠了沒?”
花耐寒突然出聲着實把玉沐沐嚇了一跳。
她這才發現花耐寒不知何時睜了眼正在看着自己。
“尊,尊主。”
玉沐沐忙道,可隨即反應過來,不對,她的表情不該是這樣,嬌羞的神色瞬間出現在她的臉上,她聲音打了幾個彎兒道,“尊主~妾身等您好久了呀。”
花耐寒冷冷看着她,似乎對面嬌滴滴的大美人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玉沐沐錯愕。
花耐寒好像不喫這套啊。
他已經側過臉去,“你去沐浴。”
喲,還記得她是要來侍寢的啊。
玉沐沐嬌羞道,“尊主,妾身已經洗浴過了。”雖然萬般不情願,可爲了不惹他討厭,她來之前還特地洗了香噴噴的澡呢。
臭味?
玉沐沐喫驚,她哪裏有臭味了,她可是用的百色山上最香的那種花放在浴池水中,確定身上香氣正好纔過來,她明明是香的!
“還不快去。”
花耐寒臉上已經有不耐煩之色。
“是。”玉沐沐只好回去再洗浴。
這人不喜歡她身上有味道。
玉沐沐惱怒的重新坐在浴池中,不想跟她睡就不要傳喚她啊,怕身上沾染上她的味道,嫌棄她?
她玉沐沐還不想伺候他呢。
玉沐沐心裏將花耐寒編排了個遍,這才慢騰騰從浴池中出來。
現在她還沒膽量惹怒他。
等玉沐沐重新出現在花耐寒房內時,花耐寒到底沒一臉嫌惡色了,可卻說了兩個讓玉沐沐更加頭疼的字。
“寬衣。”
看着他毫無表情的臉,玉沐沐險些下不去手。
這位大爺,你是自己沒長手麼?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是。”
玉沐沐咬牙,強笑着走到花耐寒身邊,“妾身伺候尊主。”
玉沐沐覺得自己可以算得上忍辱負重的典範了,瞧瞧她,多麼能屈能伸,若是以後真的阻止了花耐寒滅世,世間人應該將她玉沐沐的大名用金匾高高掛起來以供膜拜。
她容易麼她!
耐寒伸展着雙臂,玉沐沐雙手插過他胸前繞到他後背解開他衣物的釘紐,因爲這個姿勢,兩人距離太近了。
玉沐沐甚至能感受到花耐寒的呼吸聲噴灑在自己脖頸。
真是,要命!
不過他身上的味道倒是挺好聞的,清冽的香味,很淡很淡,聞起來真是莫名的……舒服。
玉沐沐突然心跳有點快。
這個人如果能改一改脾氣,將他千年前的性情換回來,他真的是有男禍水的本錢,怪不得月喬能被他迷成那樣!
釘紐被她輕輕解開,玉沐沐大鬆口氣站直身子,剛好迎上花耐寒的目光。
他也正看着她,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漆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緒。
玉沐沐只是覺得他的眼眸很深,看不見底。
她突然想起那時月喬稍微碰觸到花耐寒時他急忙避開的模樣。
現在他怎麼能如此面色平靜呢?
嘖嘖,這個男人變壞了。
玉沐沐垂下眸子,她暗自深吸口氣,脫下了花耐寒的外衫。
他精瘦的胸膛裸,露出來。
距離太近,玉沐沐看得清清楚楚,好傢伙,皮膚看上去還真是細滑,這身材真是——
玉沐沐沒控制住自己吞了口口水。
她猶豫的看着花耐寒的衣褲,這該不會也要自己來?
真是太要命了!
可看他仍是一動不動等人伺候的樣子,玉沐沐決定不管了。
她豁出去了。
玉沐沐心一衡,不就是扒、光一個男人麼,有什麼可害羞的!
她壯起膽子,目光決絕的看着花耐寒褲子,伸出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