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沐沐驚詫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忘掉你看見的一切,現在回去。”
花耐寒的語氣不容置喙,彷彿只要玉沐沐說一個“不”字,她就要完蛋。
他身上的冷冽陰沉不禁讓玉沐沐打了個寒顫。
這人現在惹不得。
玉沐沐很識相,所以她識相地往回走。
片刻之後,四周忽然風聲大響,樹木瘋狂搖擺拂動,玉沐沐往頭頂看過去,本就漆黑的夜晚更黑了。
一股濃烈的黑霧正向鹿行山移來。
是魔氣。
很快鼓鳴聲響徹山野,流光四起。
整個鹿行山籠罩在一片刀光劍影與滿天嘶喊中。
這麼快就打起來了?
她心裏一急,也不知胭濃夫人她們怎麼樣了。
玉沐沐急忙往營帳方向奔去。
耳旁全是廝殺聲,不停有劍意或濃烈的魔息從她身旁急速擦過,大半個鹿行山已變成一片焦土。
魔族的能力已經這麼厲害了?
玉沐沐小心翼翼避開廝殺,所幸有驚無險回到了營帳。
然而賬內卻並沒有一人。
胭濃夫人她們會躲到哪裏去?
她茫然四顧。
眼前已有不少修仙門派弟子和魔族人的屍體零零散散堆疊。
又是一陣劍光。
玉沐沐尚未反應過來,就見一股殷紅的血液從她眼前飄過而落灑在了她衣裙之上。
面前一個白衣仙門弟子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玉沐沐捂住嘴想尖叫,又生生忍住。
“姑娘你沒事吧?”
一道好聽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玉沐沐忙轉過身,就見一個長相極爲豔美的男人站在面前。
他一身黑衣鬆鬆垮快穿在身上,露出大半個結實有型的胸膛,漆黑的長髮未束,隨風肆意飄揚,手中拿着一把勾月彎刀,正看着她笑。
他的眼睛是典型的狐狸眼,深深看着玉沐沐,笑得勾人又奪魄。
玉沐沐忽然覺得腦子有些熱,隨後連全身也漸漸發熱起來。
……好漂亮的男人。
鼻腔忽然一股熱流涌過。
她忙用手捂住,卻是捂了一手鼻血。
玉沐沐盯着他挪不開眼,這個男人似乎有無窮的魅力。
男人向她一步步靠近。
“這位姑娘,你長得可真好看。”
啊。
他連聲音都這麼好聽。
男人嘴角的笑容變大,露出白的像雪一樣的牙齒,從那牙齒裏探出一隻靈巧的紅舌,隨後舔了舔血豔的脣。
“咕咚”
玉沐沐好像聽到了自己情不自禁吞嚥口水的聲音。
“我瞧姑娘長得水靈的很,瞧瞧這肌膚看起來又滑又嫩,若是喫起來不知是什麼滋味呢?不如,我摸摸。”
男人嘴角勾起,伸出的手掌上,黑色的指甲眨眼間長出寸長,就往玉沐沐白淨無暇的臉上摸去。
玉沐沐忘了動彈,甚至忘了去思考他究竟說了什麼話,只癡迷的看着他。
就在男人手要觸摸上玉沐沐時,忽然他臉色一變。
尖利的嘶吼聲從他嘴裏猛地大喊而出。
“轟”一聲,男人的身體撕裂成了兩半,向兩旁炸裂開來。
玉沐沐渾身一個激靈,身體裏的炙熱忽然消失。
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屍體,她猛地後退一大步。
“區區一個勾魂術都抵抗不了,真不愧是葉問天的徒弟。”
花耐寒譏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玉沐沐這才後知後覺想到剛纔的異樣。
她手裏還接着一股鼻血。
玉沐沐隨後往身上擦了擦,擡眸去看花耐寒時卻見他眼裏的鄙夷更濃了。
好吧,她被嫌棄了。
嘖嘖,也不知是誰要放這些魔物進來,現在居然還嫌棄起她了,若不是他,自己又何至於會如此。
玉沐沐咬着牙將心裏的怒火一壓再壓,這才擠出一絲惹人憐的可憐樣。
“尊主,妾身剛纔好怕啊。”
她一把抱住花耐寒,臉捂進他懷裏不停蹭。
他身上布料還挺軟,正適合擦鼻子。
花耐寒推她。
玉沐沐死死抱着就是不撒手,嘴裏不忘道,“尊主,妾身就知道您會來救妾身的,尊主就是妾身的大英雄。”
英雄一個用力,她還是被推開了。
不過看着他衣物上的點點紅痕,玉沐沐心裏卻樂開了花。
魔物越聚越多,剛纔還險些着了道。
玉沐沐現在是不敢獨自行動了,想了想,還是跟在花耐寒身邊才安全。
“尊主,您可不要丟下妾身,妾身不想和尊主分開。”
“妾身想時時刻刻都能看着尊主。”
“尊主,讓妾身陪着尊主您。”
面對玉沐沐的“深情呼喚”,花耐寒的反應是轉身直接走開,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她。
玉沐沐可不管這些,撩起裙襬就急忙跟上他。
好在花耐寒也沒攆她走。
魔氣逐漸蔓延,遮掩整個夜空,一眼看去,鹿行山似乎漸漸在被一道看不見光的黑幕吞噬。
玉沐沐不知道究竟來了多少魔物,耳畔只有未曾停歇一刻的廝殺聲。
看着越來越黑的四周,她的擔憂也逐漸加深。
胭濃夫人、霓裳夫人還有百蒼夫人她們三人究竟在哪裏?
她這邊憂心忡忡,卻不想前方花耐寒忽然停住了腳步。
玉沐沐尚未察覺,猛地撞上了他的後背。
他脊背堅硬,撞得她額頭一陣鑽心的疼,險些疼得掉淚。
玉沐沐微微惱怒擡眸看向前面那個人,然而在擡頭的一瞬卻不由驚駭的捂住了嘴。
她在今晚之前從未見過魔物,就在剛纔之前,在她的認知裏魔物也就是跟那個使用勾魂術的魔族一樣長得也算是與尋常人沒有區別。
可眼前這個卻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在花耐寒的身前不遠處正站着一個龐然大物。
他身上幽黑的魔氣如同火焰一樣在周身搖曳。
尖利的獠牙還有溝壑不平的巨大臉龐,就連他的軀體也如同堅硬粗糙的鎧甲一樣,他猩紅似銅鈴的眼直直看着他們,嘴巴里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