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該吃藥了,我帶來了——”
話沒有說完,那聲音忽然頓住。
隨即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門外一陣風似的進到屋子裏,玉沐沐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身形,等反應過來時他已閃現在她的面前,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何人?!”
他的力氣很大,眼神狠厲而冰冷。
玉沐沐被掐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似乎也沒指望玉沐沐回答,手指更加收緊。
“我的地盤你也膽敢擅自闖入,簡直找死!”
脖頸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玉沐沐只感覺到脖子一陣火辣辣的疼。
喉嚨像是被完全堵住,四周景物漸漸在她眼前模糊起來。
耳旁似乎傳來阿靈的呼喊聲。
“辰哥哥你不要這樣,她名爲玉沐沐,是阿靈的朋友。”
男人沒有說話,手中的力道一絲也沒有放鬆。
“辰哥哥你快放了沐沐啊,她的臉都變得青了,阿靈求你了!”阿靈似乎急哭了。
最終玉沐沐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漸漸放鬆,她被人一把扔在地上。
久違的呼吸順暢的感覺,讓玉沐沐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剛纔幾乎以爲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
阿靈跑過來扶住她,“沐沐,你沒事吧?”
玉沐沐撫着脖頸,咳得厲害,看了一眼對面目光森寒的男人,嘶聲道,“這就是你的辰哥哥?”
阿靈點了點頭。
玉沐沐這才又仔細去瞧了瞧那個男人,一身黑袍,長髮披散,周身魔氣濃郁而強大。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就是下手太狠了。
此刻他的目光全在阿靈身上,看着阿靈時他的眸子溫柔又多情,就像看着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好阿靈,你過來。”那男人輕聲喚道。
阿靈卻搖了搖頭,“辰哥哥,沐沐是我好不容易纔遇見的朋友,她剛纔沒有傷害我,你不要殺她。”
男人的目光又看向玉沐沐,一瞬間,目光裏似乎盛滿了來自冰山的冷意。
玉沐沐暗道,這人變臉可真快。
“玉沐沐?你何以進來這裏?”
他說話時,周身帶着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及居高臨下的藐視。
玉沐沐輕嗤了一聲,她的嗓子此刻又幹又啞,每發出一個聲音都疼的厲害,剛纔這人下手不輕,若不是阿靈求情,想必自己已經沒命了。
她輕輕哼了一聲。
這種目光她看得多了,花耐寒看她時,只要不在牀上,大多就是這種冰冷冷的目光。
在花耐寒那裏她得強迫自己收斂脾性,可現在她卻是絲毫沒有顧忌的。
玉沐沐迎上他冰冷的目光,道,“我是怎麼進來的,這恐怕得問問兄臺你了,兄臺養了這麼大一棵既能吸人血又能把人又拖又拽的樹,難道兄臺自己心裏沒有數麼?”
那男人瞬間眯起了眼來,“敢如此對我說話,你活得不耐煩了?”
好狂戾的男人。
玉沐沐可不怕他。
正要反諷幾句,一旁阿靈目光帶着請求看着對面的男人。
“辰哥哥不要這樣說話,會嚇着沐沐的,沐沐真的沒有惡意。”
說完就凌空一掌,打向了玉沐沐。
玉沐沐胸口瞬間一痛,隨即吐出一大口血水來。
“沐沐!”
阿靈震驚的看着玉沐沐,她嘴角的血又紅又豔,恰時,一絲鮮血的血噴濺在了阿靈蒼白的臉上。
臉上的觸感滑膩,阿靈顫抖着手指抹去臉上的血跡,神情突然有些怪異。
突然她“啊”的大叫了一聲。
那男人似乎怕嚇到了阿靈,忙溫聲道,“阿靈,你莫怕,過來,我不會傷到你。”
阿靈神情怔愣了片刻,突然伸手擋在了玉沐沐的面前。
饒是玉沐沐也沒想到她有這樣的勇氣。
“辰哥哥,你若要殺了沐沐,就先殺了我吧。”
那男人似乎不可置信,“阿靈,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我怎麼可能忍心傷害你?”他向阿靈伸出手來,“你過來,來到我的身邊。
”
阿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一碗紅色的湯藥。
那是每隔一段時間,他的辰哥哥就要爲她配置得藥。
阿靈忽然奔了過去,猛然拿起那藥碗,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
藥碗碎裂,紅色的汁液撒了滿地。
“阿靈!”男人急聲道。
阿靈眼裏流下淚來。
“辰哥哥,你若不願動手,就讓阿靈自己來,辰哥哥如若不放過沐沐,那我就再也不喝藥。”
“你爲什麼要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那男人道,“你可知這一碗藥需費我多少心力才能煉製而成?”
阿靈道,“我願意救沐沐,就一如我當初看到辰哥哥,會選擇毫不猶豫救下辰哥哥你一樣。”
那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隨即他嘆了一口氣,目光憐惜的看向阿靈,“罷了阿靈,我不殺她就是了,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就痛了。”
“辰哥哥……”
阿靈終於奔過去抱住他,“對不起,就讓阿靈任性一次吧。”
男人溫柔的撫摸着阿靈的頭髮,目光裏滿是柔情。
“我再去爲你調試一碗藥來,阿靈。”
男人說完又冷冷看向玉沐沐,“既然阿靈選擇留下你,你便好生陪着她,逗她開心,陪她笑,若一旦讓我發現你心懷叵測,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玉沐沐剛纔受他一掌,此刻嘴裏血氣泛涌,開不了口,她看着男人走出屋外。
阿靈將玉沐沐扶到榻上,輕輕爲她擦拭嘴角的血跡,看着帕子上的血,她怔了怔片刻,隨後放在鼻息之間聞了聞。
只聽她輕聲一嘆,“原來血就是這種味道,我幾乎快忘記這種味道了……”
靜養了片刻,玉沐沐已經能勉強說出話來。
玉沐沐撫着胸口喘息了片刻,開口道,“人乃血肉之軀,受了傷便會流血,血的味道嘛,自然都是一樣的,你的也是這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