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要在修羅場攻略女帝陛下! >第13章 女帝萬歲(13)
    ???

    傅雲川的上山之路十分坎坷崎嶇,先是遇到鬼打牆,在原地轉了半個多時辰,而後遇到了野豬追殺,在他一番連滾帶爬終於上樹之後,才終於發現野豬消失,另一邊,十幾個手持長刀的黑衣人正對他虎視眈眈。

    出於對遊戲公司的信任,或是思維定勢的影響,他沒往玄幻的角度想,並不知道自己遇上了幻境——怎麼會是幻境呢?落到他身上的利刃如此真實,傷口處的疼痛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他爲了找到顧明棠花費了多大的代價。

    等他千辛萬苦爬上雲霧山,太陽已經升起又落下,十幾個小時未曾進食的男人餓得前胸貼後背,被幾次追殺之後,他身上的衣服就像是黏在一起的老鹹菜,平日裏溫潤的嗓音都透着一股疲憊的沙啞,“聽說你們這裏有位姓顧的姑娘,把她給我叫出來。”

    站在山寨門口的土匪丁自覺立功的機會來了,大喊一聲,“哪來的臭叫花子,敢在雲霧山上撒野,快滾!”

    要不是餓着肚子爬了一夜山,傅雲川或許還能保持風度,可他身嬌肉貴,此時已經不剩什麼力氣,說話都帶着喘,哪裏有興致去在小嘍囉面前裝模作樣?傅雲川皺着眉,“少說廢話,我要見顧明棠。”

    他們雲霧山的姑奶奶也是你說見就能見的?現在的叫花子素質怎麼比他還低!

    土匪丁翻個白眼,不耐煩地嚷嚷了幾句,又怕這人真和顧大當家認識,就對他攤開了手,“拿來拿來,不交過路費就趕緊滾。”

    傅雲川累得要命,不想和他糾纏,隨便掏了幾兩銀子扔過去,千辛萬苦才進了門。從山寨正門進去,要經過十幾道關卡纔到達顧明棠房間門口,掏空了他的口袋,頭一次和土匪打交道的傅雲川氣得直哆嗦。

    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不過是個小山寨,竟然敢這樣搜刮錢財!

    盤算着下山後就把他們一鍋端,傅雲川勉強平靜下來,直到三分鐘之後,他見到一整排小嘍囉恭恭敬敬站在門口,把從他身上搜刮到的民脂民膏放入托盤,上貢給了顧明棠。

    傅雲川:“……”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沒有時間給他多想,顧明棠擡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抽,滿臉嫌棄地關上窗戶,繼續教封玄識字。

    太醜了,雖然是她刻意刁難,但這人的形象實在太像剛從垃圾場裏偷渡出來,玷污了她的眼睛。

    回頭看看,果然還是小狼崽更合她心意。

    一段時日相處下來,封玄對她的戒備心已經降低了許多,身上的傷口因爲藥物的關係緩慢癒合,雖然依然顯得瘦削,但在面對她的時候,那雙過分深邃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出太多的厭惡,反倒有些說不出的彆扭。

    他分明厭惡人類,巴不得下一秒就世界毀滅,第一次見面時,他眼裏濃郁的嘲諷和尖銳的戾氣幾乎凝成實質,可如今,他卻一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像是一條被馴服的狗,這對他來說實在不是能接受的事。

    “外面的人是誰?是你新收的奴隸嗎?”被那雙漂亮的鳳眼凝視着,封玄的動作停頓幾秒,字跡比初學的時候還要歪歪扭扭。

    顧明棠盯着他看,嘴角翹起愉悅的弧度,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封玄皺皺眉,忍不住有些心浮氣躁,立刻把筆丟開,言辭更加鋒利,“果然是貴族小姐,需要這麼多雄□□隸來供你使喚。沒有奴隸會私自行動,他三更半夜跑來見你,是你叫他來的嗎?”

    顧明棠眉毛輕挑,“會用成語了?不錯。”

    “不要轉移話題!”封玄憤怒地打斷她的話,站直身體的少年比她高了一截,渾身肌肉緊繃着,眼裏彷彿有某種情緒在醞釀,他恨恨地開口道,“你到底想做什麼?豢養奴隸來爲你取樂?多少奴隸才能讓你覺得滿足?也對,我怎麼忘記了,你也是角鬥場的貴客,和他們沒什麼區別!”

    其實封玄更想說,如果需要奴隸來取樂,只有他一個難道還不夠嗎?他很結實,即使被她虐打也不會輕易死去,爲什麼還需要其他奴隸?

    顧明棠目光沉靜,安靜地坐在那裏,聽着他發泄。油燈的光落在她臉上,少女的面容被鍍上一層溫暖柔和的光暈,靜美得像是一副仕女圖。

    這本該是一副寧靜的畫面,可不知爲什麼,封玄心裏更燥了。

    他從前不認得幾個人,只是偶爾聽角鬥場的奴隸說起過,買走奴隸的人會用最嚴酷的刑罰折磨他們,讓他們日日夜夜陷於痛苦之中,還會看着他們的痛苦哈哈大笑。他那時對此嗤之以鼻,就算是貴族,也無法讓他引頸就戮,幾十個人一起上也不可能讓他落敗,沒有人可以折磨他,哪怕是死,他也不會被任何人折辱。

    可此刻,想到正在門外等待的另一個雄□□隸,他心裏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彷彿一場大雨也無法讓他的痛苦熄滅。

    那些奴隸受到的也是這樣的折磨嗎?比死亡和搏鬥更讓人窒息。

    “你也教過他識字嗎?”腦袋裏亂糟糟轉過許多念頭,封玄最終卻只是問了這麼一句話,“你也爲他上藥,喂他喫飯,給他起了名字嗎?”

    這些對他來說彌足珍貴的回憶,是獨屬於他、獨一無二的嗎?還是任何一個奴隸都可以分享,對她來說無足掛齒的東西?

    在他的認知裏,被她親口取名是很有儀式感的一件事,這表明他被她接納,被她親自打上了標籤,每當想起那一刻,他心裏都會浮現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好像浮在雲朵裏,連腦袋都變得輕飄飄的,心臟一片滾燙——這樣的殊榮,也是與其他奴隸一起分享的嗎?

    見到他此刻近乎執拗的眼神,顧明棠脣角一彎,纔要說幾句話安撫小狼崽,就聽門外吵了起來。

    一向最注重顏面的傅雲川竟然會在她面前和人吵架?她還以爲這人只會在背地裏耍手段。

    “我要見顧明棠,你們憑什麼攔住我?烏合之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他們不知道,除非你對我叫聲爹。”顧明棠推門走出來,對傅雲川笑微微一點頭,天生的貴氣和她骨子裏的豔色完美融合在一起,像是半開半合的棣棠花,只叫他窺見其中一點好顏色,讓他心裏輕輕一跳。

    人類天生便有劣根性,硃砂痣若是得了手便是蚊子血,越是唾手可得的便越是輕賤,反倒是高不可攀半遮半掩的叫人心癢難耐。

    美人在前,傅雲川難免多看兩眼,越看越覺得顧明棠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男人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此刻的傅雲川已經忘記了鴻門宴橫掃全場的強大身影,即使想起,那種刀鋒般銳利無匹的危險迷人也足夠讓他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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