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獸皮,也能看出來體積巨大。
景深搖搖頭,把自己不着調的想法甩出腦海。
他不敢看大狼的表情,風一樣後退,到大狼的膝蓋處後極速跳下。
先逃掉再說。
他太過慌張,落地瞬間又想瞥一眼陸沉的表情,但畢竟不是天生兔子,不能一心二用,所以腳着地瞬間歪了一下,直接摔倒。
“咚!”
小垂耳兔的背部,砸到了地板上,發出響聲。
景深:“……”
救命。
不過這也很好的緩解了尷尬,陸沉原本幽深的眼眸,在見到景深摔倒後,只剩了無奈。
他輕輕地攬住小垂耳兔,把他放到小睡籃裏,開始檢查摔跤時碰到的地方。
景深再次自閉了。
在十分欣賞的人面前,屢次犯傻不算什麼美好體驗。
他覺得這次裝什麼也沒有用了,就只能隨着陸沉的詢問,一一應答。
“這裏痛嗎?”
“痛!”
倒是很坦誠。
陸沉看了眼,根據經驗做出判斷:“可能會青。”
599號擔憂道:“主人,你要不要紅花油?地球人好想比較愛用這種東西來揉開淤青?”
景深飛速拒絕:“我不要,淤青過兩天就自己好了,但是用紅花油來揉,會很痛。”
他原本不是這麼嬌氣的人,只不過被陸沉慣久了,連藥都怕苦,所以也怕疼。
陸沉原本還想逗逗他,但是聽到他嬌裏嬌氣的回答,有些好笑。
他溫柔道:“變成人,讓我看看到底青了沒。”
對於他說的話,景深一向很聽。
他立刻變成了小少年,坐在桌邊,白皙小腿晃來晃去。
陸沉估計了一下位置,掀開他背上的獸皮,看他被撞到的地方。
原本在他將所有粗糙獸皮換過一遍後,小獸人身上的紅疹好了很多,所以現在,一片白皙皮膚上的青黑,就顯得格外明顯。
原本很正經地看傷的陸沉,視線微微移了一下,就看到一大片晃眼的白。
他喉結動了動。
其實這種碰傷,他會上手,微微用力按壓一下,來確定嚴重程度,但想到剛纔小垂耳兔理直氣壯地那句怕疼,他的手懸了半天,終究沒有觸碰上去。
溫熱的呼吸撲在皮膚上,景深忍不住抖了抖。
但是陸沉沒有開口,他就不想做第一個開口的人,當時的尷尬還在他心中濃成一團烏雲,他怕,因爲這件事,陸沉不喜歡他。
但是這片皮膚很久都沒有被觸碰上去,他有些不安,忍不住晃了晃背部。
小獸人背部有着薄薄的肌肉,晃動間,一側的腰窩若隱若現。
陸沉閉了閉眼,放下被掀開的獸皮,面對着景深。
“開始修煉吧。”
這像是對傷員說的話嗎?
景深瞪大黑眸,無辜中顯出幾分惱怒來,像一隻被揉亂了毛而發脾氣的小奶貓。
但是由於睡醒後的失誤,他還是不敢張口。
這次應該也是在逗他生氣吧?
陸沉口吻不容置疑:“我試試用異能給你化開這片青。”
實在是被小獸人勾起的心中燥火,只能藉着修煉來發了。
景深想了想,覺得確實如此,便點點頭。
他完全不知道大狼心裏想着的有兩個原因。
這兩個原因,其中有一個並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只能在心底暗暗涌動。
陸沉沒有質問他,也沒有生氣,這對景深來說已經十分滿意了,又想到自己保證的修煉和不依賴陸沉,他點點頭,視死如歸道:“好。”
修煉真的全是好處,只有一個缺點。
疼。
陸沉眸色轉深,脣微微勾起,像是十分滿意:“好。”
便轉身進了小臥室。
景深剛想跳下桌子跟上去,就聽見陸沉背對着他道:“別跳。”
怕他又摔跤。
“……”
兩人已經形成默契,修煉一定在小臥室。
景深是覺得自己眼睛通紅的模樣,若是被陸無憂看見很損傷家長威嚴,陸沉在想什麼他卻不得而知。
銀白異能流一開始十分溫柔地圍着腰部的淤青打轉,甚至還帶着些溫暖,像是十分輕柔的按摩,景深覺得自己腰窩處開始發熱。
就很舒服。
淤青表淺,治起來很快,不到五分鐘,景深就聽到陸沉叫他:“好了,可以開始修煉了。”
小垂耳兔臉上帶着些茫然,顯得十分可憐:“現在不是在修煉嗎?”
陸沉摸摸他的淤青,看到淤青全部消退,那一塊的肌膚和周圍顏色一致,便對着景深道:“閉眼。”
剛纔溫柔無比的涓涓細流,瞬間變成洶涌銀白大河,帶動木系元素流,以特定的路線在景深身體內流轉。
還沒到剛纔治傷時間的一半,景深眼裏就已經沁出了淚。
他忍到一個小週期完成,手不再碰陸沉的手,眼淚汪汪道:“今天不練了好不好。”
陸沉的元素流今天格外狂躁,雖然很小心地沒有給他的經絡造成一點傷害,但是這種漲滿的感覺,甚至讓他支撐不住自己,幾度想要趴下。
陸沉拒絕道:“還不行。”
景深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是很合理,只能咬着牙伸出手臂,被大狼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
修煉到一半,怕小獸人口渴,陸沉主動抽離元素流,去給小獸人倒水喝。
回來後,他發現景深消失了。
他給小獸人打回來的大半是白色的獸皮,純白的小垂耳兔躲在獸皮中,很難分別。
但動態視力很好的陸沉,在一片獸皮外,發現了一個顫動的雪白尾巴球。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冷峻的陸師父被尾巴球萌到了,決定今天的修煉,就到此爲止。
他乾咳一聲:“小深?結束了。”
景深知道他在修煉的開始個結束方面不會說假話,於是很快地變成人形,低頭穿自己的獸皮靴。
但沒有理他。
被惹惱了。
剛纔不敢生氣,但是知道修煉結束所以開始生氣嗎。
陸沉失笑,將水端過去,湊到他被咬出痕跡的脣邊:“喝點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