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蘇俄 >第10章 普羅斯庫羅夫
    “鈴鈴”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房間裏的躁動,維克托把汗漬漬的臉埋在安麗娜的脖頸間,攢在她胸前的雙手用力握緊,又使着蠻力挺動兩下腰部,這才喘息着平靜下來。

    電話鈴聲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始終在那兒不緊不慢的響着。維克托休息了幾秒鐘,等到喘息沒那麼嚴重了,這才伸手抓過電話聽筒。

    “這裏是普羅斯庫羅夫,”電話纔剛剛接通,還沒等維克托開口呢,聽筒內便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我是伊萬·亞歷山德羅維奇·謝羅夫少校。”

    聽到電話裏的這一串聲音,維克托屏了屏呼吸,空閒的左手下意識的擡起來,一把掩住安麗娜微微喘息的小嘴,又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說道:“您好,伊萬·亞歷山德羅維奇少校同志,我是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塔拉謝夫。”

    “很好,”電話裏的謝羅夫少校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所的很好到底是指什麼,不過,緊接着他便下達了命令,“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少尉同志,我現在命令你,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立刻到普羅斯庫羅夫來一趟,我要在明天的這個時候見到你。”

    “是,伊萬·亞歷山德羅維奇少校同志,我馬上出發,”維克托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麼,明天這個時候見,”謝羅夫少校最後說了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了看手中發出忙音的電話聽筒,維克托遲疑了一會,這纔將電話掛斷。

    一隻手按着桌子,從安麗娜柔軟的脊背上爬起來,維克托伸手扯過一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心裏在思考着謝羅夫讓他去普羅斯庫羅夫的目的。

    進入安全部門這麼長時間,維克托當然知道謝羅夫是什麼人,也略微瞭解一些此人的工作風格。在烏克蘭地區,對內務人民委員會的清洗工作,基本上就是由他所主導的,在安全系統內流傳的說法,就是此人不苟言笑,在工作的問題上沒的任何情面可講。當然,在這樣一個特殊的部門裏,高層的領導沒有這樣的性格也是玩不轉的。

    安麗娜見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也不敢打擾他,自己默默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從舍普琴科沃到普羅斯庫羅夫有將近三百七十公里的路程,說遠不遠,但要說近也不是很近。關鍵一點是,這一路過去,交通並不怎麼便利,不僅沒有火車可以坐,就連順暢一些的公路也不多,爲了不至於誤事,提早出發還是很有必要的。

    說是要提早出發,但在洗了個澡,又簡單地收拾一些換洗衣服之後,喫過午餐的維克托,還是拖到了下午一點鐘才離開舍普琴科沃。他是乘車離開的,司機依舊是瓦連卡。

    說來慚愧,自從重生以來,維克托的足跡還沒有離開過舍普琴科沃呢,這次去普羅斯庫羅夫,是他走的最遠的一次。

    普羅斯庫羅夫是蘇控西烏克蘭地區目前最爲發達的一個城市,這是一個工業重鎮,在維克托前世的二戰末期,這裏爆發了蘇德戰爭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場方面軍戰役,蘇軍一次性在同一個方向上,投入了三個坦克集團軍的強大兵力,戰役進行期間,蘇軍航空兵每天平均出動400餘架次。

    當然,在如今的這個世界裏,那場殘酷的戰爭還沒有爆發,而作爲西烏克蘭明珠的普羅斯庫羅夫,也還沒有被炮火徹底摧毀。

    從舍普琴科沃趕到普羅斯庫羅夫,維克托一共用了六個小時的時間,等到進了市區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按照程序,他先去內務人民委員會報了到,隨後,被安排到市區的士兵俱樂部休息——所謂的士兵俱樂部,全名是“蘇維埃紅軍革命士兵俱樂部”,在類似普羅斯庫羅夫這樣的大城市裏,士兵俱樂部一般有兩個,分別是“蘇維埃紅軍革命士兵俱樂部”以及“蘇維埃紅海軍革命士兵俱樂部”。相比較於國內,其實就相當於軍區招待所。

    在俱樂部內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還不到九點鐘,他就接到了謝羅夫少校要與他見面的通知,讓他立刻到委員會去。

    ……………………

    鋪着地毯的寬敞走廊內,維克托坐在走廊右側的一張排椅上,他目不斜視,腰桿挺得筆直,兩隻耳朵卻高高的豎起來,傾聽着走廊盡頭處傳來的聲音。

    就在這道走廊裏,現在還有十幾個與他差不多的人,這些人都穿着內務人民委員會的軍服,同樣都坐姿筆直,目不斜視,細看的話,他們中軍銜級別最低的都是少尉,而且一個個都很年輕,看樣貌,年齡最大的估計都不到四十歲。

    “吱呀”一聲輕響,打破了走廊裏的死寂,走廊盡頭那個雙開扇的房門內,走出來一個留着金髮的少尉,而在少尉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灰色列寧裝的年輕人。

    “瓦基姆·維薩里昂諾維奇中尉同志,”站在門口,灰衣年輕人大聲說道。

    “到!”一個坐在維克托斜對面的中尉迅速站起身,大聲應道。隨後,他快步朝走廊盡頭走去。

    剛剛從門內出來的金髮少尉,看上去表情有些沮喪,他的臉色灰白,一雙眼睛裏眼神缺乏焦點,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從走廊盡頭處走過來,經過維克托的身邊,徑直朝走廊另一頭去了。

    走廊裏很快又恢復了安靜,儘管有十幾個人聚在這裏,卻連一點呼吸聲都聽不到。

    維克托能感受到在場所有人的緊張,說來有些好笑,就像他一樣,在場這些人在他們各自的駐地,絕對都是實權在握的大人物了,除非是瘋了,否則等閒不會有人去招惹他們。可是在這裏,這些大人物卻全都成了秋後的皮皮蝦,內裏虛的很,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內務人民委員會,尤其是其下屬的國家安全總局就是這樣一個部門,權力很大,但上下等級的區分也極其嚴格,別拿什麼“同志”來說事,這不是個搞階級大團結的地方,而是專門搞階級鬥爭的地方。

    又等了十幾分鍾,走廊盡頭的那道房門再次打開,此前進去的中尉面帶喜色的走出來,而跟在他後面的灰衣年輕人則大聲說道:“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少尉同志。”

    “到!”維克托迅速站起身,應了一聲,隨後,他將放在膝上的軍帽拿起來,端正的戴在頭上,這才快步朝年輕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房門內的房間很寬敞,而且是朝向陽面的,陽光從敞開的窗戶照進來,襯的整個房間陽光明媚。

    維克托走進門,就看到正對着方面的方向擺着一張小桌,小桌上有一個臺打字機,一個戴着船帽的女兵就坐在小桌後面,興致盎然的看着他。

    視線偏轉,房間的最東側,有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擺放在那兒,此刻,一個看上去最多四十歲,頭髮蓬亂的傢伙,就坐在那張辦公桌的後面。他面朝着書桌邊的窗戶,目光看向窗外,正在津津有味的吸着煙。

    維克托在灰衣年輕人的指引下,走到那張大書桌前面,直到他站到了書桌前面,桌後的傢伙才扭過臉來看向他。

    “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塔拉謝夫少尉同志,”雙眼在他的身上打量一番,謝羅夫少校說道,“請坐吧。”

    維克托給對方行軍禮,這纔將帽子重又摘下來,在書桌邊的椅子上小心坐下。

    “舍普琴科沃的工作做的不錯,”謝羅夫少校等他入座,才語氣平靜的說道,“從過去兩週的成績來看,你還是比較富有經驗的,而且足夠盡職盡責。”

    維克托也不說話,這時候也不需要他開口。

    “不過,除了工作方面,你的表現也有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謝羅夫少校拉開手邊的抽屜,從裏面拿出幾個信封,唰的一下丟到維克托面前,說道,“瞧,這是過去兩週我收到的舉報信,有人舉報你私設刑規,侵害農莊農戶的利益,也有人舉報你濫殺無辜,哦,還有人舉報你與流放的犯人存在不正當關係,糾纏不清。”

    維克托的嘴角抽了抽,依舊沒有開口。

    “你不想解釋點什麼嗎?”謝羅夫少校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少校同志,我沒什麼可解釋的,”維克托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

    “嗯,我也沒打算聽你的解釋,”謝羅夫少校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將那一摞舉報信推到維克托面前,用一根手指在最上面那封信上點了點,說道,“處理國家安全工作是需要講究策略的,我的策略就是處理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永遠要排在首位,不要怕得罪人,更不能因爲得罪人而束手束腳。這些舉報信你拿回去,用你自己認爲穩妥的辦法解決掉,至少別讓我總是爲這些該死的東西而分心了。”

    什麼叫做“自認爲穩妥的辦法”?這種事一千個人就有一千種理解,而對於維克托來說,他現在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要將這些舉報信的投遞人找出來,先把信狠狠摔在他們臉上,然後再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報復回去,讓對方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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