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蘇俄 >第62章 阿拉木圖
    任何人混跡於世,都得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處世原則,這份原則是什麼,可以不受任何人的影響,但是,他也得自己爲之負責。想要桀驁不馴、曲高和寡,那就得有一份與之匹配的本事,如果沒有那份本事,卻偏偏還要目中無人,那就不要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因爲得不到任何來自他人的幫助而怨天尤人。

    維克托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做巴甫洛夫那種人的,做那樣的人,平時固然可以我行我素,但等到落了難,往往就只能得個悲慘的下場了。

    在維克托看來,如今他在內務人民委員部中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個攸關前程和未來的機會。

    如今的內務人民委員部存在一個弊端,那就是在經過了葉若夫到貝利亞的過度之後,由於大批富有經驗的特工、幹部被清理掉了,而剛剛提拔上來的新人們,雖然在背景上沒有問題,可在工作能力上卻是良莠不齊的。因此,整個內務人民委員部面臨着一種崗位大量缺編的局面,偏偏還是在這個時候,戰爭又爆發了,國防人民委員會做出了在軍隊中推動內務代表制度的政策,又使得內務人民委員部不得不在崗位缺編的情況下,再次擴編增員。

    在這種情況下,有一種結果是必然會出現的,那就是某一部分表現突出、能力出衆的人,將會得到快速的提拔,以一種常時無法想象的速度獲得晉升。這一點,只需要看看謝羅夫就知道了,當然,看維克托自己的情況也可以。

    對於維克托來說,他除了需要利用這樣的機會,往越來越高的位置攀爬之外,還需要提拔一些人,任用一些人,讓這些人有機會展現他們的才能,從而在最短時間內,爬到儘可能高的位置上去。

    不要以爲內務人民委員部就是個不講究派系分化的地方,相反,這個部門似乎尤其看重這一點。看看貝利亞主持工作後提拔上來的那些人,再看看謝羅夫提拔上來的人,還有那些隨同科布洛夫前往基輔的人,這裏的方方面面,都在體現着一種名爲“圈子”的工作關係。

    作爲一名年輕的新人,維克托雖然不好做的太過分,但在合理的範圍內,稍微做出一些安排佈置還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這次去第16集團軍的任務,就是謝羅夫交代給他的,由他自己去選擇人手,也是委員會的規定。

    在合法、合規的範圍內拉幫結派,這樣的機會誰會放過?

    ………………………………

    七月份的阿拉木圖並不算很熱,白天二十六七度的氣溫,並不會讓人感覺到炎熱,但唯一的缺憾是,在這個月份裏,降雨似乎特別多,一個月內有十幾天是雨天,給人一種進入梅雨季的感覺。

    正所謂“風是雨頭”,當滾滾的濃雲遮蔽了整個城市,但雨水還沒有落下的時候,獵獵的風已經搶先一步光顧了草原。

    扎姆布爾作訓場,一輛輛坦克停靠在作訓場東側的曠野上,從營房匆匆跑出來的裝甲兵們,正在用帆布遮蔽着屬於自己的坦克——對於這些裝甲兵來說,坦克就是他們的生命,從接受訓練的第一天起,指揮員就在向他們灌輸這一思想,儘管他們中的很多人,纔剛剛被徵召入伍,接受訓練的時間,甚至都不到一週。

    恩格爾?克梅列維奇?卡爾波夫也是這些裝甲兵中的一員,一週之前,他還只是薩雷庫班集體農莊的一名拖拉機手,而現如今,他卻已經成了第16集團軍下屬機械化第5軍的一名坦克手,軍銜爲下士。

    當然,與恩格爾同屬於這一批的裝甲兵們,現在只知道自己隸屬於機械化第5軍,但到底是第5軍下屬的哪支部隊,他們還一無所知,仍舊需要等候分配。

    與同伴們不一樣的是,恩格爾現在已經知道自己將會被分配到哪支部隊了,他甚至知道自己屬於哪個坦克連,知道連部有什麼人,還知道全連各個坦克車長的具體情況。但從表面上看,他與這裏的每個人不存在任何區別,就是一個沒有經過戰爭洗禮的新兵蛋子。

    是的,恩格爾當然與這裏的同伴不同,早在五年前,他剛剛被分配到薩雷庫班集體農莊的時候,便已經被內務人民委員部徵召入伍,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祕密警察。但從兩年前開始,他的上級便再沒有與他聯繫過,就連過去每月都有的補貼也停發了,他就像是被內務人民委員部拋棄了一樣。

    但神奇的是,就在前段時間,他竟然又接到了內務人民委員部的電話,一個通知,讓他立刻前往莫斯科,有緊急要務。

    於是,接到通知的恩格爾便去了一趟莫斯科,同那位比他年輕了將近十歲的維克托少校見了一面,接到了一個全新的任務:帶着內務人民委員會情報人員的祕密身份,加入第16集團軍,成爲一名光榮的紅軍戰士。

    恩格爾並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生活的人,他想要追求更高的人生目標,即便是沒有這個突如其來的徵兆,再過上一段時間,他也準備參軍入伍,到前線去和德國人作戰。而這個徵召令,顯然讓他有了更強的使命感。

    他接到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在作戰的同時,記錄身邊士兵與指揮員們的言行,並在每週週末之前,形成一份報告提交上去,當然,另一個硬性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對他自己的身份保守祕密,不能告知任何人,除了與他保持單線聯繫的上級人員。

    恩格爾不是第一天做這種工作了,當初的那些工作原則他還沒有忘記,因此,自然知道應該如何保守自己的身份祕密,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的這一層身份一旦暴露出去,對他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草原深處刮來的風似乎越來越大,而且風中夾雜的溼氣也越來越重,這是大雨即將到來的先兆。

    就在恩格爾將最後一根帆布纜繩系在坦克履帶下沿的時候,四周的戰友們突然開始發出嗡嗡的議論聲,他站直身子,好奇的朝四周看了看,就將附近的好幾個人,都在踮着腳的朝正北面張望,一個個的,表情還很興奮。

    幾乎是下意識的,恩格爾順着衆人的視線朝北面看去,只見在北面警衛值班室的旁邊,一輛軍用吉普車正停靠在那兒。

    就是一輛吉普車?這有啥可看的?恩格爾有些疑惑。不過,就在他的這個念頭還沒有離開腦子的時候,警衛值班室裏走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醫護兵的軍服,裙襬下的小腿上,則是一雙黑色的高筒靴,黝黑的過肩長髮從她頭頂船帽下方披散到身後,被風一吹,四處舞動。

    儘管已經三十多歲了,而且家裏也有屬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恩格爾還是被這個女人吸引住了目光,女人那張明豔的臉,幾乎滿足了他對天使般美麗女人的一切幻想,甚至連她那麥色的肌膚都與幻想中的一模一樣。

    身邊的戰友們都在小聲的討論着那女人是誰,是不是新來的醫務兵,如果是的話,他們倒是很樂意受點傷什麼的,以便與她套套近乎。

    女醫護兵不是知道來這裏是幹什麼的,她只是在警衛值班室裏轉了一圈,出來後,站在車邊朝停滿了坦克的地方看了看,隨後,又轉身回到了吉普車的駕駛室,發動了車子。

    直到那女人上車的時候,恩格爾身邊的戰友們才驚訝的發現,這個容貌近乎完美的女醫護兵,竟然是少尉軍銜,比他們這些下士們高了好幾級。

    吉普車在警衛值班室門口兜了個圈,隨後便風馳電掣般的開走了,只留下附近那一道道充滿渴望和失意的眼神。

    …………………………………

    作訓場調度中心,僅有的一棟兩層小樓上,維克托一個人站在二樓的一扇窗前,俯瞰着窗外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此時正值初夏,草原上一片蔥綠,只是被滿天的濃雲遮蔽着,這份綠色看上去有些晦暗。

    除了颳風之外,沒有絲毫的徵兆,豆大的雨天突然就砸落在窗戶玻璃上,噼啪的碎響中,窗玻璃很快便被雨水淌花了,也就是在這乍泄的暴雨中,剛剛離開不久的吉普車又飛快開回來,停在了樓下。

    維克托俯瞰着女醫護兵從駕駛座內下來,關門的時候,頭上的軍帽被風吹走,這女人便一手攏着頭髮,一身往前伸着,跌跌撞撞的去撿帽子。

    搖搖頭,維克托不忍直視的轉過身,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心不在焉的翻看起來。

    樓下的女醫護兵便是妮諾?布扎拉澤,一個出身伊斯蘭家庭,但卻放棄了宗教信仰的布爾什維克黨員。維克托將這個女人調到了自己身邊,充當情報分析的助手,而她公開的身份,則是第16集團軍指數炮兵師的醫護官。

    通過過去幾天的接觸,維克托發現,這女人什麼都好,容貌好,身材好,情商智商都很好,工作能力也很好,但就是在處理個人生活的問題上,搞得什麼都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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