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蘇俄 >566 朱可夫
    深冬時節的吉爾瓦斯死火山已經完全被皚皚的白雪所覆蓋,在一片乾枯的叢林間,地熱泉衝出的溪流,蒸騰着漫天的白霧,與陽光照射下刺眼的白雪相映襯着,顯現出一種白山黑水般的美景。

    “呯......”

    一聲槍響過後,一頭毛色黑白相間的野狼嘶嚎一聲,撲倒在一株枯萎的灌木叢旁邊,掙扎抽搐了兩下,最終還是不再動彈了。

    片刻後,稀稀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名穿着軍大衣的蘇軍士兵出現在灌木叢旁邊,他從雪地上將這頭死狼的雙腿抓住,直接倒拖着沿來路返回,徑直朝兩百多米外的一處山丘走去,在那裏,正有一羣人聚集在一塊,不知道在說着些什麼。

    山丘上,維克托將手中的獵槍交給跟在身邊的瓦連卡,隨即將剛剛摘下來的皮手套重新戴上,這才轉過身,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安德羅波夫同志,說道:“看來我的運氣還算不錯,至少今天有了些收穫。”

    進入十二月份,卡累利阿地區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四十多度,就像吉爾瓦斯的叢林地帶,地面積雪的厚度已經超過了六十公分,不僅是交通受阻,所有的社會生產活動,也幾乎陷入了停滯,即便是不靠天喫飯的伐木業,在這段時間也停了工,不然的話,真的是會凍死人的。

    當然,相比起其它的一些生產活動,狩獵這一項工作倒是正當其時,只是在卡累利阿地區,儘管森林的生物資源很豐富,但除了當地少量的卡累利阿族人之外,包括芬蘭人在內的大部分居民,其實都沒有狩獵的習俗,他們的生活也不依仗這個生產門類。對於當地人來說,狩獵更多的時候只是一項娛樂活動,是用來放鬆心情的,而不是用來維持生計的。

    也正是因爲各項社會生產活動都陷入了停滯,維克托這個共和國的第一書記也清閒了下來,最關鍵的一點是,前兩天,莫斯科剛剛爲斯大林同志舉辦了生日慶典——衛國戰爭勝利之後,斯大林同志度過的第一個生日,普天同慶之下,卡累利阿這邊的政府部門,也基本上都放了假,他也難得的有了幾天假期。篳趣閣

    沒錯,這次斯大林同志過生日,維克托並沒有返回莫斯科去參加慶典,不是他疏忽了,而是他在向斯大林同志做了請示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斯大林同志今年的這個生辰慶典比較特殊,聯盟在慶典的舉辦上,搞出來了很大的聲勢,前往莫斯科參加生日慶典的外國代表團非常多,因此,這個生日慶典其實象徵性的意味便更重了些,維克托即便是回去了,估計也沒有時間與斯大林同志見個面什麼的。

    更重要的是,儘管最近幾天的假期會比較清閒,但在這個假期結束之後,卡累利阿方面還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維克托立刻去處理,而這個工作,就是由宣傳鼓動部所發起的思想整頓運動。

    作爲一名聯盟的高層幹部,維克托當然知道這一次思想整頓運動的核心內容,儘管作爲宣傳鼓動部門的負責人,日丹諾夫同志對此次的運動有着多種的解釋,而斯大林同志在公開的談話中,也只是強調了意識形態工作的不足和盲區問題,而沒有細緻的討論不足和盲區究竟在什麼問題和方向上,但政治嗅覺敏感的人,都能體悟到其核心內容。

    說白了,此次的思想整頓工作,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宣揚蘇維埃的愛國主義運動,堅決清除西方資本主義文化殘餘,反對蘇聯文化領域中所出現的,對西方文化卑躬屈膝的態度。

    這次由斯大林同志親自做出指示,再由宣傳鼓動部直接負責領導的思想整頓運動,其最直接的起因,就是《真理報》在上個月全文刊登了英國前首相丘吉爾的那一篇演講,也就是1941年6月22號,丘吉爾所發表的那一篇,被稱爲二戰中最鼓舞人心的演講,同時,《真理報》在全文刊登這一篇演講的時候,還對其做出了很高的評價,給予了諸多的讚譽。

    斯大林同志在看到當天的《真理報》之後,直接就發了火,認爲《真理報》的編輯們,已經忘記了他們應該秉持的立場,完全站到了聯盟的對立面,成爲了以英美爲首的,圍攻聯盟的資產階級陣營中去了,他們忘記了,蘇聯人不需要英美的讚揚,更不需要對英美卑躬屈膝。

    於是,就因爲這件事,《真理報》換了當家人,隨後,斯大林同志又在宣傳鼓動部的機關報《文化與生活》報上發表文章,對聯盟的報紙、雜誌等媒體作出批評,認爲在戰爭之後,聯盟國內的報紙和雜誌正在變味,它們所發佈的內容,正在迎合外國人的口味和立場,正在向資產階級獻媚。在文章中,斯大林同志明確指出,蘇聯的雜誌不是私有企業,它不需要,更無權去迎合那些不願意承認蘇維埃制度的人的口味。

    受此影響,剛剛回到宣傳鼓動部主持工作的日丹諾夫同志,迅速在全聯盟範圍內展開整頓工作,將一大批雜誌、報紙的當家人都換掉了,這其中也包括了卡累利阿-芬蘭蘇維埃共和國幾家報紙和雜誌的主編。

    除此之外,就在宣傳口上風起雲涌的同一時間,聯盟內還有一件事正在迅速發酵、升溫,而這件事就是對朱可夫同志的抨擊和批評。

    因爲人不在莫斯科,所以,維克托對這件事背後究竟藏着什麼樣的故事,基本上也沒有太多的瞭解,他只知道在上個月初的《紅星》報上,突然刊登出了科涅夫同志的一篇文章,其中談到了一九四二年歲末,在勒熱夫地區所採取的“火星”行動中,作爲總指揮的朱可夫剛愎自用,聽不進參謀人員提出的建議,執意在發動“天王星”行動的同時,對德軍莫德爾所部發動全面攻擊,最終導致西方面軍以及加裏寧方面軍蒙受巨大損失。

    說實話,當初的勒熱夫戰役聯盟並沒有大肆宣傳,在聯盟國內的普通民衆中,基本上就沒有什麼人知道這麼一個“火星”行動,因此,更沒有人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科涅夫同志在報紙中提到的事情,顯然不是杜撰的,因爲他本人當時就是西方面軍司令員,而加裏寧方面軍的司令員則是普爾卡涅夫。

    且不管科涅夫同志所說的是真是假,總之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這篇文章在軍方的機關報上一經刊登,立刻便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諸多聲名顯赫的軍方將領先後參與進來,就這個問題展開了一系列的爭論。有人是站在朱可夫同志一邊的,他們指責科涅夫同志胡編亂造,含血噴人,同時,也有人站在科涅夫同志一邊,認爲朱可夫同志的指揮水平並沒有多麼高明,正因爲他的指揮,聯盟纔會在衛國戰爭中遭遇那麼大的損失。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其實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朱可夫同志本人的性格擺在那裏,他就是個愛得罪人的人,再加上其在衛國戰爭中好大喜功,總是喜歡凸顯自己的存在,卻不願意給別人留下一點機會,因此,對他看不過眼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就像科涅夫同志,他當初與朱可夫的關係可是非常不錯的,但就是在進攻柏林的時候,雙方結下了仇怨,這次科涅夫同志在《紅星報》上發表的那篇文章,沒準就是在公報私仇。

    在整個十一月份,這種基於軍方層面的爭吵就始終沒有消停過,反對朱可夫的人和支持他的人勢均力敵,即便是吵嘴也只能吵個不相上下,誰也壓不過誰去。

    但是,在進入十二月份的第一天,局勢便陡然發生了變化。就在此前一天,英美在德國的部署作出變更,艾森豪威爾與蒙哥馬利兩位將軍,在同一天被召喚回國,美軍和英軍的駐德部隊,都換了新的司令。隨後,也就是在第二天,莫斯科的一份調令將朱可夫召回了莫斯科,隨後,他被免掉了駐德蘇軍部隊總司令的職務,蘇聯紅軍副統帥以及第一國防人民委員的職務,也都被一塊免除掉了,中央委員會給他留下的職務,就只有一個有名無實的副國防人民委員。

    這一套任免命令,就是一個非常明確地信號了,之前那些還在爲朱可夫同志爭辯的人,幾乎是一夜之間便全都啞了火,而隨之繼起的批評聲浪,就像是衝破防波堤的海浪一樣,毫不費力的便將一切都淹沒了。

    在這件事上,維克托完全就是一個旁觀者,說實話,他與朱可夫並不怎麼熟悉,在過去幾年的戰爭中,雙方有打過交道,但次數並不多,而且維克托也感受的到,作爲一名軍方赫赫有名的將領,朱可夫同志顯然不太看的起他,而他也沒興趣去捧對方的臭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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