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蘇俄 >675 中東變局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維克托思緒,擡起頭,朝着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前多少有些陌生的房間佈局,以及那扇緊閉的深棕色房門,令他在短時間內有了些許的恍惚,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這裏既不是自己在克里姆林宮的辦公室,也不是在中央國際部的辦公室,而是在“情報委員會”的辦公室,今天,他還是第一次在這裏辦公。

    調整了一下情緒,將手中的文件放到左手邊,緊接着,又按照文件目錄,從那厚厚的一摞文件中取出另外一份,直到敲門聲第二次響起,維克托才輕咳一聲,說道:“進來吧。”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穿着列寧裝的年輕人從外面走進來,他手裏拿着一份文件袋,站在門口的位置說道:“主席同志,您需要的案件備檔。”

    瞟了年輕人一眼,維克托點點頭,隨意的朝辦公桌前方揚揚下巴,說道:“放到這吧。”

    “是,主席同志,”年輕人應了一聲,快步走過來,將手中的文件袋放在辦公桌上,隨後便轉身離開。

    等到房門從外面緩緩關上,維克托才重新擡起頭,他盯着前方不遠處的那個文件袋看了一會兒,又遲疑片刻,最終還是伸手將袋子拿了過來。

    文件袋上有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和對內情報局的雙重印章,同時,還有一個特別的編號“60227”,之所以說它特別,是因爲標號最前面的那個俄文字母所代表的含義很特別,它是俄語“安全”的首字母,其所代表的並不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而是去年才成立的意識形態保衛局。

    說白了,這份文件就是意識形態保衛局所處理的案卷卷宗存檔,它對外是嚴格保密的,不履行相關的調閱手續,任何人都不能隨意查閱。

    當然,這個所謂的任何人不能隨意查詢,也是有限制的,比如說還要看看查詢者的職務和職司。作爲情報委員會的第一副主席,維克托顯然不管是職務還是職司,都已經不在受限之列了,毫不客氣的說,他在聯盟的情報資料庫中享受最高的權限,翻閱任何資料和檔案都不受限制。

    這份編號“0227”的存檔資料,是此前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調查航空工業人民委員會的案卷卷宗,當然,這只是一個存檔,因爲案件還沒有調查終結的緣故,正式的文本還在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相關辦案部門留存,要想了解案件調查的最新進展,僅僅看這個東西是不夠的。

    “航空工業案件”的調查程序是由庫茲涅佐夫同志批准啓動的,當初,他利用國家安全部門搞政治鬥爭,引發了很多人的不滿,這其中就包括了維克托。

    其實,庫茲涅佐夫同志劍指何人,在整個莫斯科的權力核心中幾乎是人所共知的,說白了,這個有望進入政治局的年輕人,就是日丹諾夫同志手裏的一把刀,而且是非常好用的一把刀,可以說是指哪打哪了。相比起庫茲涅佐夫來,沃茲涅先斯基都沒有那麼聽話,儘管後者同樣也是列寧格勒派的重要成員,被視爲日丹諾夫同志的左膀右臂,但他在很多問題上還是有自己的主見的,在觀點與日丹諾夫同志不一致的時候,他也能強項的發出自己的聲音。

    當初,維克托通過在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中內線提前得到消息,並向馬林科夫同志報了信,最終,導致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被拆分,“情報委員會”成立,從而也給了維克托重掌情報工作的關鍵機會。

    必須承認的一點是,馬林科夫同志的反擊還是很犀利的,他沒有跟庫茲涅佐夫亦或是其推出來的阿巴庫莫夫對陣,而是直接從根上動手,直接聯盟政治局的幾位主要同志,將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給拆解了。在組建“情報委員會”的決議做出之後,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在“航空工業案”的調查上,便陷入了停滯。

    案件的調查之所以陷入停滯,不是因爲查不下去了,而是因爲風險太高了。

    過去,阿巴庫莫夫控制着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在調查中案件的過程中,他有的是手段可以運用,要想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某個人的頭上,並不是什麼難事,想要讓某些人開口承認某些罪行,也不需要費很大的力氣。

    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不一樣了,維克托雖然管不到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具體工作,但卻可以調閱一應的文檔信息,同時,作爲斯大林同志在中央書記處的助手,他還可以根據需要隨時過問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辦案進程。如此一來,阿巴庫莫夫就相當於被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的盯着,除非他有把握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整個航空工業案件辦的滴水不漏,否則的話,他製造冤假錯案的風險就高的嚇人。

    不巧的是,航空工業案的真正目標是馬林科夫同志,阿巴庫莫夫要想通過航空工業案將馬林科夫同志拖下水,顯然不可能一開始就朝着主要目標動手,他只能從外圍開始,一層層、一環環的向核心推進,在這個過程中,他需要搞定馬林科夫同志周圍的一系列人,這肯定不是一個短期內能夠完成的工作。而維克托目前的重要性,就在於他可以隨時介入阿巴庫莫夫的調查,從而令他不敢在外圍調查的過程中做任何手腳。

    就像今天調閱這份文件一樣,維克托其實對文件的內容一點都不關心,他也沒必要將文件拿出來仔細閱讀,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讓這份文件以他本人的名義,從檔案庫中提調出來,並留下一個他查閱過該檔案的記錄。如此一來,那些“有心人”就會明白,他在關注着這個案子,關注着案件的調查進程,一旦有人在案件調查的過程中搞手腳,他這裏馬上就會了解到。

    所以說,權力的制衡、制約,在大多數時候其實都是很重要的,它雖然不能杜絕,但卻可以限制因絕對權力而產生的肆無忌憚。

    儘管對文件的內容不感興趣,但維克托還是將文件袋拆開,並將其中那份厚厚的審訊記錄翻看了一遍。

    畢竟是從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基層一步步爬起來的情報工作者,再加上長期在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工作的經歷,這份審訊記錄在維克托的眼裏可謂是沒有任何亮點,也引不起他的半點興趣,只是草草看了一遍,他便將文件重新裝回到袋子,直接丟到了一邊。

    相比起這份弄虛作假的東西,維克托感覺自己應該多花點時間在中東地區的最新情報上。

    自從大衛王酒店爆炸案發生之後,英國人在巴勒斯坦地區的政策便陡然間變的激進起來,盛怒之下的英國國會,做出了清剿一切猶太人武裝的決定,隨即便出動大批軍警,在巴勒斯坦的一系列城市展開行動,對猶太人定居點展開清理,同時,也加大了對猶太人偷渡者的圍追堵截。

    就在上個月,一艘搭載着猶太移民的客輪在地中海失事,造成將近兩百名猶太人死亡的慘劇,該艘客輪是由英國軍方用來遣返猶太偷渡者的,因此,海難發生之後,面對國際社會的譴責,英國政府在立場上變的相當被動。

    藉此時機,華盛頓一面公開表態,批評倫敦在猶太人建國一事上的立場,一面要求英國政府釋放之前被抓捕的猶太人——作爲對大衛王酒店爆炸案的報復性措施,英國政府在巴勒斯坦逮捕了數以千計的猶太復國主義者,就連本·古裏安都被投進了監獄。

    與此同時,激進的猶太復國主義組織與英國人的暴力對抗,也在過去一段時間裏驟然加劇,針對英國人的襲擊頻繁發生。

    在英國人與猶太人之間的矛盾衝突日趨激烈的同時,巴勒斯坦地區的阿拉伯人也加入了這一場紛爭,就在英國軍警大肆清剿猶太人武裝組織的時候,一直以來都被猶太人壓制的阿拉伯人,似乎找到了報仇的大好時機,他們從最初有針對性的襲擊猶太人武裝力量,演化爲襲擊猶太人平民。

    就在兩週前,一對猶太新人在耶路撒冷舉辦婚禮的過程中,婚慶的隊伍遭到了阿拉伯人的圍攻,有武裝分子向婚慶的隊伍開槍,並投擲手榴彈,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當鄰近的猶太警備隊緊急出動,準備前往增援的時候,卻遭到了當地英國駐軍的阻攔,負責指揮駐軍的英國指揮官坦言,他們就是要讓猶太人看着自己的同胞被阿拉伯人折磨。

    這一場極其不人道的流血衝突震驚了全世界,其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在隨後召開的世界猶太人大會上,以魏茨曼爲代表的猶太人“和平建國正統派”,以將近二十票的差距,在選舉中敗給了提倡暴力建國的激進修正派,自此,習慣採用暴力手段,並且力主以流血來換取猶太建國的激進派,全面掌握了猶太復國主義組織的大權。

    在立場上相對溫和的猶太人派別,自此退出歷史舞臺,暴力、對抗、不妥協,成爲了此後幾十年裏中東地區猶太人的主流立場。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