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蘇俄 >914 再返莫斯科
    (還以爲又羊了,幸虧不是…)沒錯,作爲反黨員幹部民族化問題的倡導者,維克托對基裏琴科的敵視根本就是不加掩飾的,在過去一段時間裏,他在莫斯科召開的各種會議上,都公開表達了這一立場。現在的根本問題是,反對黨員幹部民族化是維克托在聯盟民族問題上的一個基本立場,同時,也是他在幹部任免問題上的一個基本立場,他不僅需要利用這一立場來團結可以團結的政治盟友,也需要利用這一立場來打擊異己。

    基裏琴科就是那個異己,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在手中的一支香菸即將燃盡的時候,維克托才重新拿起電話聽筒,他搖動話柄,在線路接通之後,對電話另一頭的接線生說道:“給我接謝爾蓋·謝爾蓋耶夫卡·奧列加諾夫同志辦公室。”

    謝爾蓋·謝爾蓋耶夫卡·奧列加諾夫,現任的蘇共中央委員會巡視員,主要負責東部烏克蘭幾個州的巡查工作,而在半年之前,他所擔任的職務,則是斯大林諾州的州委第一書記,所謂的斯大林諾州,便是後世的頓涅茨克州。

    蘇共中央委員會巡視員是一個比較特殊的職務,按照布爾什維克黨相關章程的規定,中央巡視員就是蘇共中央的代表,對蘇共中央委員會直接負責,它的具體職責是查找聯盟各級地方工作中的具體錯誤和不足,並根據實際情況提出改進意見;檢查巡視地方領導架構和工作方式;發現和培養工農幹部等等等等。

    這個職務是在二十年代列寧同志提出打擊布爾什維克黨內腐敗和官僚主義的時候,專門設立起來的,僅從其職責來看,就知道它的權限很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裏所說的權限大,只是從規條上看罷了,至於在具體執行的過程中,相關巡視員的權力實際有多大,還要看現實的情況。

    就拿奧爾加諾夫來說,他在擔任中央委員會巡視員的六個月時間裏,基本上就在東烏的幾個州轉悠,其間一共向中央委員會提交了兩份報告,其中一份是描述烏東地區旱情的,建議中央委員會下調當年度烏東地區需要徵繳的糧食總量,而另一份則是誇讚斯大林諾地區煤礦產量提升的。總之,此人在中央委員會的存在感不強,即便是在烏克蘭,也沒什麼人把他當回事。

    但是在兩週之前,奧爾加諾夫同志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突然以中央委員會巡視員的身份,向上提交了一份報告,公開指責伏羅希洛夫格勒州州委第二書記安德烈·安德烈耶維奇·普羅琴科,宣稱此人在實際工作中不僅任人唯親,將他的弟弟、侄子安排到州內重要的工作崗位上,而且還貪污腐化,向下屬工作人員索要賄賂。

    過去,儘管身爲中央委員會巡視員,但奧爾加科夫提交上去的報告,也沒什麼人給予過多地關注,甚至可以說是沒什麼人理會,但是,這一次的情況顯然不一樣了,他提交的這份報告,很快得到了中央書記處書記維克托同志的重視,隨後,這份報告便轉到了中央監察委員會。

    九月初的時候,中央監察委員會下派了一個由米列洛夫同志爲組長的調查組,前往伏羅希洛夫格勒州展開調查。很快,調查組拿出了一個調查結果:普羅琴科同志在實際工作中的確存在部分問題,在他的弟弟出任克拉斯諾頓區黨委書記的任命過程中,他也的確是說過話的,但總體而言,他的問題並不嚴重,至少不像奧爾加科夫所說的那般嚴重。

    而且根據調查組的調查,奧爾加科夫與普羅琴科之間存在着私人恩怨,很難說前者對後者的指責,是不是受了這種私人恩怨的影響。

    在外人看來,這件事的調查似乎應該到此爲止了,但現實是,在調查組返回莫斯科之後,作爲組長的米列洛夫很快便被調去了西伯利亞的埃文基,緊接着,奧爾加諾夫又向中央委員會提交了檢舉普羅琴科的第二份報告。

    如今,中央監察委員會再次向烏克蘭派出了一個調查組,重新調查普羅琴科以及伏羅希洛夫格勒州所存在的問題。

    到了現在,誰都知道奧爾加科夫這次爲什麼會這麼較真,也都知道中央監察委員會爲什麼會重新派出調查組,毫無疑問,這件事的背後所牽扯到的,絕不是區區一個普羅琴科有些貪腐亦或是任用私人的問題,而是牽扯到了高層的權力鬥爭。在這種事情上,無關的人還是儘可能躲遠一點的好,免得神仙打架,卻惹得小鬼遭殃。

    另外,從這次事件的發展趨勢來看,普羅琴科的身上應該是真的存在問題的,而且奧爾加科夫的手裏,應該是掌握着某些實實在在的證據,因此,當整件事的背後有高層角力的時候,普羅琴科多半是保不住了,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普羅琴科若是保不住,又會將別的什麼人牽扯進去。

    辦公室內,撥給奧爾加科夫的電話很快接通,當聽筒中傳來對方略顯沙啞的聲音時,維克托語氣深沉的說了一句:“明天凌晨三點之前,我會趕回莫斯科,你安排一下,四點鐘到盧比揚卡來和我見個面。“

    電話中,奧爾加科夫顯然是聽出了維克托的聲音,他急忙應了下來。

    是的,在奧爾加科夫訴普羅琴科一案中,站在奧爾加科夫背後的人,正是維克托,拿掉普羅琴科,也是維克托針對基裏琴科的一環。普羅琴科也是烏克蘭人,一旦他被坐實了貪腐、任用私人等一系列罪名,下一步,維克托就可以藉助中央監察委員會之口,將普羅琴科的貪腐與黨員幹部民族化的問題聯繫到一起作爲一名布爾什維克的幹部,鞋匠之家出身的普羅琴科爲什麼會腐化墮落?這與他的權力缺乏監管有沒有關係?與本民族幹部在本地任職的傳統有沒有關係?這些問題都是可以拿出來討論的。

    只要維克托能夠將基裏琴科丟進麻煩堆裏,就能動搖赫魯曉夫在烏克蘭的根基,到了那個時候,想必也會有更多類似波德戈爾內、勃列日涅夫那樣的人跳出來。維克托很樂意給諸如波德戈爾內、勃列日涅夫這樣的人更多機會,讓他們在通往權力巔峯的道路上更進一步。因爲只有這些人更進一步,才能最大限度上分裂赫魯曉夫的權力體系,至於說這些人在將來的某一天,會不會對維克托自己構成威脅,現在還不是他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掛斷了打給奧爾加科夫的電話,維克托緊接着又給索菲亞打了個電話,讓她儘快安排好前往莫斯科的飛機,他需要在明天凌晨之前趕到莫斯科。

    在進入今年的下半年以來,聯盟內部顯然是進入了多事之秋,斯大林同志在集中全力的打擊貝利亞;馬林科夫在努力協調、重組自己的政治派系;作爲馬林科夫麾下頭號大將的維克托,則一邊對付着貝利亞,一邊還盯着野心勃勃的赫魯曉夫。

    除此之外,聯盟新一輪的五年計劃還沒有最終敲定目標;聯盟同東歐各國之間的關係協商,還沒有拿出一個各方都能接受的結果;波蘭境內的民族主義分裂勢力又開始折騰,他們甚至針對羅科索夫斯基元帥展開了兩次刺殺行動。

    這次維克托之所以急匆匆的返回莫斯科,便是因爲斯大林同志對波蘭國內越來越凸顯的民族主義情緒感到極度不滿了,他希望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能夠做些什麼,至少是要給那些對聯盟大放厥詞的波蘭人一點足夠深刻的教訓。

    在維克托看來,聯盟也的確需要給與那些波蘭的民族主義分子們一個教訓了,就像羅科索夫斯基的兩次遇刺,一次是在盧布林的炮兵會議上,直接遭遇刺殺者的槍擊,另一次則是在波茲南遭遇刺殺者的自動步槍掃射,實話說,如果不是羅科索夫斯基足夠幸運的話,他恐怕早就光榮了。

    當然,更值得莫斯科提高重視的一點是,在波蘭人民軍中,甚至有人敢於在羅科索夫斯基視察的時候,對他大聲的辱罵,並讓他“滾回“蘇聯。

    很顯然,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波蘭的民族主義分子,已經不僅僅是那些藏匿在叢林中的游擊隊了,還包括了一些在職的軍人和公務人員,這預示着在波蘭國內,民族主義情緒正在趨向氾濫,當然,這也說明波蘭的黨和政府在引到輿論,引到國民情緒等方面,做的工作遠遠不夠。

    這次返回莫斯科,維克托希望能夠同蘇斯洛夫同志好好的談一談,最好是能夠在中央主席團的會議上拿出一個討論的議題,即意識形態部門以及宣傳鼓動部門,應該在東歐國家展開更多的工作,以引導對蘇友好情緒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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