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蘇俄 >1007 機會
    波利揚斯基與謝爾比茨基的確是不一樣的,至少在維克托的眼裏,前者與所有類似謝爾比茨基一類的幹部都不相同,之所以如此,是因爲這個傢伙純粹就是赫魯曉夫的死黨,這一點是,是莫斯科權力核心圈子裏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

    另外,反對黨員幹部民族化的問題,是維克托當初親自提出來的,這個立場已經成爲了他強硬形象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用後世的話來說,反對黨員幹部民族化就是他的人設之一,他在這個問題上是沒有立場模糊那種選擇的,否則就是人設崩塌,其結果就是毀傷他的政治基本盤。而赫魯曉夫就是黨員幹部民族化的堅定支持者,波利揚斯基作爲“挺赫”小集團的發起人、核心代表,自然也是黨員幹部民族化的堅定支持者,所以,站在維克托的角度,波利揚斯基就是他必須堅決打擊的那一類人。

    在維克托近期的相關工作安排中,排在首位的,就是協助馬林科夫同志對國防部進行整改,組建起全新的國防委員會,並將馬林科夫同志推到國防委員會主席的位置上去,從而將軍事權力從赫魯曉夫手中擄奪過來;其次,就是對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和內務人民委員部進行整改,將兩個部門合二爲一,準確的說,是將內務人民委員部中的一些部門剝離出來,併入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機構之下;只要這兩件事做完了,維克托接下來就要在全黨範圍內再次推動反對黨員民族化的鬥爭,到時候,波利揚斯基那個小團體中的每一個人,都將被調離烏克蘭,西伯利亞、中亞,乃至外高加索的某個地方,將是他們新職務的所在地。

    對於維克托這個布爾什維克黨的中央第一書記來說,推動各種形式的黨內小運動、小鬥爭,是非常有必要的舉措。就像反對黨員幹部民族化這個問題,誰是支持民族化的黨員幹部?誰的立場擺的不對?誰的身上存在問題?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清楚?類似這樣的調查,最終的結果在大部分時候,都是要看調查者的立場與想法的,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可以預見的是,只要維克托這個中央第一書記,能夠在中央委員會中得到大部分中央委員的支持,那麼他就能夠利用第一書記在組織和人事問題上的最大發言權,對那些異己分子做出調整,而類似反對黨員幹部民族化這樣的鬥爭,可以爲他的人事調整提供接口和依據。

    可以確定的是,在本屆中央第一書記任內,維克托是沒打算直接對赫魯曉夫動手的,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並掃清赫魯曉夫身邊的支持者,只要能將對方的支持者打個七零八落,那麼等到下一屆再競選中央第一書記的時候,赫魯曉夫就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了,到了那時,他是不是還有必要對赫魯曉夫下手,都要看他的心情了。

    “對啦,你看看最近是不是聯繫一下佐托夫,去米烏斯卡亞報個名,登記個備檔,”在露臺上說了會話,兩人各自抽了一支菸,當聽到帷幕內響起腳步聲的時候,米利恰科夫岔開話題,笑着說道,“至少拿上個副博士的頭銜,那樣的話,你的個人簡歷也能好看一些。”

    維克托笑了笑,對他的這個建議不置可否。

    米利恰科夫所說的佐托夫,指的是中央委員會高級黨校的副校長,這所學校就在莫斯科市區內的米烏斯卡亞廣場,因此,在提到這個學校的時候,黨內同志一般不會說學校的名字,而是代之以“米烏斯卡亞”這個廣場的名字,就像稱呼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用“盧比揚卡”來代替一樣。

    相比起聯盟大部分高級領導幹部來,年輕的維克托所擁有的真實學歷並不低,不過,作爲新任的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他的那份學歷依舊不太好看,因而,進中央委員會高級黨校拿份漂亮的學歷,就成爲了很有必要的一個選項。

    其實,按照中央委員會高級黨校的規定,準確的說,是按照黨內約定俗成的一種潛規則,年齡不到四十歲,黨齡超過五年的州委一級幹部,在得到新的提拔任命之前,都需要到中央委員會高級黨校接受一次培訓,一方面是接受一次全面的黨性教育,一方面也是爲了將個人履歷弄的漂亮一點。

    而對於維克托來說,因爲他爬上來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他迅速攀升的這幾年裏,聯盟不是在打仗,就是政治局勢不穩,因此,這些規則性的東西,多少有些顧不上了,說實話,如果不是經由米利恰科夫提醒的話,維克托都沒有考慮這方面的事情——到了他這個層級、地位,若不是彼此關係特殊的話,又有誰會專門建議他去黨校學習啊。

    暗暗將這件事記在心裏,維克托想着回頭就安排人去替他報個名,做個登記,當然,要想讓他本人去黨校學習兩年的話,他是沒有那個閒工夫的。

    隨着米利恰科夫的話聲落地,帷幕內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而且就停在露臺的入口處,隨即,有人掀開帷幕的縫隙,從大廳內走進了露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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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克托扭頭看去,就見走進來的人是個矮個子,留着濃密的大背頭,鼻子下面留着一綹打理的整整齊齊的小鬍子。

    在看清來人的第一時間,維克托便轉過身,笑容滿面的朝對方伸出手,問候道:“伊萬·費奧多羅維奇同志,晚上好。”

    “晚上好,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同志,”來人同他握了握手,正準備說些什麼時候,卻是禁不住捂嘴咳嗽了兩聲。

    “露臺上的風有些涼,您還是回宴會廳裏去吧,”維克托關切的說道。

    “呵呵,不用擔心,一點涼風還要不了我的命,更何況,宴會廳裏有些吵鬧,我還是更喜歡在這裏待一會兒,”來人止住咳嗽,搖頭笑道,“更何況,我還有些事情想和您聊聊呢。”

    聽對方這麼說,維克托也不好再勸什麼,他朝着米利恰科夫看了一眼,後者心領神會的同來人簡單聊了兩句,隨即便告辭離開。

    對來人,維克托是比較尊敬的,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爲對方的職務比他高,而是因爲對於聯盟來說,此人絕對算得上是勞苦功高的。最重要的是,這位勞苦功高的老布爾什維克,在去年就被查出患了癌症,儘管經過了一番治療,但按照醫生的推測,他最多還能或上個三四年。

    來人名叫伊萬·費奧多羅維奇·捷沃西安,亞美尼亞人,一九零一年出生,十六歲的時候就加入了布爾什維克黨,十八歲的時候開始擔任巴庫黨委第一書記,是巴庫起義的組織者,三十六歲開始擔任聯盟國防工業第一副人民委員,相當於國防工業部常務副部長,三十八歲開始被選舉爲中央委員。

    當然,這份履歷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人絕對是領導聯盟鋼鐵工業發展的總工程師,聯盟第一個鋼鐵托拉斯就是在他的手底下誕生的,他在鋼鐵工業建設方面的能力,得到了整個聯盟核心領導層的認同,以至於大清洗期間,他因爲受人舉報而被內務部逮捕,結果引的莫洛托夫、米高揚等人親自去爲他求情,就連貝利亞都專門找到斯大林,替此人做了擔保。

    衛國戰爭期間,他負責聯盟鋼鐵企業的搬遷和復工工作,聯盟的鋼鐵產量之所以能夠在一九四三年便反超德國,與此人的工作有着莫大的關聯。

    而對於維克托的來說,此人的重要性還在於,他是馬林科夫所領導的工業黨核心成員之一。另外,此人幼年時期飽受亞美尼亞人與阿塞拜疆人民族衝突的困擾,甚至一度鬧的家破人亡,因此,他對維克托所提出的反對黨員幹部民族化問題極其認同,是工業黨內在該問題上立場最堅定的代表之一。

    與此同時,他也反對赫魯曉夫在批判斯大林主義問題上的極端立場,從這方面看,他顯然是維克托必須拉攏的一個目標。

    “剛纔在裏面,我同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同志談了談,”等到米利恰科夫離開,捷沃西安才說道,“他對塔夫利達的形勢非常擔憂。波利揚斯基正在那裏推動烏克蘭語的普及,搞烏克蘭化運動,如果這一情況屬實的話,那麼毫無疑問,赫魯曉夫同志在中央主席團會議上所做的報告,就是虛假的,他欺騙了整個中央主席團。”

    “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同志?你是說普扎諾夫同志嗎?”維克托眉頭蹙起,沉聲問道。

    維克托的心裏清楚的很,就像捷沃西安所說的,如果普扎諾夫所反映的情況是真實的,那麼這個問題就很嚴重了,他甚至可以以此爲契機,直接對波利揚斯基採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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