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廳堂裏的人不少,都忙得不可開交,裏面各種雜亂的呼喊聲也是不絕於耳。
陳卿率先發現了正在擺盤的小堂。
“小堂!”
“陳姑娘,你們怎麼來了?”
小堂見到陳卿如此裝扮,面露驚訝,又看到身後的阿玄,連忙擦了擦手往那邊走。
阿玄擠過來來回回進出的雜役,囑咐道:“小堂,準備的怎麼樣了?王爺有令,儘快備齊,早些開宴。”
小堂點頭笑道:“放心吧阿玄大哥,這裏都準備好了,就等上頭吩咐了。”
“好,那我回去稟告王爺,你們先去佈置菜餚吧。”
說完,阿玄便轉身意欲離去,又看向陳卿。
陳卿會意,擺擺手道:“阿玄你自己去吧,王爺不讓我去了。”
阿玄眉間微微一動,似乎是有些就詫異,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瞥了一眼身側眼珠子長在美食上、哈喇子流一地的張饅,無奈搖了搖頭便走了。
“陳姑娘,我這裏還有些好喫的,要不要嚐嚐?”
一聽好喫的,張饅兩眼放光,立馬湊到小堂身邊問道:“什麼好喫的?!快快,我快餓死了!”
之間小堂拿出一盤上等的小點心放在他們面前,嘴角也微微帶笑。
見這點心如此精緻,陳卿也饞得不行,抓了一塊丟到嘴裏,嘟嘟囔囔舉着大拇指讚歎道:“太、太好吃了!小堂真有你的!”
張饅也是停不下嘴,大聲讚歎。
小堂有些害羞,低下頭咧嘴一笑,又偷偷看了看陳卿身上的穿着,真誠說道:
“陳姑娘,你今日這番打扮,很漂亮。”
“好看吧?浪費了我一大早呢,別看這身行頭好看,死沉死沉的,我穿着還有些不習慣。”
就算點心塞滿了嘴巴,張饅也不忘調侃:“那是卿姐之前太醜了,好容易有點女人樣,就覺得漂亮。”
不出意外,又是小腿上捱了一腳。
看着時辰不早了,小堂還得親自去宴席那邊盯着,便和兩人說道:“那你們在這喫,我先去那邊看着,要是不夠,那邊還有,隨意去取就好。”
睿澤堂宴廳,酒過三巡,皇上和兩位將軍聊得十分投機,看上去十分高興,臉頰也因爲微醺而微微發紅。
溫涼寒酒量倒是不差,飲了不少酒仍舊是面不改色。
左右環顧,伸手招來了身旁的阿玄問道:“劉瀟將軍爲何不在此處?”
“回稟王爺,剛纔劉瀟將軍說自己有些醉酒,想去外面走走醒醒酒。”
聞言,溫涼寒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陳卿和張饅在廳堂蹭了個酒足飯飽,慢悠悠往後院練武場走去。
“亮晶晶去哪了?我怎麼一直沒瞅見他?今天這點心他沒嚐到估計得後悔死。”
“壞了!”
看張饅一臉後知後覺,陳卿饒有趣味的看他。
“剛纔徐胖子讓我找他去學堂來着,說是什麼幾天之後各家大人都會來,得重新置辦置辦,我給忘了。”
張饅瞅了一眼正頭頂的太陽,心道不好,這一喫好喫的便忘了正事。
“卿姐,你自己去練武場玩吧,我先去學堂了,要不這徐胖子指定會在老楊跟前告我狀。”
說完,張饅便一下子閃沒了影兒。
陳卿無奈搖了搖頭,繼續往後院走,冬日的後院倒也不顯得清冷,尤其是今日這正午的太陽一曬,不冷不熱,倒也品出幾分閒適滋味來。
劉瀟本是有些頭暈,連日來奔波行至京城,昨日也沒有休息好,今日又飲了不少酒,所有便出來走走醒醒神。
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後院,見到了懶洋洋曬着太陽的陳卿。
感覺頭上被人輕輕一敲,陳卿一個激靈站起身來。
眼前是一張熟悉的臉,卻不是熟悉的人。
“劉將軍?您怎麼來了?”
陳卿定了定神,禮貌問道。
“陳姑娘怎麼如此驚訝?不是說劉某像你昔日舊友嗎,我不介意你把我當作他。”
劉瀟淡淡說道,眼底如沐清風,溫柔非常。
聞言,陳卿心底倒也真生出幾分好奇,略作沉思試探道。
“劉將軍,您可知道《夏彼岸》這首歌嗎?”
這首《夏彼岸》,是大明星劉瀟的成名作,曾經一度橫掃各大音樂榜單,劉瀟也憑藉這首歌一炮而紅,若這劉瀟真和自己一樣是穿越而來,想必會承認。
劉瀟將軍卻是蹙着眉頭,搖了搖頭,眼神也帶着幾分迷惑答道:“未曾聽聞。”
“哈哈,是陳卿認錯了,劉將軍征戰沙場、爲國盡忠,我那朋友可比不上將軍英名。”
陳卿乾笑兩聲,掩飾尷尬。
“陳姑娘過譽了,我劉瀟是個粗人,空有幾分力氣,也就只能在前線殺個賊人,可若要比那文墨,劉某可是一竅不通了。”
“劉將軍這還不滿意啊,我是武也不行,文也不行,那我到更該自慚形穢了。”
“非也,陳姑娘即便文武不精,生的卻是漂亮。”
陳卿看着眼前的劉瀟,兩人才認識幾個時辰,劉瀟便如此直言誇自己,而且他本來就長得一表人才,說話也是十分正經,半分沒有阿諛奉承之意,便更覺得不好意思。
陳卿還沒來得及答話,劉瀟便又說道:“陳姑娘,我覺得我們有緣。”
“啊?”
這麼一句,倒叫陳卿知道他所爲何意了,可陳卿本來只是單純對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是穿越過來感到好奇而已。
當年的明星劉瀟對她有恩,若要真的是穿越而來,就好比他鄉遇故知,自己也找到可以暢談的人了。
可眼前的劉瀟,並非那位劉瀟。
“陳姑娘,我知道你可能很震驚,不光你,就連我也是,我一向在外征戰,對兒女情事一向不怎麼在意,可今日一見姑娘,竟也知道何爲一見鍾情。”
陳卿徹底懵了。
且不說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表白,單就看劉瀟那熾熱的眼神,目光灼灼,一臉的深情,讓陳卿也有些不知所措。
頓了好一會兒,陳卿才磕磕巴巴說道:“劉將軍,我、我沒有要嫁人的想法。”
劉瀟卻是輕輕一笑,看着陳卿那慌亂的模樣,眉開眼笑道:“怪我,是劉某唐突了,只是有些情難自禁,我身在戰場之上,一向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每次都是生死難料,之前有老將和我說過,若心裏有了牽掛的心愛女子,便也知道惜命了。”
“當時我不信,只覺得爲國盡忠纔是男子的大義,豈能爲這等兒女情長牽絆住手腳,所以我也一向看不起那些妻妾成羣的人,只覺得能有一個知心人也難,更別提什麼小妾了。”
“可今日,一見姑娘,我竟在心裏有了小打算,以後,倒也得愛惜好自己的性命,若是每次戰後能回家看到心愛的女子和孩兒,也是件極其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