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王府裏的下人也都忙活完,一個個都提着燈,打算回去睡覺。
溫涼寒從王府的大門抱着陳卿走到後院的柴房,路上遇到好幾個下人。
陳卿在王府認識的人不少,此刻更是無臉面對江東父老,一隻手死死擋在自己臉前面,生叫別人認出來。
可別人又怎麼會認不出來,能讓王爺這般抱着的人,除了陳卿還能有誰?
因着張饅的一張大嘴巴,這王府上下,幾乎都知道陳卿和王爺那點兒情意了,他們雖然沒有直說,卻人人心知肚明瞭。
幾個下人見到王爺走過來,立馬吹滅了燈,也不敢出聲叫王爺,現在的溫涼寒看上去,真的是一副愉悅模樣,若是自己沒有眼力見兒,打擾了王爺,估計日後定要被人恥笑。
“王爺,你放我下來!”
陳卿一路上都在叫喊着,除了一張嘴,她的腿也是沒有閒着,來回蹬着,非要下來。
溫涼寒哪裏會聽她的,不顧她亂騰,穩穩地抱着她,任她叫破喉嚨,仍是置若罔聞。
柴房的門只是虛掩着,並沒有上鎖,陳卿還是老樣子,不愛帶鑰匙。
因爲兩隻手都抱着她,溫涼寒騰不出手開門,便伸腳輕輕一踢,直接抱着她進去。
都已經到了柴房,陳卿覺得乍一停下動作有些尷尬,就像和別人吵架,吵到半截每詞了一樣,所以兩隻腳也不停下,還是上下蹬着。
溫涼寒將她輕輕放在柴房的牀上。
剛放下,溫涼寒一手撐在她的腦袋旁邊,俯身貼近她。
就像今日下午在嵌月宮她主動靠近王爺一般模樣。
陳卿雙眸霎時瞪大,下意識往後退,可本來就是躺在牀上,還能退到哪去,只能看着眼前的溫涼寒,那雙深邃又滿是溫柔的雙眸,像是熠熠閃光的星,夢幻又神祕,不知不覺間就讓人沉迷其中。
一時間,小小的柴房裏鴉雀無聲,只能聽見兩人似有似無的呼吸聲。
彷彿呼吸的越來越深。
“生我的氣?所以才自己從皇宮離開?”
溫涼寒眼神凝在陳卿臉上,淡淡開口。
陳卿徵了一下,眼神也向四處瞥過去。
“哪有的事?我不是說了嗎,我那是嫌棄皇宮太悶,與王爺何干?”
說完,陳卿自己都覺得不大可信,若是自己再猶豫,聽上去更像是假的,來不及思索,陳卿便又脫口道:
“再說了,那可是我主動的,王爺就不要瞎想了。”
……
一語既出,陳卿又是一頓,旋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這張破嘴,你這是胡說什麼啊?這不越描越黑嗎?’
在心裏罵了自己一頓,陳卿慢慢擡眸,打算看看溫涼寒的神色,是不是要被自己氣死了,畢竟這都兩次了,都是自己胡作非爲所致。
只聽見自己面前傳來一聲輕笑,陳卿看他,又是對上那雙溫柔的雙眸。
剛纔聽陳卿所言,溫涼寒也是一怔,旋及笑了出來,這個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真不生氣?”
這次陳卿倒是好好緩了緩,平靜說道:“不生氣。”
“這可是你說的。”
“是啊,王爺放心,雖然我是有些喫虧,可我陳卿也不是那種……唔……”
“可我是。”
還沒說完,溫涼寒便再也忍不住,直接親了上去。
兩脣輕輕一碰,已經讓陳卿的臉一下子爆紅,可溫涼寒卻還是不滿足,在她的脣上留連,輾轉幾次。
陳卿後來也是反應過來,雙手抵着他的胸口,用力捶了幾下。
溫涼寒直接伸手將她的雙手掰至頭頂,小心避過她受傷的手腕,還是沒有放開她,依舊在她的雙脣上肆意掃蕩。
不知過了多久,陳卿才被溫涼寒鬆開,這下,紅的不止是臉,還有他們兩人的嘴脣。
溫涼寒剛一放開她,陳卿便直接坐了起來,拿着衣袖不斷的擦着雙脣,眼裏也是氳着水汽,也不看溫涼寒,臉蛋也是憋着一股氣,鼓鼓的,看上去的確有些惱了。
溫涼寒調整了一下呼吸,伸手打算哄哄陳卿,卻被她一下子拍開。
這倒叫他有些無奈。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這麼沉不住氣,經不住陳卿幾句話,什麼遵規守矩,全都拋到腦後,只想欺負她。
溫涼寒苦笑道:“這下倒是真的生我的氣了。”
陳卿給了他一個白眼,旋及拉過被子,直接躺下,蒙着頭,甕聲甕氣道:“王爺快走吧,今後我們還是先不要見面了。”
“不可。”
溫涼寒語氣決絕。
陳卿也不甘示弱,提高了聲音。
“我說行就行,你走!”
陳卿倒也不是生氣,就是心裏麻亂的讓她煩心,剛纔王爺那般霸道親自己的時候,她的內心深處,居然有一絲小小的開心,就像是那種帶着小甜蜜的開心。
可她原本不是這樣的啊!
她一直覺得自己才應該是扮演霸道的那個人,今日下午在嵌月宮就是,讓自己不舒心的東西,自己便要去管教一番,可剛剛纔知道,這種小女孩子的心思,竟也紮根自己內心,讓溫涼寒給親了出來。
陳卿把被子蓋在頭上,看不到王爺在幹嘛,卻又聽見外面沒有了聲音,還以爲溫涼寒真的聽自己話走了,心中一下子又不順暢了。
陳卿心裏又開始了唸叨。
‘走了就走了,走了纔好!’
‘這古代的王爺,就不會有那種一心一意的人,陳卿啊陳卿,別瞎想了。’
‘還不知道這溫涼寒用這招騙過多少無知少女呢,陳卿你可不能淪陷,你一定要看清他的真面目!’
……
越想陳卿心裏越是生氣,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氣溫涼寒還是自己。
柴房裏還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靜的都能聽見陳卿蹬被子的聲音。
確定溫涼寒走了,陳卿一下子掀開被子,大喊了一句:“溫涼寒你真的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