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瘦弱之人雖然身手敏捷,卻也敵不過那瀟灑的長劍,不出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
執劍之人輕蔑一笑,收劍入鞘,動作更是行雲流水,惹得臺下掌聲連連。
不過這人卻將長劍背至身後,對着臺下衆人說道:“在這皆賢會,若一直比武,那乾脆就叫比武大會罷了,在下不才,想換一種的技藝。”
在場的觀衆本就有些厭倦,一聽說能看別的技藝,一個個更是興奮,振臂高呼。
陳卿在樓上也是興致盎然,期待這仙氣飄飄的俠客,究竟還能有什麼其他的本事。
只見那人將頭上的斗笠摘下,一張俊美的面容便展露出來,那人長得劍眉星目,五官也似被上天精雕細琢般立體,倒叫臺下的幾名女子情不自禁喊出了聲。
陳卿也是被他的長相驚豔,不自覺多看了幾眼,可是卻讓陳卿發現了端倪。
陳卿伸着脖子,將頭探出圍欄,眯着眼睛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他一眼。
他的雙瞳,居然是白色的。
蘭穎也察覺出來,不免感慨道:“如此俊美的男子,竟是個瞎子。”
臺上那人從袖間取了一條白鍛,作勢一轉,當再次在臺上站定之時,雙眼前已是蒙上了那條白鍛。
“我雖看不見,可這聽覺、嗅覺卻是極其敏感,若是對我使用暗器,無論你在哪個方向,我都能迅速反應出,一招制勝。”
話剛剛說完,陳卿便看見從臺下飛出一把利刃,正衝着臺上俠客的胸膛飛速而去。
可擂臺周圍本就吵鬧,這飛鏢速度又是極快,那人在臺上又是一副全然未知的模樣。
眼見情況如此激烈,陳卿緊張道攥緊了雙拳,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屏住呼吸凝神看他。
就在那飛鏢離那人只有咫尺之時,那人耳朵忽然一動,旋及飛躍起身,在空中一個迴旋踢,直接將飛鏢反向踢回,只聽見一聲刀刺入木柱的聲音,那飛鏢已經原路返回,刺入的扔擲者身旁的柱子上。
而且還將那扔擲者的帽子釘在了柱子上。
場下先是倏忽一靜,旋及響起了如雷的響聲。
又是一陣嘈雜,趁着混亂,又從他背後飛過一枚暗器,快到陳卿都沒有看清楚是什麼,只見一個小黑點直接朝擂臺上那人飛去。
臺上的俠客嘴角含笑,身形輕輕一晃,一隻手往空中一擒,兩指之間便夾住了那枚暗器。
居然是一截樹枝,只是枝頭已被人削的極爲鋒利,這種樹枝,一般在製作暗器之前,都用毒藥醃製,讓枝條的每個縫隙裏都填滿劇毒,只需微微刺破一個小口,便能直接讓人身亡。
擂臺上那名俠客,將那樹枝攥在手裏,一手便將它折斷,就像絲毫不在意劇毒一般,隨意扔下擂臺,卻叫周圍的人立馬閃了三米遠。
“這人倒真的有幾分本事。”
陳卿也點頭道:“怕也是因爲眼盲,迫於無奈才練就了這身本事吧。”
“可惜生的這樣好看,自己卻無法看到,當真可惜。”
今日陳卿可算見識了,其實這蘭穎姑娘,還真的就是個小花癡啊,只要這人模樣生的俊俏,便能一隻讓她叨唸。
陳卿開懷一笑,調侃道:“蘭穎妹妹,這就瞧上了?”
蘭穎一聽,連忙低下頭,撅着嘴尷尬道:“陳卿姐,你亂說什麼呀?”
見她害羞,陳卿不再多言。
又喝了一盞茶的功夫,仍是沒有人將他比下去,蘭穎姑娘便說道:“去年便沒有這種人,今年也不知有沒有能比過他。”
這時,一旁的井音忽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將自己桌前的一盤點心放到陳卿面前,帶着淺淺笑意道:“不知姑娘爲何要一直看我,難不成是看上了我桌子上的點心?”
陳卿尷尬一笑,她剛纔明明是偷偷看的,有那麼明顯嗎?
“我、我……”
陳卿囁嚅了好一陣,不知道該作何解釋,最後心一橫,硬着頭皮道:“公子說的不差,我就是瞧上你的點心了。”
井音還是輕笑,點了點頭道:“那便給你,只是姑娘,我好心提醒一下你,這點心喫多了,可是會胖的。”
一旁的蘭穎都忍不住了,也是笑出了聲,陳卿面前,裝點心的盤子當真是空了很多,方纔從這比試開始,陳卿就一直沒有停過嘴。
卻聽他這樣調侃自己,陳卿反倒無所謂了,這能喫是福,有些人還想求求不得呢。
“多謝公子,你就放心吧,我還喫得下。”
井音也沒再說什麼,從她們的桌前看擂臺,兀自說道:“請問姑娘,可覺得這人厲害?”
陳卿點頭,往嘴裏塞了一個點心,乾脆回答:“當然,這都多久了,你看哪有人將他挑下擂去?”
他回答的倒也是迅速:“有啊。”
見他如此篤定回答,陳卿都快以爲自己失憶了,可人家現在就好端端站在擂臺上,根本無人成功挑擂。
陳卿隨意問道:“誰啊?”
井音將手中的摺扇轉了一個圈,莞爾一笑道:“我。”
說完,便在陳卿眼前,從二樓的看臺上直接飛了下去。
嚇得陳卿目瞪口呆,嘴裏的點心也掉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輕功。
井音在擂臺上站定,從他剛剛飛身下來,擂臺上的那人便開始循着聲音隨着他移動。
最後和井音面對面相對。
“來者何人?”
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面對他挑戰。
“井音,去年的皆賢王,也是下一位擂主。”
“呵,當真是狂傲。”
井音一下子將扇子打開,似有似無扇了扇,笑道:“非也,本公子,有自知之明,你,比不過我。”
陳卿看着臺上的井音一臉的神氣,半分謙虛的模樣都沒有,嫌棄看他,漬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