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進去的那批人還一直沒有出來,便又突然出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快看!那是什麼?”
一獄守驚呼一聲,將昏昏欲睡的衆人叫醒,他們看向四周的牆壁,只見迷霧朦朧,叫他們瞧不真切,可是隱隱約約中,又彷彿有團團黑影籠罩在牆壁之上,叫他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怎麼看上去像是一羣人?”
說這話的人立馬被人一拍,“胡說什麼呢?這大早晨的,許就是你眼前的黑影,別在這嚇唬人!”
誰知,話音剛落,說話的人便應聲倒地,身邊的獄守立馬嚇得精神起來,可是還不等反應,接二連三的應聲倒地,與此同時,他們的脖子上還都插着一枚帶毒的飛鏢。
給陳卿包紮完傷口,溫涼寒便吩咐那四人:“你們幾個,務必將陳卿安全送回王府,眼下這些侍衛沒把我帶去撫恩王面前,估計不多時便會再次派人來犯,你們快走!”
可是,還沒等他們帶走陳卿,一羣黑衣人便已經趕到了他們面前。
雖說這批黑衣人比方纔那批侍衛人數少,可是單看身形,便知道他們都是些訓練有素的練家子,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陳卿因爲自己受了傷,溫涼寒不敢大意,只好直接道:“撫恩王要對付的是我,我跟你們走,你們放他們走。”
爲首的黑衣人冷哼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突然,陳卿虛弱的聲音自後面悠悠傳來。
“高升,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再蒙面的話多少有些見外吧。”
聽罷,爲首的黑衣人一愣,隨後慢慢伸手將自己的面巾取下。
果然是高升。
高升上前一步:“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陳卿的嘴脣已經毫無血色,卻還是勉強一笑道:“方纔路過那見牢房時,我看你看了好幾眼。”
高升笑道:“之前便覺得你聰明,能從我手裏將溫王爺救走,許久不見,倒是更加厲害了。”
陳卿道:“哪裏是許久不見啊,之前在垛石的茶館,我們不都見過嗎?”
高升問道:“那時你便知道是我?”
陳卿伸手指了指他的右手,道:“之前我便記得,你這右手食指上有一條長疤,所以,你雖然每次都蒙着面,可我都知道是你。”
高升思索着點了點頭,卻總覺得不大對勁兒。
忽然,他擡眸看向陳卿,只見陳卿一臉的意味深長,指向那間牢房,道:“所以,高飛還真的和你有關係。”
聽了陳卿的話,溫涼寒只覺得這個名字很是耳熟:“高飛?”
陳卿道:“王爺,就是我在王府第二天誣陷我偷了溫府寶物的那個人,看樣子,應當是高升的兄弟。”
溫涼寒道:“可他不是已經被皇上賜死了嗎?”
就在這時,吳參的聲音突然出現,不給他們半分思考的機會:“當然是撫恩王救了他,要不然高升能這麼給撫恩王賣命嗎?!”
高升知道陳卿口齒伶俐,不想和他們多說,便急道:“別廢話了,撫恩王發話了,務必活捉,他要親手殺死你。”
高升道:“現在你居然還關心時辰?告訴你也無妨,現在是卯時三刻,不過,要想知道自己的死時,往後推一個時辰便是。”
溫涼寒還是一臉平靜:“讓陳卿先走,這事與她無關,我跟你們走。”
“王爺我不走!”
溫涼寒話裏帶有一絲命令語氣:“卿卿,你傷的很重,早些回去找太醫醫治,別叫我擔心。”
高升卻是諷刺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就別在這裏卿卿我我礙人眼了,撫恩王早就知道你很是看重這婆娘,知道我們爲什麼晚些趕到嗎?就是奉撫恩王的命令,趁你身在天牢,先把她給逮了來,誰知這婆娘倒是膽大,敢自己一個人闖天牢。”
聞言,陳卿莞爾一笑道:“多謝誇獎。”
高升嘴角微微一抽,旋及將長劍拔了出來,指向了陳卿。
溫涼寒的佩劍同時對準了高升,狠聲道:“放下!”
陳卿站在溫涼寒身後,輕聲提醒:“王爺,他們不是奉命活捉嗎?所以你這劍應當架在自己脖子上,便能威脅他們了。”
……
……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目瞪口呆,足足愣了七八秒鐘才反應過來。
可是溫涼寒的劍卻是聽話地慢慢轉了向,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站在他們一旁的四名獄守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笑聲帶着傳染性,連帶着讓幾名黑衣人也笑了出來。
原本那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頓時破了功。
吳參一腳踢在那身旁笑了的人,罵道:“笑什麼笑?!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嗎?”
陳卿立馬心疼道:“吳村長您可小心一些,這牢獄的陰氣怨氣本就重,您又害死了那麼多人,不怕惹怒了那些冤魂,來找您索命嗎?”
聞言,吳參立馬慌張四下看看,話裏也帶了一絲恐懼:“你、你血口噴人!我從來沒害過人!”
陳卿的話卻是理直氣壯:“血口噴人的人是你吧!那幾百人怎麼死的你最是清楚,只可憐那薛重和,臨末了卻聽信的你的話,同那些人一併喪了命。”
吳參緊張道:“那些人都是溫王爺害的,休想怪到我頭上來。”
陳卿冷哼一聲,還想同他置辯,卻被溫涼寒攔下。
“卿卿,罷了,他們人多,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們,說這麼幹嘛?倒不如抓緊和他們一塊走了,我們一塊去做對亡命鴛鴦,也好一塊投胎轉世。”
此言一出,吳參和高升皆是滿臉的懷疑看他。
可溫涼寒卻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緊接着將手中的長劍扔在地上,又命令那四名獄守也將長劍扔在地上。
溫涼寒攤開手掌,“現在總該信了吧,我實在是厭倦了這種生活,想快些解脫。”
陳卿也拉住了溫涼寒的衣服一角:“王爺,我這肩膀估計也是治不好了,與其後半生當個殘疾,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見他們二人如此,吳參和高升雖說半分不曾相信,卻也不想耽擱,無論他們原本意思如何,只要肯跟着自己走便是。
高升喊道:“你們休要耍嘴皮子,死到臨頭了還嘴硬,都給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