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那一刻,本來是雙雙眼神不善的。
偏偏時間,就那樣直接靜止了好幾秒。
張赫:“……”
謝星辰:“……”
張赫:“……”
謝星辰:“……”
張赫:萬萬沒想到,電話裏狂吠的小野狗,真人居然……那麼好看???這眼珠黑曜石一樣,一閃一閃的!
謝星辰:艹,現在水電公司的員工,都、都那麼帥了嗎。
張赫:咦不過,他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電話噴那麼兇,真人的戰鬥力呢?來啊來啊,少年,來戰鬥啊!
謝星辰:他不是查水錶嗎,怎麼不進來?
謝星辰:“您請進。”
張赫:????如此禮貌爲哪般?
張赫:進就進吧。媽呀,這小黑屋!
一室無廳無廚無衛?
謝星辰:整理整理。
皺巴巴的袖子趕緊捋直、翹起來的頭髮也揉一下,昨天傷口發炎燒了一夜,今天一整天休息沒出門,這幅樣子太邋遢了,沒法見人。
張赫:臥槽,這陰暗的光線!這上下鋪的破木牀,這幾百年歷史的舊木桌,這破櫃子上堆滿各種日用品!
然後,整間屋子居然就到頭了???兩步就到頭了?
住這兒可還行!他雖然知道小桃花窮,沒想到那麼窮!
這不行,他得給小桃花找個新房子!
謝星辰:咦,不是來查水錶的嗎?他怎麼不動?
誒,等等。
水錶……他們這個出租屋裏,有水錶這個東西嗎?!
以及,誰查水錶是西裝革履來的?
……
張赫屋裏站。什麼冰涼的東西,尖尖直接抵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準動!”
張赫:“噗~~~所以,終於反應過來了啊?反應得可真夠快啊!”
少年沒有笑。
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再也不是剛纔呆萌沒睡醒的樣子。
此刻的年輕人,神情十萬分的戒備。一張俊朗滿是傷痕的臉上,黑沉沉的眼裏滿是寒冰。
手裏銀色的東西抵着張赫的脖子,以兩人的距離,張赫甚至看得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少年:“你到底是誰?”
張赫:“你都猜出來了,還問?”
聽他這麼說,對方眼中暗色更濃。
“都警告過你了不準接近他,你居然……還敢大搖大擺跑過來?!”
張赫:“那有啥不敢呢?你能把我怎麼樣?用喫飯的勺戳死我?”
此刻少年拿來抵着他脖子的,正是一把不鏽鋼勺。
而張總則邪魅地勾起脣角,賤賤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鋼勺。
Biu~
少年厲聲:“別動!你再動一下試試?”
張赫:“???我就動我就動!來來來!大不了你戳你戳!戳我戳我!”
“戳啊?能戳下來是你本事!呵~你看你,爲了夠到我脖子,你還得踮腳!!”
“……”
說誰矮!!!
少年那一刻的眼神,怕是真心恨不能當場插死他。
好在,就在血濺當場慘劇發生前0.01秒,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張、張總,您怎麼在我家?”
“星辰,你、你……要對張總幹嘛?”
……
……
沈灼華買了泡麪、礦泉水、壓縮餅乾,以及一些水果。
張赫翻了翻,切~
“小桃花,你這都買的啥?你指不定就是因爲總喫垃圾食品才這麼瘦,以後少喫這些!”
謝星辰:“你算哪根蔥?他的事你憑什麼管?”
張赫:“我算哪根蔥?我算他老闆那根蔥!給他發錢的那根蔥!你呢,你啥蔥啊?你給他發錢嗎?不發錢一邊老實呆着去!”
謝星辰:“你!”
水果有桃子。
桃子巨型愛好者張總,自然是不客氣。
好飽滿,好香!
沈灼華:“張總張總,別,我先拿出去給您洗一下!”
他出門,野狗少年緊緊跟了出去,門外不遠:“洗什麼洗!誰準他隨便喫咱們家桃子的!憑什麼?不給他喫!”
沈灼華很無奈:“星辰,待客之道!人家好歹是我老闆。”
謝星辰:“得了吧,什麼老闆?你看他長得那個樣子,像好人?一看就是心機深沉陰險會騙人的那種,也就你傻傻看不出來!”
沈灼華:“~~~~~”
他雙手合十:“星辰星辰,拜託啦,你就別再給我老闆擺臉色了好不好?萬一張總生氣了,我可是會失業的!”
小破樓,根本沒啥隔音效果。
張赫聽得一清二楚。
不一會兒,沈灼華回來了,水靈靈的桃子遞過來:“張總抱歉啊,一點小小的誤會。”
身後,謝星辰努力憋着,脣角抽搐,看樣子憋得很難受。
張赫:呵。
他挑挑眉,當着那少年的面,露出牙尖尖,兇殘地大大咬了一口桃子肉。
汁水四溢,甜!
謝星辰:我忍!
張赫:“小桃花,這桃子好喫誒,哪兒買的?”
沈灼華:“張總您喜歡?我待會給您多拿一點帶走!”
“喜歡~當然喜歡~你買的桃子,什麼樣的我都喜歡。”
斜眼,得意地看謝星辰暗暗忍得發抖。
惡霸總裁登堂入室,小桃花持續傻白甜,貧窮護短青年敢怒不敢言——多麼美麗的修羅場ntr畫面?
……
桃子喫完,張赫也差不多玩夠了。
他再不走,貧窮被綠少年看着馬上就要爆炸了!
再者說,這小黑屋也真的太小了。
房間有沒有七八個平方米呀?完全坐不下!他的大長腿都伸不開更沒處擱,缺得慌。
“走了啊!小桃花你晚上早點休息,我明天一早來接你去公司。”
張總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沈灼華懂事,馬上乖乖臉追出來:“張總,我送您!”
……
他下樓,野狗室友也跟着一起下樓。
當然,室友肯定不是來送張赫。
人家明顯是擔心小白兔被大灰狼叼走,跟過來護着小白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