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心疼那幾秒,被狗子拽住了領帶。
謝星辰輕輕把他拉下,有點委委屈屈地,湊上去吻了他。
那是一個異常溫柔的吻。
柔軟又香甜。張赫甚至嚐到了謝星辰脣上,宴會果酒的淡淡甘美。
炎熱的夏夜,蟬鳴陣陣。屋裏的小黑貓也早早聽見了腳步聲,正在門口等着迎接主人,結果主人卻一直不進來,它急得喵喵叫。
很綿長、又舒服的一個吻。
雖然,張赫實在不太懂狗子這是什麼套路——哪有這種一路氣成那樣,回來又裝什麼都沒發生,親一下就算了的?
所以,即使親吻甜膩,他還是推開了狗子:“你突然的,幹什麼啊?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聊,你說你又這樣又那樣的,發什麼瘋?”
“先進屋。”
卻被一把拽回去。
張赫,一個霸道總裁,徹底驚了。他居然就這樣被一個年輕男孩子,一把給攔腰拽了回去??
彷彿總裁小說的女主角一樣?可明明他纔是總裁?
然而根本來不及反應,少年的力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攥住他手腕的,分明是那種力氣很大雄性生物的力道,甚至有一種森然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辰辰!你再這樣我要生……嗚!”
剩下的話,被另一個新吻堵在了口中。
不同於剛纔,這次的吻十分粗暴,幾乎是撞上來的,牙齒都有些痛。
張赫甚至沒能從碰撞的餘韻裏回過神,就感覺到少年強硬地抵在了他雙腿之間的牆壁,薄衫的身體死死壓住他的身體,隔着衣服的肌膚是那麼燙。
謝星辰鉗住他的雙手,像要把他吞噬。
撕咬,研磨,侵略,掠奪。
那一個吻,直接吻到張赫招架不住、吻到缺氧。
他幾乎不敢相信,對方居然可以好整以暇。甚至放開他時,還回味般地舔了脣角。
那一刻的謝星辰,是張赫從來沒見過的謝星辰——依舊是壓抑隱忍、通紅的雙眼,依舊是倔強的模樣,卻再也不是往日裏“小可憐兒”的感覺。
他年輕、俊朗、陰鷙、森然,完全壓制着他,眼裏是充滿**的猩紅。
喉結輕動,明顯外露的,倔強陰暗又瘋狂的佔有慾。
張赫:“……”
他整天被人說他眼神嚇人。他那叫嚇人?
這才叫嚇人!臥槽辰辰怎麼突然……然而兩隻手被緊緊鉗箍在牆上,根本動彈不得。
他真心覺得,謝星辰的力氣又變大了!
背後金屬門又那麼冰涼,脊背都起了寒意。偏偏壓着他的人又那麼燙。
真·冰火兩重天。
……
張赫推不開,掙扎不動,兩條大長腿還被抵着,無處可退。完全懵逼絕望.jpg。
少年再次湊近,微微張開他那脣形性感、帶有一絲小疤痕的嘴。
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雙目深不見底,身體也碾壓過來。再一次的吻,起初像是在品嚐,隨後卻又變成了佔有和掠奪,像是要佔有他的靈魂。
就這樣親了三次。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彷彿天荒地老。張赫每次他都被親到嚴重缺氧,腦內煙花火星轟鳴不斷,在幾乎斷氣的時候續上一口,繼續被掠奪。
這還不夠,少年始終不能饜足。
還要第四次、第五次!
他開始眩暈,站不穩了。蟬鳴,不斷。他的脊背貼着門邊滑下,那是他在熱到窒息之中,唯一能夠汲取的涼意!
結果癱下來倒好,少年直接整個人撲上來。
咬開了他的領子,像一隻未開化的小狼崽子。
肌膚更好咬,是Q彈甜膩的滋味。
而他則墜落在這蟬鳴和炎熱的夏天裏,周遭樹影旋轉,永不停歇。
半晌,終於吸進一口空氣,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只是被抓着手。
他還有腿!
馬上踹了瘋狗一樣的謝星辰一腳。謝星辰踹得有點懵,整個人像是半夢半醒,努力睜大眼睛卻霧濛濛的,委屈得倒是很真實,一如任何被主人踹了一腳的狗子。
張赫:“你清醒一點。”
謝星辰:“我不想清醒。”
張赫:“你!”
隨即一個激靈,少年那隻帶着金屬假肢的手,居然!居然!在他胸口輕輕划動。夏天的衣服很薄,金屬的冰涼讓人顫抖!
這狗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張赫以爲那是在褻|玩,擡腳又要踹,卻見少年垂着眼睛,輕聲喊他:“斐哥。”
“斐哥,我很想要你的這裏。”
冰涼的指尖下面,是溫暖的、正在急速跳動的,心臟。
“我知道我不夠好,可我真的在努力了,真的……很努力。”
“所以,能不能,多看看我。”
“等我長大,我會很快長大的。你不要把我當別人。”
“斐哥,我對你是真心的。”
“很真心很用心,以後會比現在更用心。”
他說着,眼睛黑而幽深,眸光裏帶有輕微的疼:“我以後,一定會比別人帥、比他高,也會有事業,努力做得比他好。你不要把我當成別人,好不好?”
那一瞬間,張赫是真的是既心疼,又不忿,且無力。
都說了沒把你當別人!可說了一圈你聽都不聽,你耳朵是擺設?
他決定,認真解釋最後一次:“辰辰,你別鬧了,你聽我說完。”
“我不想聽。”
張赫:“……”
“斐哥,”壓着他的少年,此刻眼神又變了,垂眸委委屈屈,似乎變回了平日裏的小甜狗,抱住他的腰。
“你要是心裏有別人,就別再勉強對我好了。趕我走吧。不然以後,我怕越來越喜歡你,到時候會受不了。”
“說不定哪天就瘋了,會想要把你藏在家裏。”
“每天照顧你,給你穿衣服,餵你喫飯,把你徹徹底底變成我一個人的。”
“可是我……又不想傷害你,我不想。”
他說着,幾乎咬着牙哭起來。
“斐哥,你是我的。”
他把頭埋在他肩窩,微微顫抖:“只能是我的。”
張赫說真的,他霸道總裁,不懼各路神經病。但今天的辰辰實在也太神經了。
智商低到完全無法溝通,就好像、就好像……
張赫突然,回憶起某個夜晚。
曾經某個被記入史冊,“名場面”的那個夜晚。
是真的像!說起來,那晚辰辰爲什麼瘋來着?
……因爲,喝多了。
張赫如夢初醒。突然想起剛纔親吻時,淡淡的酒香。
以及在宴會場上,他帶着狗子滿場遊蕩,開開心心嚐遍各種美酒的。香檳,美國白冰葡萄,懸浮威士忌,金湯力,日本清酒,澳大利亞蘋果啤,還有辰辰一直好奇的血腥瑪麗……
那些酒大都甜甜的,外觀色澤也比較可愛。
給人一種不打緊的錯覺。
但其中很多,其實後勁非常大。並且擅酒的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很多種不同的酒摻在一起喝,最容易醉!!!
狗、喝、醉、了!
所以瘋!
上一次喝醉,玩的是剪剪剪和自己咬自己,這一次瘋出新花樣,換play形式了?
強吻!巧取豪奪!“把你做成洋娃娃藏在家”???
很好……
夠刺激。
這孩子的內心世界,簡直天下一絕,自己到底找了個什麼奇葩對象?張赫覺得好笑又牙癢癢。
洋娃娃play這種事,可能別人都嚇死了,但無奈嚇不到張總。
實在不夠恐怖,尤其是從張牙舞爪的人形黑貓嘴裏說出來。來啊,有種你玩真的啊?張總陪你玩?
他爬起來,抱住狗子。
今晚顯而易見夜還很長,張總可有活幹了。
……
遠處,路燈下一輛黑色轎車。
顏天晴氣若游絲:“回家吧。”
司機:“顏總,不看了?”
顏天晴:“………………不看了。”
沒眼看了。還是裝作從沒來過、啥也沒有看到吧。
他就知道瑤瑤不靠譜,果然。
還霸道總裁的瘸腿小嬌妻。呵呵,呵呵呵。
是,酒會見到那個少年第一面,看起來是挺乖,但一開口馬上鋒芒畢露,他就知道有點不妙。
現在終於懂了,怪不得!
之前還一直覺得奇怪呢。他弟的喜好他知道的,張圖斐喜歡是類型,是“高嶺之花”。
話少、文藝、清冷矜持那種,可遇到這個謝星辰,怎麼突然就改了口味,他還尋思這難道就是真愛的力量?
事實證明,不,不是他弟改了口味!!!
是他弟的口味已經不重要了!
這一回,分明他弟成了別人的小點心。是人家小男孩愛喫他弟那個口味,他弟纔是被壓的那一個!
顏總默默開車跑。
一直以爲他是豬,結果他居然是白菜。老張家的男人居然被人拱走,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