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祕製麻醬,沾年糕可好吃了。你試試試試,她別的啥都不會,就這一招鮮!”
果然,一口下去,配着烤得滋滋脆的年糕皮,又香又甜。
再看看身邊的人,略暗的燈光下五官帥氣極了,絕對下飯。
“……”真的好好喫。
謝星辰吞下去一口,又一口,喫着喫着一咧嘴,眼淚突然掉下來。
奇怪。
真的奇怪。
明明就很幸福,特別的幸福,那爲什麼……他慌了,趕緊去抹。
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時正好漫天絢麗的煙花炸開,不知道誰那麼土豪在遠處炸大煙花,院子裏的幾個人都擡頭去看,繽紛彩徹,耳邊是張嘉瑤歡樂的呼聲。
每一分每一秒,一切都那麼好。
而且他剛纔還打電話給朋友們拜了年,換來尹以豪耿直的一句:“沙雕啊你?大年初三晚上給爸爸拜年???”
哈哈,哈哈哈。
那麼好笑,可爲什麼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掉。
張赫趕緊幫他接過拿不穩的碗放一邊。然後將男孩整個兒攬進懷裏,懷抱緊緊的、很結實,他的手指暖暖蹭着男孩的髮梢。
“乖,辰辰,我知道。”
他知道他吃了太多的苦。他以後要給他好多好多糖,不僅他要給,他一家都會給。會給他最好的、最溫暖的家庭,讓他以後的日子都開心幸福。
“以後我們每一年都回來。好不好?”
“爸爸媽媽也會來看我們的,你記住,你從今以後就都有爸爸媽媽了的。天晴是你哥哥,瑤瑤是你姐姐,小韭菜是你弟弟。不止我,有一大家子人疼你,辰辰你聽見了嗎?”
“嗚……”
“辰辰。”
“嗚、嗚嗚……”
“好啦好啦,乖。”
張赫揉他,揉啊揉,最後又緊緊抱住。傻孩子雖然會撒嬌,但是不醉的時候,從來沒有哭得那麼委屈過。那麼多年,那麼多不願意提的事,那麼多難過和委屈,他終於肯好好地哭出來了。
最後,剩下的年糕被謝星辰哭涼了。
按說不那麼好吃了,可謝星辰還是吸了吸鼻子,幾口把它扒拉完。
“媽媽做的一定要喫完!”
張赫:“……”
他望天,想着這個觀念可要慢慢糾正。
顏雪琴一屆黑暗料理女帝,也就蒸個年糕拌個麻醬不至於讓人食物中毒。謝星辰要是真的“媽媽做的一定要喫完”,估計不出兩年得被毒死。
……
煙花放完,謝星辰和大哥姐姐堆了一個漂亮的雪人。然後一家人開始熱熱鬧鬧輪換打麻將,誰輸誰下臺。
謝星辰人生中第一次打麻將,學得飛快。
顏雪琴:“辰辰手氣真好!”
幾輪下來,終於輸了一局,謝星辰下了桌,推開院子門出去:“喂。”
顏處韭:“幹啥?”
“你幹嘛坐在外面。”
顏處韭:“我長針眼出來看看星空不行呀!是,知道你們是一對,也不用大庭廣衆下抱來抱去的吧?打個牌還要秀恩愛,你明明胡清一色還放他贏,嘖嘖嘖,其他人還傻傻看不出來!”
“小韭。”
“對不起啊。”他說。
“其實爸爸媽媽很疼你的。你纔是他們的親兒子,我沒有想要跟你搶爸媽的意思,也不會跟你搶。我一年其實就過來一次……”
他知道的。這幾天媽媽買買買、爸爸狂發紅包,哥哥和瑤瑤也以他爲重心,一家子都把他寵起來,小韭菜被冷落了。
顏處韭那個器量,肯定酸死了。
白雪地裏,到處銀裝素裹。他黑瞳明亮,一臉的真誠。
顏處韭:@#$%&想罵髒話!
“艹,那是我爸媽,更疼誰還要你說哇?你幾個意思?你難不成還真以爲自己家庭地位真能高過我?我實話告訴你,你我都不如這隻貓,貓不如瑤瑤,這纔是真正順位!不服來戰啊!”
星星“喵嗷”一聲,甩甩尾巴跑走了。
顏處韭摔掉手裏燒完的煙花棒:“哼~誰需要你跟我廢這些。”
他擡起頭,皺眉:“爸媽偏心什麼的,我不在乎,我現在就問你要一句實話。”
謝星辰:“你說。”
看他神色那麼嚴肅,還以爲他要問什麼。
結果顏處韭:“你,最近是不是穿增高鞋墊了?你用的哪一家,跳舞不受影響的嗎?獨享太不厚道了,鏈接發我。”
謝星辰:“…………”
忍不住居高臨下摁了摁顏處韭的頭:“多喝牛奶,多補鈣,加油。你腿那麼長,沒道理長不高的。”雖然同樣的話,網上的韭粉已經嚷嚷五年了。
顏處韭無能狂怒。
謝星辰在張赫家住了七天。
顏雪琴的七日日常:“啊啊啊,星辰怎麼什麼都會!”
“啊啊啊,太好吃了,我的傻兒子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
“來來來一起拍照,再多拍一點。辰辰你穿這個太可愛了!”
“來來,給麻麻錄個起牀鈴聲。”
在完全拿下麻麻之後,又通過和張爸爸一起種花種菜,分享植物技巧,讓張爸爸的菜苗重獲新生,成功得到了張爸爸的喜歡。
張爸爸:“什麼?桃子也可以自己種在院子裏?我也要種!”
謝星辰:“東北可能不太合適……”
張爸爸失落。
“不過,我們S市的院子裏中了好幾顆,還有水蜜桃,熟了爸爸可以過來摘。”
張爸爸:“我去我去!”
謝星辰:原來桃子愛好者是遺傳爸爸啊。
……
春天到了,春暖花開。
然而,從那年三月開始,謝星辰開始閉門不營業,全力備戰高考ing。
準備高考可不容易,各種家教補習全上,學到昏天黑地。那天謝星辰實在看書看煩了,形容憔悴地從樓上下來。
張赫正在客廳,對着手機屏幕傻笑。
“斐哥你在笑什麼?”
張赫:“我?沒笑什麼。”
謝星辰:“給我看看。”拿過來手機,張赫居然在給他打、打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