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是一切詭物的剋星。

    這話是紙人自己說的。

    這一點也在四合院事件和涌泉鎮事件上也得到了很好的證明。

    即使是楊友德那樣的厲詭也被孟婆成功給拿下了。

    陳立沒有想到,沈太平現在居然說能剋制一切詭物的紙人,居然無法保住他們。

    這可真是一個冷笑話。

    “沈老頭,你確定你沒有說錯,地府真的能突破紙人重重防禦,幹掉我們?”

    陳立失笑着擺擺手。

    沈太平凝重地看着他,失望道:

    “你還是沒有相信我的話。”

    陳立囁嚅嘴脣,似乎想要說什麼。

    卻聽見沈太平嘆了口氣,繼續道:

    “陳立,經歷了涌泉鎮事件後,你還不懂嗎,地府的人想幹掉我們,不一定非得到咱們面前。”

    “只要合理運用厲詭的能力,即使他們在千里之外,也能殺死我們的。”

    聽到這話,陳立腦中嗡的一下,涌現出黑紅色光霧化作斬骨刀當頭劈下的畫面。

    眼睛懼色一閃而逝,一股涼意順着脊背直衝腦門。

    沈太平說得不錯,厲詭的能力誰也說不清楚。

    既然楊友德用詭刀遠遠一劈就能將人一刀兩斷。

    存在能殺人於千里之外的厲詭也是有可能的。

    頓時,陳立一激靈,臉色難看地道:

    “這麼說,我們只有等死不成?”

    沈太平搖搖頭:

    “也不一定,你難道忘了,厲詭殺人需要遵從殺人規則。”

    “地府的人想殺我們,也是同樣的道理。”

    “只要我們不出洗塵閣,不將這個破綻賣給他們,就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話,陳立稍微安心一點。

    但隨即心頭升起熊熊怒火。

    他陳立活了這二十多年,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憑什麼現在要這麼謹小慎微地活着。

    憑什麼地府的人因爲他能糊紙人就要找他麻煩。

    憑什麼!

    強烈的怨念在陳立心頭涌現。

    他死死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沈太平見他這樣,微微嘆了口氣,寬慰道:

    “其實,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說不定地府的人不會做到這一步,也說不定他們根本不會知道紙人的事。”

    陳立陰沉着臉,深吸一口氣,冷冷道:

    “事情既然已經傳了出去,你覺得他們會不知道嗎?”

    “而且你自己都說了,地府的人是一羣冷血的瘋子。”

    “他們知道紙人的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那你想怎麼辦?”沈太平無力道。

    剛纔他說地府不會來的那些話,只是爲了安慰陳立,讓他不至於太過緊張。

    其實沈太平也知道,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地府只要知道有紙人存在,就一定會來。

    而且一定會帶走陳立和所有的紙人。

    陳立垂下頭,沉默良久,緩緩道:

    “老沈,你知道地府的具體位置嗎?”

    沈太平一愣。

    地府的位置?

    陳立問這幹什麼?

    突然,他腦中電光火石間閃過一個念頭,驚聲道:

    “不行!”

    陳立擡起頭,直直看向沈太平。

    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道:

    “爲什麼不行,他們既然都準備動我了,爲什麼我不能主動殺上門去?”

    “不就是一個地府嗎,我就不信,我閻羅殿的紙人會比他們弱!”

    聽到這話,沈太平徹底呆住了。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陳立準備主動出擊。

    要知道,地府可是全世界明面上唯一一個擁有兩名S級馭詭者的組織。

    下屬A級、B級馭詭者更是不少。

    實力不可謂不強。

    只是,和能無休止糊出紙人的陳立相比,地府還是要差上一籌。

    別的不說,單就是陳立使用人海戰術,就能拖到地府的馭詭者全員厲詭復甦。

    這也就意味着,只要陳立積蓄夠一定數量的紙人,最終的勝利必然是屬於他的。

    一想到紙人並起,排山倒海殺向地府的畫面。

    沈太平的心臟就如同被人用力攥住,無法繼續跳動。

    “不行,我決不允許你這麼做!”

    他面色蒼白,話裏卻帶着決絕之意。

    陳立沒有說話,只是陰沉着臉看着他。

    沈太平知道陳立是在等他解釋,便道:

    “陳立,你想過沒有,如果你這麼做了,會有什麼後果?”

    “什麼樣的後果?”

    陳立一愣,眉頭漸漸皺起。

    見陳立並沒有瘋狂到聽不進去話,沈太平趁勝追擊:

    “陳立,我知道真要打起來,地府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但是你想過沒有,這場戰鬥會波及到多少無辜的人。”

    “又有多少厲詭會在這場戰鬥中復甦。”

    “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搖搖欲墜,全靠馭詭者組織在苦苦支撐。”

    “地府的人是冷血的瘋子,我也很想他們全都去死。”

    “但如果這需要付出成千上萬的生命作爲代價,我作爲詭道傳人,第一個就不會答應。”

    陳立的眉頭皺得愈發深。

    沉默良久,沙啞的聲音從他嘴裏傳出:

    “他們不死,我就得死,我沒有你那麼高尚的情操,能爲其他人不顧自己的生命。”

    “我只能答應你,在他們動手前,我不會先動手。”

    沈太平臉色一急,還想再勸陳立。

    陳立一擡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我覺得這個問題我們沒必要再討論了,就這樣吧。”

    說着,陳立就朝後屋緩緩走去。

    就在這時,那具融合了一條詭物手臂的男紙人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

    “老闆,其實你沒必要擔心這老頭說的事情。”

    陳立腳下一頓,看了過去。

    “什麼意思?”

    男紙人瞥了一眼同樣疑惑的沈太平,繼續道:

    “老闆,剛纔這老頭不是說那什麼地府可能會用厲詭在很遠的地方對你發動襲殺嗎?”

    “我想,這個問題對你來說,簡直不算是事。”

    說着,他指了指掛在牆壁上的某一件東西。

    “只要老闆你穿上那東西,無論是什麼樣的詭,都無法對你造成傷害。”

    聽到這話,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就見那是一件深藍色,馬褂一樣的壽衣。

    “這東西能擋得住厲詭?”沈太平不敢置信道。

    陳立也是半信半疑。

    男紙人走到牆邊,將壽衣取下。

    拍了怕上面的灰塵,遞給陳立。

    “老闆,請不要忘了,這東西也是你親手做出來的。”

    陳立接過壽衣,瞬間反應過來男紙人是什麼意思。

    對啊,既然他糊出的紙人能抓詭。

    同樣是他製作的壽衣,有這種能力不是很正常的嗎?

    有了這壽衣,豈不是等同於上了一個免疫BUFF。

    再無懼於詭物了?

    當即,陳立狂喜,如獲至寶,將壽衣緊緊攥在手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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