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慕紫泫帶着滿腔怨氣,走出了洗塵閣。

    站着店門口,她似乎仍舊不甘心。

    回過頭,對着跟出來的陳立道:

    “陳立,別怪我沒提醒你,別以爲有幾個紙人你就能高枕無憂。”

    “地府的水可比你想的深,就憑几個紙人,根本把持不住。”

    “到時候,希望你別哭着來求我。”

    “慕子,這就不牢你操心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

    陳立聳聳肩,擺了擺手,示意慕紫泫可以走了。

    見狀,慕紫泫狠狠剜了陳立一眼,怒氣衝衝地走了。

    目送慕紫泫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陳立等人才重新回到店裏。

    躺椅上,陳立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滿懷期待地朝孟婆看去。

    “孟孟啊,你現在是不是除了抓詭,還能幹點別的?”

    剛纔孟婆果斷拒絕了慕紫泫,不禁讓陳立看到一點希望。

    普通紙人的確拿熱武器沒辦法。

    可孟婆是普通紙人嗎?

    肯定不是!

    她現在可是沒有距離限制,變得和真人相差無幾。

    能哭會笑,知道冷熱,明白長短。

    而這一切都是經過上次融合楊友德後產生的變化。

    說不定這變化帶來的不僅只有這些,還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別的?”

    孟婆馬尾抖動,水汪汪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疑色。

    不知想到了什麼,遲疑着道:

    “老闆,你是說給你暖牀嗎?”

    聽到這話,正在喝水的沈太平一下子沒忍住,噴了出來。

    咳咳…

    他一邊咳嗽,還不忘一邊朝陳立投去一個震驚的眼神。

    天啦!

    夭壽啦!

    陳立居然用紙人暖牀,真踏馬禽獸。

    只是,隨着沈太平掃過孟婆的絕對領域,不禁產生了一個新的念頭。

    或許,孟婆這樣的,也不能再算是紙人了吧?

    另一邊,陳立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

    “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是問你除了抓詭以外,是不是還覺醒了其他能力。”

    末了,又補了一句。

    “暖牀這種的不算。”

    孟婆頓時眉頭皺起,細細想了想,道:

    “我除了抓詭變得厲害一點,沒有距離限制以外,就好像沒別的了。”

    “嘎?”

    陳立臉色一僵,急道:

    “沒了?你確定沒了?金剛不壞,大威天龍,大羅法咒這些,你一個都沒有?”

    孟婆歪了歪腦袋:

    “老闆,你說得這些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你別管厲害不厲害,你先告訴我,有沒有?”

    “沒有。”

    孟婆果斷搖頭

    頓時,陳立的心涼了一半,愣愣地道:

    “既然沒有,那你剛纔爲什麼那麼痛快就趕慕紫泫走?”

    孟婆微微蹙起眉頭,詫異道:

    “不是老闆你讓我這麼做的嗎?”

    陳立一聽,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哪裏是那個意思。

    “誰告訴你我是這個意思的,我其實是想問你,沒了那把刀,對你有沒有影響。”

    陳立欲哭無淚。

    “影響的話,有倒是有,但並不太大。”

    孟婆如實說道。

    不過下一秒,她反應過來,陳立這是有意把詭刀交出去。

    頓時,她嘴巴一癟,眼中閃現出淚光,弱弱地道:

    “老闆,你該不是想讓我把這把刀交出去吧?”

    天知道一具紙人怎麼能哭得出來。

    但當陳立見到孟婆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還是驚呆了。

    他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他一張紙一張紙糊出來的玩意兒?

    怕不是搞錯了吧。

    這哪裏是紙人了,簡直就是她失散多年的親閨女。

    陳立心疼無比,趕緊哄道:

    “怎可能,刀咱們不交,就算老闆我死了,也不交。”

    孟婆眼淚一收,小嘴微撅,小聲道:

    “如果不交刀會讓老闆死掉的話,那還是交出去吧。”

    聽到這話,陳立老懷安慰。

    別說,孟婆還真越來越有閨女的味道了。

    一瞬間,陳立不禁對自己之前有過讓孟婆暖牀的想法而暗自羞愧。

    這時候,沈太平突然出聲道:

    “我說你倆差不多可以了,其他的先放一放,先說說看,地府的問題怎麼解決。”

    對於地府,沈太平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他們,他師傅起碼還能再活個十來年。

    他能學到的詭道手段,也不會只有使用符籙和開壇做法了。

    若說閻羅殿裏最痛恨地府,肯定非他莫屬。

    只不過,沈太平自己也知道。

    別說讓地府分崩離析了,就連給他們添麻煩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他絞盡腦汁,也只堪堪坑死了幾名詭差而已。

    現在,好不容易靠上陳立這顆大樹。

    他還想着等陳立紙人大軍有一定規模後,就求一下陳立。

    讓陳立幫他報仇。

    沒成想,這才入夥幾天,就和地府對上了。

    現在店裏滿打滿算,連五十具紙人都沒有。

    哪有能力和地府硬剛。

    陳立擡眼看了看沈太平,思忖一下,道: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沈太平精神一振,豎起耳朵。

    期待着陳立的殺手鐗。

    就見陳立臉色一正,坐起身來,從口中吐出一個字:“躲!”

    “躲?”

    沈太平臉色立馬垮了下去。

    怎麼又是躲。

    他這幾十年可是已經躲得夠夠的了。

    沒想到,找到一條大腿後,還是得躲。

    想象和現實差的也太遠了吧。

    見沈太平這副模樣,陳立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不禁開口道:

    “不躲還能怎麼辦,那要不把東西還回去?”

    話又說回來,墨線金盒對陳立來說真就是雞肋。

    如果把東西還回去能解除掉這次危機,還是挺划算的。

    沈太平不禁嘆了口氣,沒精打采地道:

    “還回去你以爲咱們就沒事了?”

    “這東西普通人可是誰拿誰死。”

    “他們見咱拿了東西不僅沒死,還主動還回去,肯定得起疑。”

    “稍一調查,咱還不得露底?”

    “到時候還是免不了打一場。”

    “既然還不還都要打,那還不如把東西留下。”

    聽到這話,陳立兩手一攤,站了起來,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趕緊收拾收拾,找地方躲躲吧。”

    沈太平沒有起身。

    他擡頭看向陳立,道:

    “我們能躲,可羅胖子呢,他的家人呢,難道跟我們一起躲?”

    陳立不禁一愣。

    對啊,他和沈太平無牽無掛,到哪都能躲躲。

    可羅陽不一樣,他的父母、爺爺,親朋好友都在這裏。

    這麼多人,難道跟着一起躲?

    一時間,陳立也難住了。

    就在這時,孟婆突然站了出來,道:

    “老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害怕什麼,但我覺得,咱們沒必要躲。”

    陳立和沈太平相視一眼,都看了過去。

    “什麼意思,難道你有辦法?”陳立疑惑道。

    孟婆點點頭,卻沒馬上回答,而是問道:

    “老闆你之所以會害怕,應該是對方有什麼東西是我們無法擋住的吧?”

    她話裏的“我們”自然指的是紙人。

    進化到現在這一步,孟婆別的不敢說,對於厲詭,根本沒帶怕的。

    她相信陳立也大概知道她現在的實力。

    可既然如此,陳立還是提議找地方躲躲。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他們將要所面對的東西,跟厲詭不沾邊。

    果然,陳立點了點頭。

    孟婆接着道:

    “這樣的話,其實還有一種東西能保住老闆你們。”

    頓時,陳立和沈太平眼中浮現出濃濃的喜色,異口同聲道:

    “什麼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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