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芳正要對這七個來歷不明的小矮人動手,沒曾想,王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不禁一愣,將身體中那隻蠢蠢欲動的詭給壓了下去。
“你認識他們?”
王栩認識“葫蘆兄弟”嗎?
自然是認識。
或者更準確的說,有過一面之緣。
當初王栩被陳立扔到貨車車箱,陳立就沒再管過他。
他醒了之後,除了看見敏姐三人外,就只剩下滿滿一車箱的紙人。
“葫蘆兄弟”自然就在其中。
當時王栩還特意多留意了一下這七個“特徵鮮明”的紙人。
至於原因嘛,懂得都懂。
現在突然見到這七個紙人像活人一樣,能蹦能跳,能打能殺,王栩那叫一個震驚。
此時,大娃等人也注意到王栩這個之前跟他們有過“共處一室”經歷的人,下意識都停了下來。
那晚陳立救下王栩的事,他們顯然清楚。
而眼下這個被陳立救下的人居然和目標攪和到一起,這算怎麼回事?
對此,他們不免有些遲疑——莫非這傢伙也是目標之一?
王栩聽到仇芳的問話,回過神來。
點了點頭,說道:
“認識,他們就是當初我在車上見到的紙人。”
這話一出,仇芳頓時瞳孔驟縮,眼底閃過一抹驚色。
這七個活靈活現,跟真人一樣的小矮子居然是紙人!
仇芳從沒見過這種情況。
一時間,竟習慣性地生出一個念頭——難不成,這些紙人都是詭?!
下一秒,仇芳自己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從業”這麼多年,還從沒聽說過哪隻詭有自主意識,能說話。
這七個小矮子剛纔喊打喊殺的樣子顯然和這麼多年的經驗相沖突,想來不應該是詭。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們若不是詭,那普普通通的紙人又怎麼會像活人一樣,自由行走?
想到這裏,仇芳猛然想起一件事。
在幾個月前,總部的某次會議上,曾因爲一起靈異事件說起過那個叫陳立的人。
有人上報說,陳立糊出來的紙人跟真人一樣,有自己的意識。
並且還有抓詭的本事。
當時,這一說法並沒有得到證實,一度被所有人當成了一個玩笑。
仇芳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也是一笑了之。
現在想來,這件事恐怕是真的。
要不然,也沒辦法解釋眼前的情況。
只不過,仇芳不解,陳立到底是怎麼糊出來的這些紙人?
仇芳漸漸收斂起瀰漫開來的詭氣。
向自己的三個隊友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暫時別動手。
而後,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葫蘆兄弟”幾眼,問道:
“你們的主人呢?”
剛纔這七個矮子說,是他們的“大姐頭”和“爺爺”想見自己這些人。
這很明顯就表示,他們是受到指令過來的。
雖然仇芳對所謂的“大姐頭”和“爺爺”具體指的誰不瞭解。
可不難猜出,這件事一定和陳立有關。
甚至,陳立極有可能就在附近。
生怕陳立從某個陰暗的角落跳出來。
然而,黑塔頂層只有這麼一點大,一目瞭然,並沒有能讓人藏身的地方。
仇芳掃了兩眼,沒有收穫,就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葫蘆兄弟”身上。
“主人?”
大娃一怔,沒明白仇芳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想問問清楚,卻冷不丁聽到二娃的聲音響起。
“想知道我爺爺在哪,你們就快點放下武器,別做無謂的反抗。”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主人指的是爺爺?”大娃心頭升起一個碩大的問號。
“放下武器?”仇芳心裏升起一個更大的問號。
兩人同時朝二娃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老二,她說的‘主人’指的是咱們爺爺?”大娃問道。
二娃斜睨了大娃一眼,極爲不屑地哼了一聲。
“老大,不是做弟弟的說你。”
“平時大姐頭怎麼教導咱們的,都說了多少次的問題,你居然還來問我。”
“你到底有沒有把大姐頭的話放在心上?”
被二娃這一通懟,大娃的臉登時黑了下來。
孟婆之前給他們“上課”的時候,他的確有些注意力不集中。
可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這樣。
就他知道的,除了他以外,三娃、五娃、七娃都有這種情況。
甚至某次,他還親眼看見過二娃在“上課”的時候打瞌睡。
大娃沒想到的是,二娃這龜孫子竟然敢把這件事捅出來。
要知道,孟婆和陳立可就在詭域中盯着呢。
他這一點破,那以後“上課”想要再開小差,估計是不行了。
就在大娃想到這些的同時,其他五兄弟中也有人想到了。
就見七娃表情一窒,偷偷朝詭域中孟婆的方向看了看。
小聲罵道:
“老二,你真是個白癡。”
二娃本來還在爲自己這番話沾沾自喜,冷不丁聽到七娃的罵聲。
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冷笑。
“看這樣子,老七是打定主意站到老大那邊,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用留情了。”
這樣想着,二娃準備故技重施。
大娃都被說得啞口無言了,一個老幺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
然而,不等二娃開口,與他關係較好的三娃突然湊了過來。
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頓時,二娃全身僵住了。
這也就是他是紙人,不會流汗。
要不然,此時的他恐怕已經是滿頭冷汗了。
另一邊。
仇芳在困惑了數秒之後,就鎮靜下來。
不再管已經“內訌”的七個小矮人,大聲喊道:
“陳立,我知道你就在這裏,出來吧,我們可以談談。”
聲音順着樓梯傳到樓下,在黑塔內迴盪開來。
可陳立卻並沒有現身。
仇芳微微皺了皺眉,繼續說道:
“陳立,你能救下王栩,我代表緝靈組對你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