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化叢裏的小女孩灰頭土臉,小手撐着地緩慢地往外爬,爬到馬路邊的樹蔭下就沒力氣的停了下來。她右腿腳踝青黑腫大,粉色的裙邊還有絲絲血跡,看樣子受的傷很嚴重。
她黑黝黝的眼睛水霧霧的,配上她有氣無力的沙啞呼救聲,讓人一瞬間對她心生憐憫,想要去幫助她。
“大哥哥……救救我……”
小女孩的眼眶漸漸發紅溼潤,“有怪物追我……我的媽媽……我的媽媽她……”
這邊的三人除了虎杖悠仁看着小女孩眼神擔心外,伏黑惠和“太宰治”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地靜靜望着她。
虎杖悠仁對上小女孩溼潤的黑眸,擔憂之情溢於言表,小女孩的眼神頓時愈發楚楚可憐,令誰看見都不得不說一句“好可憐的孩子”。
“那個……小朋友,”虎杖悠仁真心地安慰道,“你先在那裏呆一會兒,等我哥他們忙完過來救你。”
小女孩:“……”
?
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伏黑惠在一旁冷酷道:“虎杖說得對,你先趴在那裏不別動,減少對你腳踝的二次傷害。”
小女孩:???
喂!你們兩個怎麼說話呢?!你們還是人嗎你們!!!
“噗……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太宰治”實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小女孩:???
正常人不應該看到她的樣子就趕着過來救她嗎?這三個真的是正常男性嗎?
“太宰治”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吶吶,我可以問你們兩個一個問題嗎?”
“哦,好啊。”虎杖悠仁扭過頭看他。
伏黑惠沒有說話,但看過來的視線說明了一切。
“太宰治”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女孩,用手指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你們兩個怎麼不過去啊?嘛,這位伏黑惠同學不過去救人我能理解,你呢悠仁?我以爲你會去救她呢。”
小女孩漸漸品出了一絲不對勁。
“哎,是這個啊。”虎杖悠仁有些苦惱地撓了撓臉,目光落在依舊可憐兮兮趴在地上的小女孩,“怎麼說呢,雖然她看起來是很需要幫助,但是出現的時機很可疑誒……”
酷哥伏黑惠認同地點了下頭。
“對,而且現在這個空間裏,除了我們幾個還有那些感染的人羣,普通的正常人應該都被虎杖的哥哥用能力摒除了吧。”伏黑惠望向小女孩,“那她還在這裏就說明身份有問題,很有可能不是人。”
“是的!”
虎杖悠仁重重地點頭,朝伏黑惠豎起大拇指,眼神卻看向“太宰治”:“就是這樣!”
伏黑惠無語地看着虎杖悠仁。
清楚聽見他們對話的小女孩:……
媽的。
“嗯嗯,不錯不錯,你們很聰明嘛。”
“太宰治”滿臉欣慰,看的伏黑惠滿頭問號。
伏黑惠:這個人好奇怪啊。
“我說,你怎麼還趴在地上呢,”“太宰治”的表情彷彿打從心底疑惑小女孩爲什麼還趴在地上一樣,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不是人的小小姐。”
小女孩:“……”
小女孩低着頭沉默地站了起來。
她怒起擡頭,雙馬尾辮霎時披散於腦後無風飄動,表情猙獰如惡鬼。
“哈!老子不裝了!”
“雖然我不是人!但你們仨是真的狗!”
“去死吧——!”
隨她惱羞成怒的最後一句話音落下,綠化叢裏的綠植瞬息間拔高數十米,埋在土裏的樹根拔地而起,宛如活物般襲向他們三人。
伏黑惠一驚,反身擋在“太宰治”和虎杖悠仁身前,雙手置於身前做出手勢召喚式神。
“——「玉犬]!”
一黑一白的狗子瞬時出現在伏黑惠的兩側,前掌拍地衝向對面的“小女孩”。
“快走!”
伏黑惠大聲喊道。
“伏黑!我——”
虎杖悠仁的話未說完,就見變得可怖的植物“砰”地炸成了碎末,木屑紛紛揚揚的從空中落下,撒了他一臉。
“咳咳,唔……呸呸——”
虎杖悠仁和“太宰治”手作扇狀,扇走飄過來的木屑。
“什麼東西!你放開我!”
“小女孩”尖細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
繁雜且詭譎的金紅色符文滾動圍繞着“小女孩”的全身,雙手被看不見的東西束縛置於身後,整個人好似被一個無形的罩子困在其中。
卡特從上而下緩緩懸浮在“小女孩”的面前,身後飄着全身被烤焦的漆黑人魚。
“你倒是選了一個異能力不錯的身體。”
卡特伸手做出掐人脖頸的動作,“小女孩”便如同此刻被卡特掐住了脖子,張着口登時呼吸困難。
人魚見往常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母蟲護衛如今這副模樣,心裏即爽又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咿。
“艾伯特·卡特……爲什麼你會在這裏……”
“小女孩”,不,夏蓋蟲族的母蟲護衛之一用憎恨的眼神不甘地看着卡特。
“我還想知道你們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卡特聲音冰冷,“躲在這裏搞事。”
“嗞……嘶——呵,你殺了我也不會說的……”母蟲的護衛說話斷斷續續,“爲了女王的大業,我……雖死……猶榮……”
卡特忍不住腹誹:好傢伙,看來這些蟲子在人類社會潛伏很久了,看看這說話的調調,絕了。
“我知道你們種族的特性,任何蟲子都不會背叛你們的母蟲。我不會殺你的。”說着,卡特朝蟲族護衛露出瘮人的笑容,“我自己看。”
母蟲護衛:“什麼……”
不過是一瞬間,卡特的手掌已經放在護衛的頭頂,潛伏在人類小女孩頭顱裏的母蟲護衛剎那間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擊中,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緩慢,它腦內的記憶不由它自己地接二連三的重現,如同一幀一幀地從頭開始回放電影——從他們這小部分族人幸運地帶着女王幼崽逃脫基金會的抓捕,到今天早上護送已經成年的女王離開。
“原來如此。”
將母蟲護衛的所有記憶瀏覽了一遍,卡特收回了放在它頭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