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你……”
阿杰還要再勸,王言擺了擺手:“鐵頭!”
鐵頭很乾脆,轉身拉着阿杰就跑,快速的去穿衣服。
王言沒有理會二人,去到淋浴區沖洗了幾分鐘,這才走到水池邊,薅着那個挑釁他的小流氓的頭髮:“出去,穿衣服,我跟你們走,去見見你們的老大。”
四個小流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嘩啦一下從水池中離開,這次沒再放狠話,恨不得長八條腿快點兒遠離。
小日本的出警速度還是很快的,王言洗澡穿衣服,跟着幾人出門的時間也不過是十多分鐘,結果他們剛離開澡堂子,就見着後邊不遠處閃着警燈的警車開了過來。
王言也不是故意找麻煩,如果他不動手,那四個小流氓也會過來打他的。沒有別的,單純看他不順眼,揍一頓娛樂娛樂,就這麼簡單。這一切,都是因爲他身上唬人的紋身沒有用。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先下手爲強。
他倒是不怕被報復,但是還有阿杰呢,膽子小、武力低,那影響就太大了。所以既然已經選擇動手,那麼爲了避免流氓傳統技能,打了一個扯出來一堆,沒完沒了的報復,當然要打上門去,全都收拾一遍。
叼着煙的王言笑呵呵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轉角,跟在四個小流氓的身後走遠……
鐵頭跟阿杰並沒有離開,正是在那不遠處的轉角之後偷偷觀瞧,見到王言跟着流氓離開,見到警車從遠處駛來,二人趕緊的藏了回去。
“鐵頭哥,怎麼辦啊?真的會沒命的。而且咱們都是黑戶,警察是不會追查太深的,死了也是白死。”
鐵頭沉默片刻,說道:“回去。”
“可是……”
“既然言哥已經讓我們走了,那就說明他有一定的信心。剛纔他的實力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一人一個嘴巴子就被抽翻了。而且咱們倆能幫上什麼忙?你在這着急有什麼用?言哥是想徹底的解決麻煩,不留後患,要不然以後他們到處找我們報復怎麼辦?回去。你要是想幫忙,敢拼命,不怕惹麻煩,那現在就追上去還來得及,不然就別磨磨唧唧的。”
阿杰張了張嘴,只頹然一嘆,轉身頭前帶路,回了他們租的房子。
其他人早都上樓睡覺了,開門進去的廳中也收拾了出來,屋子裏靜悄悄的。
“我去把言哥的包拿下來。”
看着阿杰躡手躡腳的上樓,鐵頭長出了一口氣,靠牆坐下,點了根菸抽了起來。黑暗中,菸頭的光火明滅不定,照着他糾在一起的臉,他在爲自己的不講究而後悔,爲王言的生命安全擔憂……
很快,阿杰便抱着被褥下樓,第一件事是把包給鐵頭:“你看看少沒少?”說罷,還弄了個手電筒出來照亮。
一張一張的數完錢,沒用多長時間,鐵頭將錢都塞回到提包中:“具體我不知道,但這些是六十七萬多,應該是沒少。”
阿杰點頭,關了手電筒,也點了支菸靠在牆上抽了起來:“你說言哥他要是回不來了,這些錢怎麼辦?”
“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辦?”鐵頭嘆了口氣,轉而問起了最關心的,也是他此行的目的:“秀秀還沒消息?”
“之前就跟你說了嘛,自從她大嬸死了之後她就搬走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鐵頭哥,我看就算了吧,真的。不管她是死是活,她都沒有再聯繫你,那就說明人家不想再跟你聯繫了。你來這裏也見識了,這地方什麼樣?那些小日本又多有錢?怎麼還看的上咱們吶?”
“看的上,看不上,總要有個消息,讓我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樣纔好。”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你何苦折騰這麼一趟呢?聽我的,鐵頭哥,你再呆一陣子就回去吧,這邊也有很多蛇頭,很方便的。”
“我回不去了……”鐵頭抽了一口煙,不待老弟追問,他便說出了那個警察被砸了後腦勺,他的東西還丟在了那裏。
聽過之後,阿杰沉默了,他拍着鐵頭的肩膀,希望能給他一些力量。
鐵頭卻沒有在意:“行了,我只是覺得那個警察可惜了。至於我自己,能不能回去都無所謂的。你知道,我爹媽不是也沒好幾年了嘛。一個人喫飽全家不餓,在這邊也挺好。你呢?出來這麼多年了,怎麼沒想過回去?”
“不甘心啊,我們過的什麼日子你也看到了,不比在家裏種地的時候好多少,甚至還更壞了。在老家的時候,我不知道什麼叫有錢,什麼叫繁華,更沒見過什麼是豪車,沒見過幾個漂亮女人,可是現在我統統都見識過了,還怎麼回的去?回不去了……”
一時的,室內安靜下來,鐵頭熄滅了菸頭,又點了一支菸抽了起來,阿杰也是如此,兩人就這麼在黑暗中一言不發的抽着煙。
“你明天不去幹活嗎?”鐵頭覺得應該說些什麼,其實到現在,他們二人許久未見的生疏還都沒過去。本來洗澡的時候,要好好聊一聊的。但是不妨他的好大哥那麼生猛,直接就動手上去抽人家大嘴巴子,感情這一路過來都收着呢……
阿杰搖頭道:“很少有長工,多數都是一天一結的,每天晚上去附近不遠的那一條街上,跟那些中介去找活。要是去的晚了,賺的多的好活都被搶走了也沒關係,還有一些飯店、酒館需要小時工去刷盤子之類的。其實也沒有小戴說的那麼邪乎,乾的活確實都不怎麼樣,但也都還可以,總餓不死人的。”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着話,鐵頭問着這裏的情況,阿杰打聽着老家變化如何,互相交換着信息,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還算熱絡。
儘管已經很疲憊,但都沒有絲毫睡意,就這麼聊着,煙抽了一根又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