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影視世界從藥神開始 >第一零四七章 握一州權柄
    司理參軍同其他的參軍、判官等等都是一樣,在以往都是武職,不少還是由將帥幕府自己徵辟的屬臣。大宋重文抑武,這四個字只是一個概括,那是從上到下,全方位的壓制。

    而司理參軍的職責,大體如同後來的中級法院、市級檢察院、市公安局三者統合起來的職責,集公檢法權責於一身,想想就知道多恐怖了。

    縣級刑斷獄訟不決的,涉及人員情況比較複雜,一樣是到了司理參軍評判,而這基本就是最終判罰,在沒有鬥爭的情況下,不管判罰公正與否,當事人都基本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至於相當於高院級別的一路之提刑司,那是絲毫不怵的。因爲大家都有權力向京城呈送公文,誰還管提刑司什麼意見。

    當然,他是要在知州、通判二人的指示之下行事才成。

    所以本次王言因爲奪權而掀起來的常平倉貪腐大案,便是由司理參軍主持審理,他在一旁監督指導工作。

    司理參軍的官廨之中,王言不客氣的坐在主位,喝了一口茶水,笑吟吟的說道:“不知周司理拉着本官來你官廨做甚啊?”

    “王通判,實在是下官受人之託,有些事想與通判商討一二。”

    王言並不裝糊塗:“是那幾家收糧的大戶找你了?想要使錢保人?”

    “通判端是明察秋毫,正是如此,下官也是難做啊。其中一家糧商,與宮裏有些關係。還有一家,乃是本州轉運司使之親族。最後一家,更是本地大戶,家中亦有人在京爲官,時常爲善鄉里,端是良善之家。今次常平倉之事,不過小事而已。他們三家補上了倉中糧草,罰沒一些銀錢也便是了。

    如此王通判與他三家結交,日後州中事務自有他三家鼎力支持。再者,也不至於得罪了三家人,平白樹敵。王通判也能在本州置辦一些田地,與子孫留些富貴,豈不好事一件?

    聽聞先前王通判書院講道之時,有意於城外新建。他三家願出錢糧,再分些土地,這是範公與王通判於本州的教化之功,說出去也爲天下稱頌,端是兩全其美之事,不知通判以爲如何?”

    王言笑着搖頭,淡淡的說道:“本官就任月餘,聽說了一些傳聞,周司理或能解本官疑惑?”

    “通判請說。”

    “聽聞這本地良善之劉家二子,曾強搶民女玷污,又打斷了此女父親的一條腿,正在範公就任之前身死。此案當初乃是張籤判與你一同審斷,只罰了些銀錢了事。不知可有此事?”

    周司理尷尬的笑了起來,不知道如何說話了。

    “本官還聽聞,這與宮裏有牽連的張家,強並土地,鬧出了人命官司,還是周司理參與了審斷,又是罰沒了些許銀錢了事。那土地卻是爲張家佔了去,沒個說法。不知可有此事?”

    周司理的眼角開始抽搐,頭上開始流汗。

    “本官又聽聞,這轉運司使親族之家,霸人妻女,奪人良田,僅補些銀錢了事。苦主不服,反遭暴打,妻女受不住非議,雙雙跳了河。此案亦是周司理審斷。”

    周司理開始哆嗦了,王言輕飄飄的聲音,在他聽來,真是宛如魔音貫耳。

    王言卻還在繼續輸出:“周司理以爲本官查賬,當真什麼都沒查出來?去歲監牢翻修,糜費五萬貫,方纔本官可是看了監牢,何以一年時間便破落至此?

    今次三家大戶勾連官吏,竊盜常平倉之糧資,如此大案,又有範公在此,周司理竟還有膽與本官說情,欲賄賂本官,拖本官下水。周司理,莫不是此次常平倉之事,你亦牽扯其中?”

    聽到這裏,周司理猛然擡頭,他算是明白了王言的意思,這是要連他一起給辦了啊。

    所說優待文臣,確實刑不上大夫,但是他的下場一樣也不會太好,而且這種做官劣跡,也是要連累親族的。

    他腦子快速運轉,趕緊站起了身,恭敬的給王言行禮:“通判,下官早知通判有大志,且通判名動天下,早晚入京主政,宰執天下,是以本不願與通判爲難。然則張籤判經營頗深,下官不得不與其一同行排擠之事啊。王通判,從今往後,下官定爲通判之命是從。”

    “不再燒一燒賬房?”

    “通判說笑了,下官哪有那個膽子。”周司理躬着身,擡起頭露着笑臉,一臉的討好。

    “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周司理既有心整頓吏治,還杭州清明,本官總不能攔着。不過嘛……”

    “請通判示下,下官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言滿意的笑了笑:“監牢還是要翻修的,這筆錢……”

    “下官一時糊塗,行了錯事。通判肯給下官改過的機會,下官又哪裏會在意些許銀錢呢。”

    “那這一次的三家……”

    “通判安心,此三家大戶人神共憤,而今爲通判所擒,必有苦主求告。屆時通判領導,下官實行,必讓他三家爲過往所行之事,付出代價。”

    王言又是點了點頭,笑問道:“你來此地不足兩年,可有翻案補過之心?”

    “這……”周司理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要維持着笑容。

    因爲他不敢翻案,若只一家兩家沒什麼關係,但是那許多的豪門大戶,到他這裏的案子太多了,他翻不起,這是真要死人的。

    “周司理方纔也講了,本官不會在杭州久留。再換一個司理參軍過來,免不了又是一番爭鬥,實在浪費時間。本官也不與你爲難,以後再有大戶犯案,你要秉公執法。本官與你明言,你不辦他們,那本官就要辦你了。這一點,周司理要有數。”

    如此直白的話語,聽的周司理嘴角直抽,真是一點官面風度都不講。但他也只得躬身聽訓:“下官遵命,必不負通判所望。”

    王言喝了一口茶水,起身向外走去:“這三家要辦實了,家產、田地全都奪了,十二歲以上皆流徙西夏邊境,女人再行官配,其餘人等照成例處置。”

    “那轉運司使那邊,還有宮裏邊……”

    “何以讓你辦實?把罪責坐死,不止常平倉之事,其餘罪責一樣要徹查,做好文書,本官要上本參他們。你辦好了分內事,本官自然與你推薦,可明白了?”

    “是,保證一個都不放過。”

    王言終於滿意的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交代了一下讓他清理一遍上下其手的小吏,便離開了這裏。

    如果是扯大旗武裝造反,周司理這樣的人是活不過三頁的,早都讓戰兵給砍了頭當球踢了。但現在道路不一樣,雖然殊途同歸,過程中總是要靈活變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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