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烽火戲道 >第 37 章 風雨縱橫亂入樓
    詩云:

    行遍梁州到益州,今年又作度瀘遊。

    江山重複爭供眼,風雨縱橫亂入樓。

    人語朱離逢峒獠,棹歌欸乃下吳舟。

    天涯住穩歸心嬾,登覽茫然卻欲愁。

    那仵作肯定地說:“可以!不管何種迷藥,進入人體之後都會留有痕跡。”

    陶錄說:“那好,我們再去查驗一下蔣將軍的遺體。”

    衆人又馬上趕到了臨時停放蔣紀忠屍體的房間。那仵作馬上檢查了一番蔣紀忠的眼睛,又取出一支長針,刺入屍體腹內。仵作檢查之後對陶錄說:“大人,蔣紀忠將軍確實有生前迷藥中毒的跡象。之前小人查驗將軍屍首,僅僅判明蔣將軍的死因,卻未查出蔣將軍中了迷藥之毒,此實乃小人失職,請大人責罰。”

    陶錄說:“蔣將軍先是中毒,後遭勒斃,此事誰能想到?先生不必自責。”

    衆人退出停放屍首的房間,仵作告退。陶錄等人又回到原先的屋子。陶錄說:“大家想必已經知道這案件的幕後主謀是誰了。沒錯,很可能便是王世成,此人絕對和此案有直接的關係。接下來,我們就要將此人控制起來,然而此人必然會有所準備。我們如何抓獲此人又不至引起軍中混亂,這是個問題。這軍政之事我不大熟,還望朱王、何將軍、楊大人還有伍參軍你們籌謀一番,抓住王世成,穩定軍中形勢。”

    朱陽點點頭,“的確,不光是是王世成,其手下將領可能也參與其中。光靠我們的力量,恐怕難以掌握局面。伍參軍,楊大人,齊正洵將軍是否可靠?要控制鳳鳴堡的形勢,恐怕我們需要藉助他的力量。”

    伍參軍說:“齊正洵十多年前就是我家將軍的老部下,素與我家將軍過往甚密,應該靠得住。”

    楊周智也點點頭,“齊正洵將軍統帥的軍隊是鳳鳴堡駐軍的主力,一直是蔣紀忠都統最爲信賴之人,應該沒有問題。”

    朱陽想了一下說:“那好,伍參軍,麻煩你以蔣紀忠都統的名義將齊正洵召來此處。切記,此事須祕密進行,不可被王世成以及其他人察覺。”

    伍參軍說:“沒問題,我找可靠之人混入鳳鳴堡的巡邏隊伍,偷偷潛入齊正洵住處,讓其悄悄前來此處。”

    朱陽點點頭,“好,事不宜遲,那麼伍參軍馬上安排吧!”

    伍參軍又匆匆而去。朱陽說:“待齊正洵佈置好,控制住大局,我們就將王世成及其部下控制起來,奪去他們的軍權。道長,到時候我們還需以行轅都督的名義進行此事。”

    陶錄說:“好,就按朱王你的意思辦。”

    這時,伍參軍又回來了,“我已經安排好了。大人們放心,我所派之人非常能幹可靠,齊正洵一定會來。”

    朱陽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問伍參軍:“平日蔣將軍如何與部下領商議軍中之事?”

    伍參軍說:“每日清晨蔣將軍都會召集衆將領都會在議事廳通報軍情,商議軍中大小之事。”

    朱陽說:“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我們需儘快佈置了。”

    大家又商議了一會兒如何佈置以及應對可能的意外時,齊正洵來了。

    朱陽將在座的陶錄等人介紹給了齊正洵。陶錄見到齊正洵似乎有些不安,想到齊正洵應該感覺到了什麼。陶錄嚴肅地將事情經過簡要地和齊正洵說了一遍。齊正洵聽了之後,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這時朱陽說:“齊將軍,現在事情萬分緊急,當務之急需要齊將軍穩定住軍中的情勢。”

    滿臉悲憤的齊正洵咬牙切齒地說:“我現在就去將王世成那夥人抓過來!”

    朱陽趕緊說:“齊將軍且慢。王世成此番行事必有計劃,我們不可草率行事,以免軍隊生變。還望齊將軍冷靜下來,切勿義氣行事。”

    齊正洵深呼吸一口,慢慢冷靜下來。他思索了一會兒,對朱陽等人說:“諸位大人請放心,我這就去做周密的佈置。此事就交於我,一定要捉獲那些喪盡天良的賊人!”

    朱陽看着齊正洵的眼睛點點頭,“好,此事就交於齊將軍了。”

    齊正洵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慼,“我能否現在去看看蔣將軍?”

    陶錄心中不忍,說:“好,伍參軍,你帶齊將軍去看看蔣將軍的遺體。齊將軍,還望你暫且收起悲憤之心,以大局爲重,穩定軍情。”

    齊正洵隨伍德甲默默退出房間。

    朱陽對陶錄說:“我覺得此人可行。之前我在京城對其已有耳聞,此事交於他應該不會出差錯。”

    陶錄微微點頭說:“此人熟悉鳳鳴堡形勢,由他來辦此事再合適不過。我們就暫且看情況發展如何吧。”

    黑暗的鳳鳴堡一片寧靜,零星的燈火在寒風中飄搖。漸漸地,漸漸地,夜色中的燈火逐漸增多,慢慢匯聚起來,最後變成發光的河流在堡子中奔流。這時整個鳳鳴堡猶如煮開的沸水一般,伴隨着吶喊聲,吵鬧聲,全副武裝的軍士神情肅穆,在堡子中四處穿梭,猶如織網一般。一直到清晨的陽光落在鳳鳴堡的時候,鳳鳴堡又漸漸安靜了下來。但是空氣之中瀰漫着肅殺的氣氛,堡子中各條路上,都站滿了神情戒備的軍士。

    不久,有一通信之人跑來都統府向陶錄等人報告:“副都統王世成,其手下的將軍王志勇、李龍飛等人以及屬下均被控制,只有羅佑松倉皇而逃,帶着一些部下和幾百軍士逃向北威鎮。”

    朱陽微笑着對陶錄說:“這個齊將軍還真是不含糊。此事看來比我們想象的要容易地多。”

    陶錄點點頭,笑着問:“朱王,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行事?”

    朱陽眼中精光乍現,“當然要接管這裏,徹查此事!”

    “好,朱王。我覺得此事還是有你來主導進行比較合適。齊正洵原本就與王世成有隙,若將此事交於他,恐禍及無辜。當今最重要的就是要讓鳳鳴堡穩定下來。”陶錄有意讓朱陽處理這些事務。

    朱陽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知道陶錄有意讓自己處理這些繁雜的事務,好讓自己得到鍛鍊。

    數千裏之外的京師,皇宮已在晨光的籠罩之中。岑得川和苟則延早早來到宮中,等待着紛紛而來的朝中百官。早早來的一些朝臣見二位宰相神情肅穆,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其中一位老臣大着膽子問:“二位大人,出了什麼事情嗎?”

    岑得川說:“今日我們將有要事與諸位相商。等諸人到齊之後就開始!”

    那些朝臣識趣,看兩位宰相臉色不好,於是靜悄悄地躲在一邊,無人敢說話。

    又等了一會兒,上朝的百官陸陸續續來齊了。當最後一人到了之時,苟則延居然罕見地發怒了,呵斥那個遲到的官員。那人嚇得面如土色,雙腿打抖。

    岑得川輕輕攔住了還在訓斥着那個倒黴官員的苟則延,對面前的文武百官說:“諸位,我朝如今形勢萬分緊急!蒙金出兵向我邊境急進,烏託駐軍的部分軍隊反叛,向匈突方向逃竄,似乎有勾結匈突人共同進犯我中原之意。而在如此緊急的時刻,皇上已經幾日不上朝了,各地上書都已堆積了許久。我等文武百官身居其位,當行其事。我們應當力諫皇上重正朝綱,勤勉政事,平定四夷,保我朝千秋萬代!若今日皇上還不早朝,我等就闖入皇上寢宮,面諫皇上!”

    羣臣聽了,無人敢反對,皆點頭稱是。

    等了許久,一個宦官施施然走入朝房,“傳皇上口諭,今日皇上身體不適,不上早朝;諸位大臣商議國事,由左相、右相二位大人主持。”說罷此人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左相苟則延則攔住了他,“皇上到底身體如何?現在邊境出了這麼大的事,皇上爲何不聞不問?”

    那個宦官有些慌了神,“左相大人,奴才只是一個傳話的。皇上怎麼想得我哪裏知道啊?”

    苟則延盯着他問:“你剛纔見過皇上沒有?”

    那宦官急忙說:“沒有沒有,是魏總管讓我出來傳話的。”

    苟則延哼了一聲,“你現在就帶我等去面見皇上!”

    那宦官嚇破了膽,“奴才不敢啊,我只是奉魏總管之事傳話的,諸位大人千萬別爲難我啊!”

    岑得川冷眼看着他,“爲難你?難道你擔得起禍國殃民之罪嗎?”

    嚇得那宦官跪倒在地,幾乎哭了出來,“這,這……大人啊,就饒過小的吧……”

    此時羣臣也聒噪起來,嚷着要趕快見皇上,一時間羣情激憤。可憐了那個宦官,不得已,只得戰戰兢兢站起來,向內宮走去。後面文武羣臣跟着,聲勢浩大地向內殿寢宮前進。

    等到那宦官將朝廷百官帶至內殿前,早已得到消息的魏言忠正在殿外等候。看着那跌跌撞撞的宦官,魏言忠臉色很是難看。他朝那宦官擺擺手,那宦官如遇大赦般趕緊退下。

    魏言忠看了一圈文武衆臣,慢悠悠地說:“左相大人,右相大人,二位帶着羣臣這是要去哪裏呀?”

    左相苟則延哼了一聲說:“我們要見皇上!皇上已幾日不上朝了?現在邊境戰亂已起,四境不安,國家已亂成一團粥了!我們要面諫皇上勤勉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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