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老馬的晚年生活 >57中 團伙騙子五人慶功 無情生情苦情斷情
    “妹子呢!他媽的——他媽不算罵人吧!叫了一個小時啦,還不見妹子過來!老子快憋死了!”老二衝進來送果盤的服務生抱怨。

    “老二這性子——躁啊!難怪你這回差點失手。我今天點了五個妹子,你給人家點時間,湊點品相好的不行嗎?”老五說完拍着老二的肩膀,兩人幹了一杯白酒,而後面紅耳赤。

    “這次要不是老李幫忙,我也差點露馬腳了!昨天出於情面給了老李兩萬的紅包,叫他不要告訴師傅!兩萬呀!丫的這趟我運氣背死了,總共到手十八萬,成本扣了四萬,給老李兩萬,上交給師傅的只有十一萬。按這進度,我得幹到猴年馬月呀!”老四抱怨。

    “那你也比我強吧!我這單壓根兒沒賺,沒給師傅交一毛錢!”老三說完,衆人一番嘲笑。

    “你上兩月到手五十萬,已經賺大發了好不好!”老大大高個酸酸地衝老三說。

    “上回那胖子是真愛上咱老三了!砸鍋賣鐵地要給老三治病,哈哈哈……”老二取笑。

    “說好了不聊這些!”老三生氣了。

    衆人擺擺手,老五起意老大倒酒,又幹了一輪。

    此五人正是詐騙團伙的五人。鄭鵬亦非鄭鵬,乃老大也;向勇亦非向勇,乃老五也。另兩人——老二、老四——五號到昆明,用同樣的手法在不同的區縣重實施了一遍,一個騙了九萬,一個得手十八萬。

    所有認識他們五人的均如此稱呼。他們五人沒有真實名字,也不會再用真實名字,既不想讓師兄弟知道他們的真名字,更不想讓相識他們的人知道其真身份,所以一直稱呼彼此爲老大、老二或老三、老四,排行單純以年齡爲據。

    老大,浙江人,妻子出軌,孩子養了五年才知不是親生,狠心之下他殺了妻子,逃至韓國三年之久,後經人介紹拜了師傅融入五人之中。

    老二,雲南人,未成年強姦,出獄後被師傅收納入隊。

    老三,東北人,殺了親生父親和養父,逃至秦嶺深山多年,後得渠道認識師傅,拜師後位居老三。

    老四,貴州人,搶劫不成索性殺人,被管監獄的小頭目相中,介紹認識後拜師。

    老五,雲南人,原本是小偷,偷車被抓,判刑後被師傅看中,經過點播兩次減緩,提前出獄,出獄後拜師,認識了其他四人。

    五人之中,老大寡言,老二蠻橫,老三人緣最好,老四斤斤計較,老五最爲油滑。從二零一一年至今,五人先後認識師傅,二零一六年年底統一拜師,彼此結成師兄弟,組合成一個紀律如鋼鐵一般的詐騙團伙。

    不是所有的人師傅皆能看得上眼,所選的人清一色聰明且有耐力,而且性格如液體一般可隨意調整。當年,通過其他線人,老三被介紹認識師傅時,師傅覺他太過沉重,擔心他不懂變通有心拒絕。老三爲這一線生機,沒少費力氣,最後才加入了二零一七年的這一屆。二零一六年年底拜師時有八個人被選中,整個一七年經過各種複雜的訓練之後,只有他們五個順利出山,成爲了那一屆的弟子。

    師傅一定有其他的徒弟,他們一定也有其他的師兄師弟以及輔助的團隊,但是從來不會見面,全是用豆包啊、青梅啊、尺子啊、奶油啊這一類奇奇怪怪的代號來稱呼。同一屆師兄弟之外的人,如果可以不見面儘量不會見面,即便見面彼此也是全副武裝,根本看不見臉聽不清聲,因爲沒人不怕自己被別人認出來或者記住相貌。所以只要在雲南昆明,所有師傅的徒弟個個膽戰心寒、疑神疑鬼,作案時又莫名自信。他們所有的經歷但凡留下數字記錄的,均會被師傅監控,無論在哪裏。當然,事後會有人神一般地抹掉所有。

    他們眼中的師傅好像是一個公司的老總一般,他建了各種部門專爲培養他們這些人,技術部的、形象部的、心理培訓的、專業通識的、情感操控的……所有經過合格培訓的人,在作案時幾乎沒有失手的。即便失手了,失手之後的緊急預案他們也表演了不下三十遍。

    他們的培訓其中一項是美化自己、增強個人魅力。除了提升外形條件,還要熟背各種幽默段子,補習從入獄後缺失的熱點新聞,模擬各種場合的對話,在對話中無形地引導或影響對方。他們的目標全是女性,禁忌是不爲女色所動,他們背後的團隊通過各種渠道研究、尋找有錢人,然後他們自己通過現實中的感情聯絡以最低成本、最快時間獲得手機密碼及銀行密碼,待一切就緒,幾人集合,使用師傅獨創的全流程作案方式,將目標人物引至雲南,實施詐騙或偷竊,最後人間蒸發。

    這一切,不過是爲了一個新身份。

    一個普普通通的新身份,對於曾經有過重大污點的人來說,可望而不可求。爲了這個新身份,他們依傍所謂的師傅,不惜重走法律之外,甚至爲了新身份被團隊領去整容、微調。只要能獲得一個合法的新身份,他們願意賭上一切。

    拜師那天,他們和師傅雙向簽訂協議,爲了新身份每人完成三百萬的“純收入”上交給師傅,作爲培訓費和新身份的成本。完不成額度的重籤另一份僱傭協議,以低薪爲師傅打工多少年之後獲得一個新身份。有能力完成額度的,他們會擁有一個和自己容貌大致相近的雲南身份,然後靠着這個身份重新開始在社會上生活。

    見光後的新生活有任何閃失,師傅均不再與其相見。離開後的師兄弟即便找遍整個雲南也見不到師兄弟們人人口中所傳卻從未見面的師傅。根據大大小小的協議,往後再有人作案涉法被公安部門監察的,師傅將註銷其新身份——永久註銷,以此免去自己和團隊的風險。那些弟子們基於此,脫離團隊進入社會之後,沒人敢第二次觸及法律。靠着鋼鐵一般的紀律,師傅成了雲南地下的一個神話。

    當然,不只是雲南,師傅所佈局的西南城市均可以。近幾年他們的師傅買下了昆明、重慶、成都等三座城市的幾十所溫泉中心、度假賓館及高端民宿,作案地點由此永久地鎖定在這三處。當然,對他們來說,因爲有師傅的庇護,昆明永遠是最安全的。

    他們的詐騙方式非常簡單也非常原始,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是通過心理干涉讓對方對自己產生情感依戀,爲此,被選中拜師的人清一色相貌出衆。第二個難點是獲取對方的各種密碼,當然這一點能順利實現是經過前期大量的訓練才得來的。如呂布轅門射戟一般,他們幾乎在他人身後看一遍別人輸入密碼的姿勢,便能記下密碼來。

    此時老五在唱歌,酒後的老三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對邊上與妹子親熱的幾對毫無覺察。世上的女人再好,不及一個包曉棠。曉棠純真的雙眸,他該是此生也忘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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