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信件上每一卷都仔仔細細的寫着記錄人和事件。

    今日出門晚了半個時辰,有異常,請調查。柑橘。

    今日面容憔悴,未叫軍醫,有異常,請調查。柑橘。

    今日晚睡一個時辰,且無人進出,有異常,請調查。竹林。

    今日沙土來襲,西北方孟將軍固守,損失程度最大,有異常,請調查。竹林。

    林勝賢說柑橘和竹林都是代號。爲的是隱藏身份。

    “所以你是皇上的人?”這是顧清得出的第一條結論。

    林勝賢在京城生活多年,秦舟也說過京中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探聽消息,算是完全掌握了京城,沒想到秦舟不過是冰山一角,他們這位帝王掌控着整個天下。

    “我只是忠於陛下。”林勝賢的回答,讓顧清忍不住冷笑一聲。

    “所以你忠於的陛下早就知道當年的月牙關一戰?所以他還是默不作聲?”

    顧清的質問讓林勝賢閉了聲。

    皇帝確實早就知道月牙關一戰背後的事情了,那時候皇上向他解釋說他根基不穩暫時無法沒有辦法調查。

    那一戰牽扯了太多的人。

    可這些林勝賢沒有辦法說給顧清聽,林勝賢深深的清楚那只是皇帝打發他的說辭。

    “孟將軍到底犯了什麼死罪。”這纔是顧清今晚來這裏的原因。

    “他出賣了邊城。”林勝賢不大不小的聲音落在了顧清的耳中。

    “不可能。”

    “鐵證如山,我親自調查的。”

    林勝賢從櫃子的最上邊取出一個盒子來,裏面裝着孟將軍透露邊防佈局圖的親筆信。

    不可否認,這些信件都是真的。

    “這些你是怎麼拿到的?”

    就算是親筆信顧清也還是懷疑,因爲筆記可以模仿,信件可以造假。

    “他給我的。我們的人發現了有密探與邊城裏面有聯繫,出手將密探解決了,我便裝作密探前往地址,見到的人就是孟將軍。”

    “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我當時也沒有相信,否則第一封信我就會傳回京城,不會等到被他發現。但一個月下來,手中收到信件也越來越多,最終我還是願意相信我手中的證據,畢竟人心難測,孟將軍在邊城生活了一輩子,難保不會生出些別的什麼心思。手中又有軍隊,你說是吧,顧將軍。”

    林勝賢的話若有所指,如果林勝賢是皇帝的人那麼自己的身份他應該早就知道,可是之前?

    “之前的我並沒有接到任何命令,也就不會有任何動作。”

    像是看出來顧清的疑惑,林勝賢解釋到。

    “還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

    “死去的孟化碧和我,整個邊城再無第三人。”

    “你兒子也不知道?”

    林勝賢搖頭。

    顧清從林勝賢的手中親眼看見了孟將軍反叛的證據,手中有大量的軍隊自然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就算孟將軍沒有這個心,卻還是一步一步掉入了陷阱。

    那邊的人利用信件蠱惑孟將軍,那是孟將軍並未上當,但孟將軍多年的習慣就是會在看過信後隨手燒燬。那邊的人一邊用信件蠱惑人心,一邊下毒威脅。等到孟將軍察覺到問題的時候已經中毒很深。

    等到入夜派人對孟將軍進行蠱惑,最終才讓孟將軍釀成大錯。就算不是孟將軍的本意,是受人利用,可終究是孟將軍將信息透露出去的。林勝賢說孟化碧犯了死罪顧清無話可說。

    不能因爲孟將軍是受人蠱惑便可以抹消這些罪責。不過顧清也是感謝林勝賢的,畢竟他沒有揭穿孟將軍的事情,反而是很好的控制了整個局面,讓邊城得以安穩下來。

    門外有急匆匆的侍衛趕過來:“林先生,不好了!不好了!林小先生暈倒了!”

    等到林勝賢跟着侍衛走了之後,顧清纔出去。

    劉校尉見着顧清之後就是一頓開口:“你剛纔哪兒去了?怎麼不在帳篷裏?我剛纔到處找你!”說着又朝着那個燈火通明的帳篷吼着,“趕緊的,晏清,然找到了!快出來看看。”

    顧清完全不明白。看着劉校尉又是着急又是嫌棄的眼神,劉校尉是抓着顧清的劍走的,顧清覺得有些侮辱人,特別是剛纔還有牽馬的走過。

    可晏清也非常奇怪,他的裝束和那天林勝賢穿的是一樣的,捂住口鼻耳,只簡單可以呼吸便可,全身上下都瀰漫的草藥的煙燻味兒,身上還有濃厚的酒味兒!

    一見面,晏清直奔主題:“林茂才中了毒,鬼蜮。現在高燒不止,應該是喝了酒引起了鬼蜮的變化。現在發現得還算早,鬼蜮還沒有完全成熟,有機會取出來。”

    “怎麼回事?怎麼會中毒?”

    “不知道你先進去再說,你們兩個是最先接觸鬼蜮的人,中了鬼蜮的除了你殺死的那個人還有就是孟將軍。孟將軍死的時候鬼蜮是已經解了的。”

    “孟將軍也中了鬼蜮,又將鬼蜮解了?”顧清又一次聽不懂了。

    “這個稍後我在告訴你,但眼下的問題就是,只有你和林茂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有沒有可能沒有注意接觸到鬼蜮,畢竟那個人死的時候是出了血的。”

    顧清搖頭,“就算是出了血那也是我殺的,屍體也是我檢查的,林茂才根本沒有碰過屍體,中毒怎麼說也應該是我,怎麼可能是他?”

    兩人的步子越走越快,劉校尉在身後有些追不上,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產生了疑問。

    不至於啊?不過十來二十斤,沒道理他倆走起路來就這麼輕鬆啊!還這麼快不帶喘氣的。

    當然劉校尉並不知道因爲兩人的心急,所以走在前面的兩位頗有武功底子的人完全是在靠內力走路。

    帳篷裏,林勝賢正在仔細檢查林茂才的全身,等到兩人進去,對着晏清搖搖頭:“全身上下我都看遍了,沒有傷口!”

    晏清沉默。

    “沒有傷口,那會不會是喫喝?或者香之類聞的?”顧清提出建議。

    這是一條路子,可侍衛們將他一天喫的端上開之後發現全都是和士兵們喫的一樣的飯菜,沒道理只有他一個人有問題。

    “或許是因爲他喝了酒,提前發作的,而外面的那些士兵只是還沒有成長成熟所以沒人知道。”

    林勝賢的接受不是沒有道理。

    “那就隨便抽10個士兵給他們喝酒!”

    劉校尉掀開門簾說出了一句最正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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