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含糊不清聽得仔細了倒也能辨認得出。
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往復不過這兩句,說得多了聽得人也多四處傳播開來。終究是傳到了墨懷玉和李懷仙的耳朵裏。
後來那人才承認當初是因爲嫉妒他才陷害了他說了假話。
那玉佩也是他趁着薛南星洗澡的時候去偷的。
這樣的結果彷彿一個笑話,被嘲笑的人是墨懷玉和李懷仙。
大約故事到這裏顧清纔算是明白,可是她不太懂,不太懂爲何曹睿語氣還是這般歇斯底里。
李懷仙說因爲愧疚。
後來他們兩人找到了躲進山村的薛南星,喫得不好也住得不好,連衣服都花了。
找到他的時候只一個勁的想要逃跑,裝得一副可憐委屈又無奈的表情,讓墨懷玉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墨懷玉因爲對薛南星的愧疚根本不會去調查那場爆病的原因,就連曹睿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墨懷玉總是不相信那些人。
只要薛南星一句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便被聽之任之了。
一次兩次或許都是巧合,可次數多了李懷仙也是懷疑的暗中調查了許久發現了不少線索。
那些線索好像就是在等着李懷仙去發現一般故意展現出來。
李懷仙說到這裏,看着顧清一臉疲倦:“那一次我甚至都想算了,這樣糾纏下去有什麼用,就這樣吧。”
顧清明白他嘴上這樣說,可他不是這樣的人:“可你沒有吧,想必那些線索你收集得很好,也找了薛南星的罪證,突如其來的疫病是他的手筆吧。”
“嗯。”
李懷仙換了個姿勢窩進了顧清的懷裏像只貓一樣開始曬太陽。
薛南星也不過是利用這些小伎倆算計着李懷仙而已。
顧清不用再問去,她能想到當李懷仙拿着那些證據走到墨懷玉面前時經過了怎樣的心路歷程,而他又是如何一字一句的讓墨懷玉相信的。
沉浸在回憶中的墨懷玉閉着眼睛似乎在回憶什麼美好的事情,他睜開眼問:“如果當初我們沒有拉他一把再把他丟下你說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這世上沒有如果。”
顧清順着李懷仙的頭髮,很好聞帶着淡淡的蘭花香,他閉着眼睛都樣子確認顧清覺得他在流淚。
不過故事是過去的故事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人和事情要解決,秦舟被薛南星帶走了,不知所蹤。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能夠找到他嗎?”
顧清很真誠也很直接,李懷仙聽得忍不住笑起來,這麼長的故事不說是感人肺腑那也是令人無限唏噓的,怎麼到了顧清這裏真就跟聽了個故事一般。
“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
“我有個辦法,只是不是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試試?”
“?”
“假死之局。”
顧清詳細闡述,整個過程臉不紅心不跳,像個寫話本的老手,李懷仙覺得那些唱戲曲的指不定編出來的故事都沒有她說的好聽。
只是整個計劃有一個不確定的因素:秦舟是否安全。
李懷仙拍着胸脯同她保證,秦姑娘一定安全,有消息他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顧清對此表示懷疑和不相信但曹睿顯然很相信他的話。
有了李懷仙的保證仙門大會正式拉開了帷幕。南來北往的江湖人士匯聚在一起熱鬧非凡,這是顧清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氛圍。
“要是門口再掛上兩個紅燈籠就像過春節了。”
顧清瞧着熱鬧忍不住感嘆,這樣的日子她倒是一次也沒有過。
“怎麼,你想過節了?”
顧清搖搖頭,眺望着遠方的山,“我在想祖父,不知他是否安好,是否平安。”
“放心,都會沒事的。”
前些日子爲了安顧清的心,李懷仙找墨懷玉做了個交易,條件是知道顧老的安全。
墨懷玉腦子裏思考者是否划算,纔剛開始掐指李懷仙一個瞪眼就甩了過來。
“喂,不帶你這樣的哈!勞資都用我仙宗門的獨家密報和你做交換了!”
墨懷玉充耳不聞,估量着兩條線索的重要性。
“本公子最近身強體壯,倒是不用人伺候了,烏瞳很是有空。”
萬事不如殺手鐗,李懷仙轉過身就翻臉不認人,屁股一坐,二郎腿一翹,“嗯!這茶真不錯,好茶!”
於是墨懷玉的腦子炸了。雖然表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但那隻掐算的手已經許久沒有動過了。
於是順利得知了顧老的消息,轉頭就屁顛屁顛的告訴了顧清。
“你祖父眼下安全。”
顧清沒有問消息從哪裏來,李懷仙一時間悲喜交加,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喜的是顧清對他的信任多了,悲的是這份信任日後若是被他親手挑破了不知道那時顧清對他還會不會如現在這般。
爲了討顧清歡心,李懷仙追着曹睿跑了三個山頭要銀子,爲了將這大會辦得在隆重一些。
“你拿那麼多銀子幹什麼!”
“爲了籌辦大會。”
“我不信。”
“爲了給咱們門派掙臉面!”
“輪不上你操心。”
“爲了救秦舟!”
“……”
於是曹睿罵了一句放你孃的狗屁之後又追着李懷仙跑了三個山頭。
在曹睿兇狠的目光中,李懷仙卑微求饒。
“顧清想念她祖父了,我想辦得熱鬧些讓她開心開心。”
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過去。可並不能動搖曹睿護錢的心思。
“我可以告訴你關於顧清主動牽我手的祕訣,想不想知道?”
李懷仙一計不成生二計,看來在男人面前裝可憐這招果然是沒什麼用處。曹睿的臉瞬間垮得跟轟天雷一樣快。
“不想!”就差有點味道了,一盤清炒苦瓜混着曹睿的眼淚珠子就可以上桌了。李懷仙一時間忘了秦舟被帶走這個事兒了,若是讓曹睿知道,這錢!李懷仙用曹睿的一輩子幸福發誓,他怕是永遠也拿不到了。
二計似乎也不管用,還踩了他的傷心處。
“我去替你打探秦舟小時候的故事如何?”
“不用,我都知道。”
“那可不一定。”
曹睿轉過臉,要從李懷仙身上得個答案。
“比如秦小姐第一次女裝是什麼時候,再比如秦小姐畫功了得,等她回來,不如我去求顧清讓她去幫你要一副畫來?如何?”
曹睿很心動。
十分心動。
於是李懷仙懷揣着大把的銀子笑得燦爛如花一般離開了。
山頂上坐着一個沉溺在李懷仙編織的夢網當中的孤獨青年,悠長的身影都帶着淡淡的憂傷和無線的憧憬。
天邊的雲真美,像一錠銀子那般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