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歲朝賦 >蟬衣認主
    “這蛇叫做蟬衣蛇,終生認主,你手上這條是纔出生的幼蛇,誕育它出聲的幾條蛇是他的養分,而真正產下它的蛇應該就在你顧家祠堂,你們的血脈傳承讓他能夠找到你們並且標記你們。”墨懷玉對着顧清說的這句話讓顧清摸不着頭腦。

    顧家的祠堂她去過很多次可沒有一次見過關於蛇的東西。顧清不知道的是每一次她祭拜的排位在最正中間有一個刻着顧氏蟬衣的排位就是他們顧家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

    而每一次的誕育,墨家都會挑選一名孩子出來從小就開始學習如何照顧蛇卵,如何使蛇卵停止發育。

    白天學習機關術,入夜之後便被帶去學習關於黑毛蛇,蟬衣蛇習性的所有相關知識。

    隨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着顧清跪了下去,“墨懷玉參見墨家家主。”

    九個字其中又藏着多少線索就是連秦舟都摸不着頭腦,別說秦舟,李懷仙和曹睿也是雙雙盯着顧清。

    顧清哭笑不得,這見着墨懷玉的大禮她還來不及驚歎,這眼下又是一句話,可讓她如何說得清楚!只好攤開手十分無奈的說着:“別看我,我是真不知道啊!”

    然後帶着一張愁眉苦臉的臉色將墨懷玉連忙扶起來:“墨先生,話可不是這樣說一半留一半的。我怎麼就是墨家家主了?”

    這大約就說來話長,恐怕要追溯到顧清的祖父,顧老爺子身上了,墨懷玉眼下卻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細說關於這件事情的經過,只是讓顧清牢牢記着,她是墨家家主,這蛇便是墨家家主的證明。

    墨家人幾乎沒有一人不認識此蛇,他們從小就耳濡目染,但從沒有人見過,有人甚至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見到真正的墨家家主。

    也曾有人試圖挑戰權威,但是還沒來得及揭竿起義便被扼殺在了搖籃中。曾經有人因爲不相信又真正的墨家主,認爲這一切都不過是一種噱頭,好讓他們都俯首稱臣的手段,於是在羣衆中,開始煽風點火結果第二日屍體就被發現,死於一種毒蛇。

    咬痕清晰明瞭,中毒的樣子他們總感覺在哪裏見過,可各位都是自小便在墨家的人,不出意外都沒有出過家族,就算有出過家族的師兄師姐也都說見過,那便不能是因爲他們在外歷練所認識的吧,總不至於每一處歷練的場景都會有人中了此毒吧!

    可是又怎麼會人人都認識呢?

    衆人疑惑不已,圍着屍體研究個不停,倒是剛來上課的小弟子拿着課本指着書上的封面笑着說了句:“這人死得好生奇怪,和書上畫的一模一樣。”

    這才讓衆人恍然大悟,難怪是所有人都覺得十分眼熟,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大約是一葉障目了。

    又或是因爲他們因着從來沒有見過的緣故所以說並不怎麼相信也就不怎麼在意了。

    每個老師也都是用着講傳說故事的方式讓大家記住這條蛇,可卻沒有哪一位老師真正的說過關於墨家家主的事情。

    從這件事情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懷疑過關於這蛇的傳說,墨家家主的存在成爲了每一個墨家人的祕密。

    後來爲了更好的隱藏墨家主,每年都會挑選一些優異的弟子成爲墨家掌門,賜墨姓。

    隨着年代的久遠加上墨家刻意爲之,江湖上所認識的墨家掌門便成爲了他們口中的墨家家主。

    不過這些都不是那麼重要,今天真正重要的事情墨懷玉還沒有說。

    “奉前任墨家家主的命令,守護仙宗門,建立鬼閣穩固江湖。今日還請新任墨家主多聽我說幾句。”

    這話說得有些生硬,墨懷玉扯着個笑說:“顧姑娘的身份地位在我這裏有些懸殊變化有些大所以一時間還沒能很好的轉變,顧姑娘可不要介意。”

    顧清自然不會,畢竟比墨懷玉更不能接受的是她自己。

    她不過是一個簡單的人,活着也不過是爲了挽救自己父母給國家造成的損失!怎麼如今卻是越來越迷惑了。

    祖父消失的這些日子又去了哪裏,墨懷玉和她朝夕相處多日竟一絲一毫都沒有發現他與祖父通信,就連身邊的李懷仙也是大喫一驚的樣子,看起來這份消息牽連出的關係網千絲萬縷,或許根本就不是顧清能夠明白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和顧清秦舟毫無關係,但其實每一個小細節,甚至連顧清會結交那些人,那些朋友都是被精挑細選過的。

    當然這樣得情況並不是顧清改名爲顧長亭開始的,而是從顧清出聲開始就註定了的。

    今日的種種不過都是爲了彌補一件事情。

    爲了景瑞王朝,爲了黎民百姓。

    墨懷玉咳嗽更加嚴重了,或許是動作大了些傷筋動骨了。李懷仙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他似乎也有明白了墨懷玉這些年的處事方法。

    他早就知道會有今日,所以往日的種種浮現在眼前才發現原來他真的是一個忠君愛國的忠義之士。曾幾何時年少的李懷仙遇到了年少的墨懷玉。

    他說跟着他保家衛國,做謙謙君子。李懷仙搖頭,說他要做個有地位的大英雄。

    墨懷玉那時候只是沉思了一會兒,重新擡起頭來,看着李懷仙說:“不做大英雄可不可以?大魔頭也不錯。”

    李懷仙其實對大英雄,大魔頭沒有挑剔的,他想做的不過是一個有地位的人,能夠站在萬人之巔俯瞰衆生。

    於是那時候十分舔着的李懷仙對着墨懷玉問了一句:“我可不可以白天做救世大英雄,晚上做殺人放火的大魔頭?”

    這個問題像一個回答一般,令年少的公子露出了笑容,謙謙君子一笑便是李懷仙往後十幾年的劫難。

    “可以!”一句回答,當時差點要了李懷仙的半條命,可那一切都是李懷仙自己的選擇,就是想怪罪都找不到理由。

    思量過去,往日回憶竟然都是初心謀劃的局,李懷仙后退兩步看着顧清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此刻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小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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