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腹黑紈絝翻車了 >第20章 擁抱
    牢房內宛若被黑雲罩住,幽微的燭火搖曳。

    四周混沌,盧琛兒淚珠滑落,滴在本就黴溼的枯草之上。恍惚間閃過一道輕盈矯健的身影,隨着這抹身影劃過,張牙舞爪的衙差們被踹翻在地,捂着身軀哀嚎不已。

    她再回神,已經被馬清玄牢牢的護在懷中,他面色鐵青,原本的溫潤之氣無存,一雙冷瞳間生起凜凜寒光,只聽他低吼了一句:“找死!”

    衙差踉蹌爬起,藉着酒勁擼起袖子上前,似是準備與馬清玄開戰。

    盧琛兒緊緊貼在他懷內,一雙手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顫抖不安的揪住他的衣襟。

    馬清玄左手擁住懷裏的她,右手則握成拳狀,兩腿繃直,蓄勢待發。

    此時迴廊卻響起悉卒的腳步聲,緊接着,一個身着縣令服制的男人怒火沖天的喊道:“大晚上的,嚷嚷什麼呢?”

    衙差見縣令來了,也不收斂分毫,眼裏除了對馬清玄露出的兇光,便只剩對盧琛兒的覬覦。

    “此人竟敢在縣衙內毆打衙差,大人,該如何處置他?”

    “毆打你們?”縣令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嫌棄的撥開那羣衙差。湊上前卻見是馬清玄,原本那惺忪的雙眼即刻放大,似乎被電流擊中一般,“馬,馬少爺?”

    說着還轉身踢了身旁的衙差,怒斥道:“怎麼辦事的?抓的誰啊這是,不知道及時彙報於我嗎?”

    縣令吼完,又換了副姿態,諂媚頜首向前,“馬少爺,底下人不長眼,讓您受委屈了,快出來快出來,您大老遠過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提前準備啊。”

    出了牢房,縣令命人取了新衣,盧琛兒換好卻還未從驚慌懼怕的情緒中走出。

    縣令在大殿斟了茶,馬清玄剛坐下,擡眼卻見她一雙清涼的眸子此刻滿是委屈和懼意。

    他瞬時感覺心口被掰碎一般,窒痛不安,起身攥緊她的手,回頭與縣令道,“夜深,不便打擾,本少爺先走了。”

    廉州城的深夜,沒了清水香,只剩那輪皎白玄月懸在空中,灑下的光照在斑駁的大理石臺階上。

    盧琛兒的手很涼,馬清玄無言,只是攥緊那雙小手,以求用自己的溫度將她捂熱。

    盧琛兒走的很慢,擡眼見眼前的少年被頭頂的皎潔月色漾在其中,俊若神祗,一顆心跳的劇烈,不顧一切的抱了上去。

    身後被溫軟幽香包圍,馬清玄眸間一動,緊接着卻泛起了久違的星光。

    他按住身前的小手,定在原地未動,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自心口漾出的甜,悠長香美,沉浸其中竟再也不想離開。

    半響,身後傳來嬌弱的聲音,“馬清玄,謝謝你。”

    話音一落,軟意消散,她鬆開雙手時,他竟莫名泛起失落。

    所以這個擁抱,只是爲了感謝嗎?

    回了客棧,馬清玄坐在窗前思索牢中那男子的話,半響與盧琛兒道:“娘子,跟我去一趟京城。”

    “現在?”盧琛兒剛把包袱展開,聞言又繫了起來。

    馬蹄聲踏破廉州城的黑夜,很快,便到了京城。

    一幢紅杉雕花木門,明晃晃的紅柱子,盧琛兒盯着那雕樑畫棟出神,馬清玄便帶她走了進去。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門客,緊接着便被引去了大殿。很快,裏間走出一英氣十足的男子,身着紫色圓領衫,腰間束帶,身後一柄長劍分外顯眼。

    “馬兄!聽聞你來,我可是都沒來得換衣裳就急匆匆過來了,算來也許久未見,你可曾有想我啊?”

    “別整文鄒鄒這一套,我找你有事。”馬清玄眸色急切,眉目緊鎖。

    “何事?”

    “駱平,南郚最近可有異動?”

    “南郚?”駱平頓了一下,轉眼卻定格在了他身旁的盧琛兒身上,“馬兄,這位姑娘是?”

    “哦,忘了介紹,我家娘子。”馬清玄本能的牽住她的手,神情略微帶了一絲得意。

    接着,他俯身低聲道,“娘子,這是駱平,刑部侍郎。”

    “見過駱侍郎。”

    “欸,別,我擔不起啊。”駱平笑的坦然,“馬兄,你成親都不喊我,不地道啊。”

    “我跟你談正事呢!南郚!”

    南郚是邊陲小國,雖有野心卻也難敵大軍,這麼多年也只是隱忍蟄伏,每每宴壽佳節便會進貢朝賀。

    駱平也知壽禮丟失一案,爲確保萬無一失,早早派人去查了不少線索。

    “若是以偷盜之名懲處了珍寶閣閣主,這不是正中南郚使者下懷嗎?”

    “馬兄此言有理。”駱平自知兩國友好爲大,可朝中派下去的欽差卻也不是什麼善茬。

    “有苦衷便說,不要一副吃了黃連的模樣。”馬清玄皺眉,神情焦急更甚。

    “欽差是今年的探花,雖還未有實在官職,背後靠的卻是周慎。”

    周慎爲今大理寺卿,出了名的狠毒擅謀,平日上朝,駱平也總是能避則避,避無可避時便求同存異,搪塞過去。

    “那當如何?”

    “別急。”駱平安排了馬清玄和盧琛兒稍作歇息。

    侍郎府與馬府佔地相近,但侍郎府卻更精緻一些。

    盧琛兒站在房內,透過那玲瓏的窗櫺往外看,便是清澈的泉水和巍峨的假山。

    “若此案牽扯了朝中官員,那這趟渾水,就不要趟了。”盧琛兒轉身,看向坐在一旁的馬清玄,又補充道,“珍寶閣若是撬鎖,你有幾成把握?”

    “撬鎖?”馬清玄聞言一愣,這丫頭怎麼不走尋常路啊,“珍寶閣現在是危險的地方,你覺得,你就算能撬開,能活着出去嗎?”

    “那我們必須要幫珍寶閣主脫身,纔可打聽到琉璃燈的下落?”

    官場黑暗,要在大理寺卿手底下救人,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嗎?可若要尋燈,只有這一個線索……

    盧琛兒心下嘆氣,只能將命賭上,試一試了。

    “你和廉州縣令也相熟嗎?”

    “大概吧。”馬清玄一頓,“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縣令肯將他放出來,或許並不是因爲和馬府相熟,他隱隱覺得,背後還有更大的動作。

    “不熟怎麼會放走我們?”盧琛兒在他面前揮了揮。

    “萬一。”馬清玄眼眸一沉,“萬一是想再治我們個私逃罪呢?豈不是更有理由殺人?”

    “所以你才連夜來了侍郎府?”盧琛兒頓時勘破他的小心思,咋舌道,“沒想到二少爺這麼聰明啊。”

    話音剛落,有力的胳膊將她拽了過去,再擡眼已經結結實實的坐在了馬清玄的腿上。

    盧琛兒微徵,擡眼卻撞進了他一雙溫熱的雙眸,出塵絕世的完美臉龐上,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盯着一個人,竟是這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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