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施打量了過來的這兩個人,似乎都不是什麼多壯碩的人,他在心中暗暗計劃了一番,猜測着自己的勝算。
他想要來個快刀斬亂麻,剛將自己手裏的劍舉起,才發覺劍早已被搞成了兩半。
趙靖撇了他一眼,並沒有多少提防,反倒是山初道長皺起了眉頭,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他。
“琛兒……”馬清玄早已失智,被趙靖扶起卻依舊沒有多少精氣神。
“你小子,這是受什麼刺激了。”趙靖擡眼看了那竹林圍合的高院,“來,先進去看看那丫頭,再說。”
姜施聞言,想要去阻止二人,剛伸出手準備施展暗器,卻被空中漂浮來的一張黃色的符紙定在了原地。
“還會暗器,果然不容小覷。”山初道長走上前,站在他身前瞧了瞧,姜施果然無法動彈,只是這嘴卻依舊沒閒着。
“你們若是不放開我,盧琛兒今日亥時便會沒了性命。”姜施帶着一絲輕蔑的意味,似乎是自己有了絕對的生存下去的理由,諒眼前這兩個人也不敢真的傷害他,“我下的毒,只有我能解。”
“是麼?”趙靖聞言,也忍不住笑了,他可從來沒有見過,能在他羅門面前炫耀自己的下毒技藝的。
除了山初,其他人,根本不配說這種話。
“既然你如此厲害,要不要進來一起瞧瞧老夫是怎麼給琛兒解毒的啊?”
趙靖說完,便示意山初道長將姜施身上的符紙解掉,但山初道長明白眼前這個人的性子不定,便只解了雙腿,他的上半身依舊是動彈不得的。
山初道長將符紙替換好,便口中唸唸有詞,很快將竹林的圍牆打開了一個口子,剛好容得下兩個人並行穿過。
趙靖又舉起大拇指,嘖嘖稱奇。
要是自己的醫術再加上山初的本事,那纔是真的世間絕無僅有的本事。
幾個人進了院子,卻看不到盧琛兒的身影,只有馬清玄不一樣,他到了院子,便鬆開趙靖的手,忽的衝進了屋內,立刻找到了正躲在角落裏,嚇得瑟瑟發抖的盧琛兒。
“琛兒……”他輕輕的喊她,彷彿生怕自己的聲音太大,再把人嚇到。
盧琛兒見姜施口中的馬家二公子找到了自己,並且盯着自己跟自己講話,她嚇得直哆嗦。
驚懼之中,她擡眼尋找着自己熟悉的,心底值得相信的人的影子,卻忽的發現,姜施已經被俘獲了。
“相公……”
“哎。”馬清玄剛興奮的答應了一句,卻見到盧琛兒猛地提起裙襬衝出了屋子,直撲到了姜施的身上。
荒唐。
荒唐至極。
可笑。
可笑至極。
馬清玄看到盧琛兒撲進了他的懷內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早已碎的七零八落。
兩個人成親許久,自己喊了她無數句、‘娘子’,卻從未聞得她喊自己一句‘夫君’或者是‘相公’。
如今倒好,才分開短短几個時辰,連人帶心都毫無保留的交給了姜施。
自己究竟是哪裏比姜施差了,自己難道對她還不夠好嗎?
“哎,清玄,別生氣啊,琛兒被下毒了。”趙靖剛走進來,看到盧琛兒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中毒了,奈何馬清玄不懂,興許還以爲盧琛兒移情別戀了。
瞧着他攥的通紅的雙手,便知道這孩子動怒了。
“我這就給她解毒,你別擔心,琛兒怎麼會忘記你呢?”
趙靖說完這番話,特地觀察了一下馬清玄,卻見他依舊怒氣衝衝,似乎根本聽不進去自己的勸導。
“你看,琛兒以前是不是很尊重我?”趙靖繼續道,“或者,她很有禮貌吧?這次見了我和山初,不也沒有搭理嗎?”
“是啊清玄兄。”山初道長也緊隨其後,開導着馬清玄,“琛兒姑娘並不是不搭理我們,也並沒有移情別戀,她只是記憶丟失了,她把我們忘記了,不過好在,有我,我這就給她解開。”
“哎,我可以解,讓我來。”
“趙靖前輩,小道解這種毒,可是比你快多了。”
山初道長和趙靖,在爲誰給盧琛兒解毒的事情,爭執了起來。
無奈之下,還是倆人一起動手。
趙靖從懷內掏出了一個白色玉瓶子,山初則照舊拿了一張黃色的符文。
尷尬的是,趙靖剛想要將玉瓶子裏面的藥丸餵給盧琛兒,盧琛兒卻逃着躲避了起來,無奈之下,趙靖將求助的眼神遞向了山初道長。
只見山初道長伸出無名指和食指,忽的在空中划動了兩下,很快,眼前憑空出現了一道金色的符文,山初用力發功,便將這個符文鐫刻到了盧琛兒的身體裏。
很快,盧琛兒安靜的站在原地,原本調皮的步伐也減緩,站在原處不動了。
趙靖只好對着山初道長比了個大拇指,走上前將瓶子裏的丹藥給她餵了下去。
“該我來了吧?”山初道長站在一旁,早就安奈不住躍躍欲試的心情,趙靖撇着嘴,極不情願的說道:“其實我這個藥丸也行,一天兩次,這麼喫個三天,也就好起來了。”
“趙靖前輩能等三天,確實沒錯。”山初道長將目光投射到馬清玄的身上,笑問,“可是您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子,能等那麼久麼?”
“應該……”趙靖嘆了口氣,馬清玄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可別說三天了,怕是三個時辰都等不了,“應該,等不了。”
趙靖抄起袖口,無言。
山初笑笑,走上前將符紙點了火,很快,藉助風力的走向,將符紙熄滅後的灰塵塗抹在手上,在所有人的注視的眼眸下,將一手的灰塵抹在了盧琛兒的臉上。
“哎……”趙靖無奈,“你這樣塗下去,一會兒琛兒的記憶確實恢復了,就怕這清玄又該不認得她了。”
“哈哈”山初道長淡淡一笑,隨着笑聲落下,他廣袖一揮,盧琛兒臉上覆蓋的所有灰塵,也都消散不見。
“好了。”山初道長揚了揚手,一幅完成了一樁十分重大的事情一般。
整個過程,把立在原地的姜施嚇得不輕,他給盧琛兒下的,是洗髓之術,這也是他們姜府祖上的祕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