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掐着腰,一幅今日定要拿下馮信知的意思,這氣勢倒是令馮信知一驚。
他迅速往旁邊移動,彷彿只要自己移動的夠快,就可以逃離出眼前的這個女子的魔爪。
奈何徐成心早已死死的盯住他,不肯放過他一分一秒。
馮信知不死心的還在企圖鑽空子,低垂着頭,儘量不去和徐成心對視,徐成心越瞧他這幅樣子越來氣,未了,終於開口,“馮信知!”
這是她第一次不顧及禮儀規矩喊了馮信知的全名。
她好歹也是永州城有名的家世顯赫的大小姐,平日裏無論是權貴子弟還是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向她示好,她都不肯應聲。
如今,她放下一切驕傲來追逐着他,竟然換得的是他不情願的逃避?
這算什麼?
他馮信知到底有沒有良心?
“徐,徐大小姐。”馮信知明白,今日怕是躲不過了,他無奈的擡起頭,看向徐成心的時候不覺心虛萬分。
他承認徐成心是個好姑娘,雖說從小嬌慣蠻橫無理了些,但若是真心的對一個人好,也是肯拿出全身心的。
只是,他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明白這裏終歸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
他不想耽誤她,這是對她傷害最輕的方式。
“馮信知,這麼久,你都去哪裏了?”徐成心每日都趕着學堂下工的時間蹲馮信知,卻總不見他的人影。
她也嘗試過去他的家門前守着,神奇的是,馮信知竟然可以一直不回家。
“我……我哪裏也沒去,就是忙着處理學堂的事情呢。”
馮信知每日都從學堂後院翻牆離開,又從隔壁王嬸子家翻越圍牆偷偷爬回的家,他知道徐成心一直在死守着自己。
他不敢去面對,也不敢說重話去傷害她。
他原本以爲,這樣做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他以爲徐成心對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所以,許久未見他以後,時間會把這一切都沖淡許多。
但沒成想的是,徐成心堅持了半月有餘,竟然還是沒有放棄。
“你沒有回家。”徐成心有些生氣的凝視着馮信知的臉,“我在你家附近等了你許久,你不但不回家,也不從學堂出入,你這麼久,難不成都是睡在學堂裏面嗎?”
徐成親想想就起,今日好不容易撞見他一回,竟然還是和盧琛兒一塊兒,真是冤家路窄。
她盧琛兒有了馬清玄還不夠,還和馮信知掰扯不清,真是喫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
噁心!
“我……我確實挺忙,最近就沒有回去,就睡在學堂。”馮信知總不能向她承認,自己爲了躲她,爬的圍牆吧。
“那現在還忙嗎?”徐成心盯着眼前的少年,她明白馮信知是個死讀書的呆子,若是一味的強迫着他,追趕着他,他似乎根本也不懂這些事情。
不如就趁着他有時間,多去陪伴着他,興許日子久了,他會對自己生出別樣的情感。
“我確實有些事情還未做好。”馮信知擡眼望向遠處,他本想着詢問一下盧琛兒,一起計劃着處理學費的問題,奈何這丫頭跑的比誰都快,難辦啊。
“啊?”馮信知一愣,本能的發出一聲質疑。
“怎麼了?”徐成心見他啊了一聲,甚是來氣,“馮信知,難不成你不喜歡我跟着你?我是哪裏讓你不滿意了嗎?我……”
“你堂堂永州城的大小姐,很多人追你,你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我這是不識擡舉,不知好歹……”
徐成心聞言,愣在原地,“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馮信知冷笑一聲,“都說了快八百遍了,我都要背過來了,怎麼還會不知道。”
“嗯?”徐成心有些迷惑的指着自己,“我有說那麼多遍嗎?”
“算了。”馮信知見她那副傻傻的模樣,不覺的在心裏嘆了口氣,“去我家裏坐坐吧。”
-
盧琛兒回府的時候,剛巧撞上了處理好事情趕回來的山初道長,兩人相視一笑,一同進了府內。
院子裏,馬清玄和趙靖前輩坐在亭子裏,馬清玄不知在想什麼事情,盯着手中的茶湯出神,而趙靖則斟茶喫着手中的點心在盯着眼前的馬清玄。
盧琛兒見馬清玄在出神,笑着跑進了亭內,沒等他反應過來,便繞到他的背後大喊了一聲,“喂!”
這一聲喊叫一出,馬清玄不出意料的被嚇了一跳,他慌張着起身,卻忘記手心裏還攥着杯剛沏好的茶,忽的一站,這杯子裏的茶不多不少的全部澆在了他的袍子之上。
趙靖見了也不忙着去幫忙收拾,只是端着茶盞,暗暗一笑,山初道長見了,也沒忍住的側過頭笑了一聲,半響才走進亭內。
只有馬清玄在自己撣着衣衫,盧琛兒則笑嘻嘻的站在一旁,馬清玄擡起頭,瞥見是盧琛兒,原本心裏冒出的那股火氣,瞬間被熄滅掉了。
“山初啊。”趙靖緩緩開口,“今日尋人,倒還順利?”
“還好。”山初道長剛坐下,趙靖便遞過來一杯新茶,山初道長禮貌的接過,繼續道:“只不過,我還得在這裏待些時日,機緣未到,總得等上一段時間。”
“明白。”趙靖喝了口茶,卻聽馬清玄不解的詢問,“山初道長,您到底是在尋誰?”
“放心吧。”山初道長側過臉回道:“與你的事情無礙。”
“對,清玄,你放心吧,沒什麼事。”趙靖笑笑,忽的想到了什麼似的,“哎對了,山初啊,今日這清玄還在追查生母的事情,你可否用些別的方法,幫助清玄一下?”
“這……”山初道長明白,趙靖口中說的別的方式是什麼,只是這種事情,他若真的去卜算,似乎不太好。
他本想着開口拒絕,但他轉身卻瞧見馬清玄一雙誠摯的雙眸,他的心下一軟,嘆了口氣。
“我盡力吧。”山初道長說罷,凝神靜氣,很快的,他閉着的雙眼便緩緩的睜開了。
“怎麼樣?”馬清玄十分着急。
“嗯,您的孃親確實不是爲人所害,這一點毋庸置疑。”山初道長剛嘆了口氣,卻聽馬清玄繼續着急的詢問,“那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