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多少美好,就會有多少邪惡。
人心的下線,就是沒有下線。
總有那些生活幸福的人們覺得所有的不幸都是旁人的囈語和捏造,當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纔會發出一句不敢置信的驚歎:
不會吧?
會的!
所以,爲什麼比你優秀的人還比你更努力?
因爲聰明人都知道,幸福和不幸,並不是簡單的二元對立,而是在某個閾值會相互轉化。
如果松懈,就會被淘汰。
被淘汰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從幸福區掉入不幸區。
面對疾病和重大災難的抗壓能力減弱,比如大病返貧,從此負債累累,暗無天日;
面對各種鄰里糾紛和生活瑣事,解決問題的能力消退,比如住在鐵皮房最後導致殺人的慘劇;
面對無處不在的各行各業的霸霸們的逼壓和欺辱,卻只能忍氣吞聲,求得養家餬口或者苟且偷生的機會。
麒麟有種,螻蟻無聲。
誰也改變不了社會的真相,只能改變自己。
而改變自己的方式,除了奮鬥,還是奮鬥。
正如此刻的林白藥,如果不是重生以來,沒有片刻停歇的往上努力,遇到今晚的局面,無能狂怒之外,也唯有坐以待斃。
“既然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何不乾脆點?怎麼還願意給我們機會做選擇?”
“我說過,我這人最講公平,也最講道理。路,給你們指明白,怎麼選擇,要看你們自己。”
“既然你這麼講道理,那能不能等我打個電話?”
許威的神色充滿了揶揄的味道:“哦?你想找人求救?”
林白藥笑道:“談不上求救……其實就跟德州撲克差不多,大家亮亮底牌,比比大小。我要是惹不起你,自然任你揉搓。要是你惹不起我,那就老老實實站好捱打。當然了,如果你我互相惹不起,那就暫時各回各家,有什麼仇什麼怨,等待以後再分個高低,如何?”
“有道理!不過,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許威的眸光逐漸變得冷酷,道:“我讓你做選擇,沒他媽的讓你提要求!你配嗎?”
他其實不介意林白藥打電話拖延時間,征服美女的身體固然重要,可追逐玩弄的過程更有意思。
他又不是傻子。
每次鎖定的目標都基本可以確定沒什麼大的背景,在商都玩了這麼幾年,不是沒有踩過雷,可最後總能擺平。
單看林白藥開的車,有錢有勢的人或許會開十幾萬的桑塔納裝低調,可幾萬塊的夏利,哪是車嗎?
最重要的是,在少林寺門口,確實聽到這幾人爲了40元的門票錢唧唧歪歪的嫌貴。
窮酸是骨子裏的,裝不出來!
可他懶得繼續等下去了。
爲了眼前的美女,耗費一整天的時間,近在咫尺,似乎能聞到身上傳來的幽香。
該享受享受了!
許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手機。
林白藥嘆了口氣,道:“沒得談?動手吧!”
江海早攢着勁,雙腳站定,力從地起,嘩啦掀翻了桌子。
許威沒想到案板上的魚肉真的膽敢反抗,一時躲閃不及,眼看着要被倒栽過來的桌面壓住,幸好被瘦高個拼命往後一拉,連滾帶爬的堪堪避過。
瘦高個心頭狂喜,這可是大功一件,回頭不得獎勵萬把塊錢?
正幻想着有了錢,去哪找妹子樂呵的時候,被江海一腳踹中後心,身不由己的往前飛出,哎喲聲中砸到了兩三個同伴,渾身疼的像是被高壓電電擊,再爬不起來。
戰鬥結束的很快。
唐小奇和江海,一個猛打猛衝,一個跟着補刀,把許威的跟班全部打倒。
跟班裏估計就一個人是真正的保鏢,拳腳比較犀利,可也擋不住唐小奇不要命的打法,鼻子中了一拳,卻不閃不避,膝撞對方的子孫根,如此分出勝負。
葉素商沒有動手,站在林白藥跟前,美眸警惕的環顧四周,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林白藥沒那麼大男子主義,心安理得的接受葉素商的保護。
能者多勞,這種混亂的場合,每個人都要站在最適合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該做的事。
他靠着包間的窗戶,打了三個電。
第一個,打給萬國強。
聽說和鴻達貿易的許威發生衝突,萬國強大感震驚,三言兩語解釋了許威的來歷。
許威的父親叫許衛國。
蘇淮省國土廳的許廳長。
之前林白藥用東江電子廠的車輛辦理貸款,有一輛富康車被工業局的沈行借走不還。
沈行就是許衛國異母異父的弟弟。
雙方不算老熟人,但也算間接打過交道。
許家號稱一門六虎,在蘇淮勢力極大。
但隔行如隔山,跨省如跨江,許威之所以能在商都橫行,是因爲許衛國的老戰友,也是許威的乾爹,現任商都市公案局副局長。
別看是個副職,他可是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
幾十年的經營,不說在本系統內一手遮天,至少也可以說上下通喫。
有這麼硬的後臺,難怪許威敢這麼囂張!
萬國強怒道:“我馬上找人!他媽的,許威那些狗屁倒竈的破事,商都市誰不知道?真惹急了我,搞他個魚死網破。你現在能不能脫身?切記不要被當地警方控制,先帶人離開……”
林白藥第二個電話打給了喬延年。
喬延年聞訊後非常震怒,作爲一心爲公、操履無玷的人,他對這些仰仗家族權勢,在普通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紈絝子弟,素來沒有任何好感。
多少官員爲改善百姓福祉,前仆後繼,嘔心瀝血,就是因爲這些老鼠屎,毀了整個羣體的名聲和公信力。
“你現在安全嗎?我立即跟許衛國聯繫,要他好好管教管教兒子……”
林白藥低聲道:“喬市長,許衛國要是大義滅親的人,也不會坐視兒子在商都這邊胡搞。你消消氣,找個中間人說合一下,解決今晚的麻煩就好。至於以後,慢慢來……”
喬延年平復一下心情,知道林白藥這是爲了他着想。
許衛國在蘇淮根深蒂固,真要是撕破了臉面,他固然不怕,但難免會在某些地方受到掣肘。
何況林白藥和許威起了衝突,並沒喫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