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髮簪爲何會在我屋裏找到,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郡主,我不過是剛來到府上的小丫鬟而已,連踏入郡主屋裏的資格都沒有。”
孫嬤嬤冷笑了一聲:“你也知道沒有資格踏入郡主的房間,還敢偷偷摸摸的趁郡主不在的時候去偷!”
“敢問孫嬤嬤,我既然從未踏進過郡主的房間,我又怎會知道郡主的髮簪放在哪裏呢?”
“這髮簪就在首飾盒裏,自然是能輕易翻出來的。”
未等路之柔再開口說話,路婉瑩款款走到了路之柔身邊。
“阿柔,若是其他的東西我便也不追究了,唯獨這髮簪,它是皇上賞賜與我的,你就這麼把它偷了,我便不能留你了。”
“郡主,您心底真的太善良了,這若是換了旁人,定要將偷竊者打個半死不活,再丟出府中的。”
路婉瑩搖搖頭,柔聲道:“把她趕出府,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個極大的懲罰了,何必再致人死地呢。”
路之柔在一旁冷冷看着兩人在一衆奴僕面前一唱一和,最後她道:“郡主和孫嬤嬤沒有證據,就要把偷竊的罪名按了我的頭上嗎?”
“阿柔,你手上的髮簪就是證據。”
路婉瑩顯然有些不耐,想着儘快將她趕出去,於是衝着一旁的歡兒道:“你去屋裏把她的東西收拾一下,然後將她送出府吧。”
阿歡應聲剛要去房間,就被路之柔攔住了。
“難道郡主一向是不分青紅皁白就給人定罪嗎?”路之柔看向路婉瑩,臉上帶着淡淡的嘲諷,“只看到髮簪在我手上,就認定是我偷的,那近日若是其他的下人撿到了,郡主豈不是也要把他趕出府去?如此,日後誰還敢拾郡主的東西呢?”
“伶牙俐齒!來人,把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看看她還嘴不嘴硬!”孫嬤嬤怒道。
路之柔靈活的躲開上前來抓她的小廝,然後對着路婉瑩道:“郡主,您這是打算屈打成招了?”
“你——”
看着路之柔張揚的樣子,路婉瑩只覺得怒氣衝向了胸口,她剛要派侍衛過來捉她的時候,聽到了柳雲清的聲音。
“瑩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路婉瑩一驚,沒有料到柳雲清會過來,她深吸了幾口氣,壓下了怒氣,走向柳雲清,親暱的挽住了柳雲清的胳膊。
“母親,今早我梳妝的時候發現皇上御賜的髮簪丟了,然後剛剛發現那髮簪居然是被阿柔偷了,我想着母親平日裏總教導我要心善,所以我想這件事就不追究,直接將她送出府就好了。”
柳雲清有些驚訝的看向路之柔,那日在金明寺路之柔給她留下的印象很好,所以想不到她會做出這種事。
路之柔看向跟着柳雲清而來的巧兒,不着痕跡的擡了擡下頜。
巧兒心領神會,她跪在柳雲清面前道:“夫人明鑑,這髮簪是奴婢和阿柔一同找到的,奴婢可以作證阿柔絕對沒有偷。”
路之柔也不看孫嬤嬤,目光澄清的望着柳雲清說:“夫人,您也知道,奴婢不過纔剛進府沒幾日,怎麼能說動在府中服侍多年的巧兒姐與我犯下這等大罪呢。”
“況且,郡主的房間平日裏都有侍衛守着,奴婢再厲害,也不可能繞過他們,進郡主房間偷到髮簪的。”
“母親,女兒是絕對不會冤枉好人的,這髮簪確實是在阿柔手裏找到的。”
柳雲清一直都沒有說話,顯然還沒有理明白事情的經過,路婉瑩和孫嬤嬤對視了一眼,孫嬤嬤上前道:“夫人,這丫頭纔來了沒幾天,就出了這檔子事,無論這髮簪是不是她偷得,我想,這個府裏都沒有必要留她了。”
柳雲清眼中明顯涌出了不認同的情緒,路之柔趁機道:“夫人,奴婢有個發現,剛剛一直沒來得及說,其實今日我和巧兒姐在房間除了找到了這個髮簪,還發現窗框上有一個腳印。”
這話一出,路婉瑩和孫嬤嬤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柳雲清擺了擺手,示意一旁的侍衛前去查看,沒一會,結果就出來了。
“稟報夫人,房間的窗框上確實一個泥巴腳印,而且房間裏也有輕微的泥巴痕跡。”
“泥巴腳印?”柳雲清有些奇怪道,“近日未曾下雨,怎會有泥巴。”
巧兒道:“夫人,今早送到府上的菠菜是新鮮的,上面還帶着溼溼的泥巴。”
柳雲清身邊的李嬤嬤驚訝道:“莫不是後廚給郡主送飯的人偷的這髮簪?可爲何要陷害兩個小丫頭呢。”
路之柔趁機將髮簪高高舉起,驚訝道:“夫人,奴婢剛剛聞到,這髮簪居然有股淡淡的豆製品的味道!”
李嬤嬤上前接過路之柔手中的髮簪,遞到了柳雲清手中。
柳雲清拿着髮簪輕輕聞了聞,點點頭:“確實有股豆腐的味道。”
聽到這裏,路婉瑩的臉色都變了,因爲她想起來了,今天早上的時候,來送飯的張嬤嬤將那碗白玉豆腐湯給打翻了,再加上那鐵證如山的泥巴腳印,看來今日把路之柔趕出府的想法是無法實現了。
思及此處,路婉瑩開口道:“母親,今早是後廚的張嬤嬤送來的飯,恰巧她打翻了白玉豆腐湯,莫非…是張嬤嬤趁女兒喫早膳的時候,將這髮簪偷走了?”
“去把後廚的張嬤嬤帶來。”柳雲清擰起眉頭吩咐道。
路婉瑩又驚又怒,手中的手帕都攥的皺了起來,孫嬤嬤見大勢已去,於是衝着阿歡示意了一下,阿歡垂下了眼睛,然後不着痕跡的退到了人羣后方,然後快步往後廚走去。
事到如今,她們只能率先打點好張嬤嬤了。
這張嬤嬤既然領了銀子,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把路婉瑩和孫嬤嬤供出來,不然柳雲清定能察覺出其中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