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能穿越到傻妞身上了,恐怕就是因爲生辰在同一天吧,畢竟除了這個巧合,兩人也沒有其他相似的地方。
“再過三天就是郡主的生辰了,老爺要大設宴會,邀請京城各種有臉有頭的公子小姐,你今年纔剛來,沒經歷過郡主的生辰宴,那叫一個熱鬧。”
夜深人靜時,巧兒躺在牀榻上跟路之柔閒聊。
“都有誰來?”
巧兒翻了個身,面朝路之柔:“聽說今年太子會來!”
路之柔驚訝道:“郡主竟還有這樣的面子,連太子都來捧場。”
“當然了!”巧兒表情誇張道,“咱們老爺可是皇上的大紅人!是保家衛國的英雄!況且…”
巧兒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又說:“太子爺現在只娶了一個妾,正妃的位子還留着呢,咱們郡主可是太子妃人選之一,太子自然要來捧場的。”
路之柔想象了一下路婉瑩當未來皇后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
“你笑什麼?”
“我從來沒參加生辰宴,在想象那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穿越之前,路之柔就是個孤兒,雖然她身上有個寫有生辰八字的紙條,但是她從未慶祝過一次生日。
養父建立了特工組織,將一羣孩子視作做任務的工具,路之柔一直都是在各種殘酷的訓練中度過的,親情是什麼、溫暖是什麼,她未曾嘗試過。
再過三日就是路府的生辰宴了,可惜…主角卻不是她。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一大早路府上下開始忙碌起來,張燈結綵,因爲宴會要從下午一直到晚上,所以便早早掛上了燈籠,白天作爲裝飾,夜晚用來照明。
柳雲清帶着一衆下人來到了紅梅院,給路婉瑩送衣裳和飾品。
“今日起,我的瑩兒就十四歲了。”似是觸碰到了傷心事,柳雲清摸着路婉瑩的髮絲,眼眶有些泛紅,“七年的時間,孃親沒有陪在你的身邊,我多想以後能多陪陪你,可是…瑩兒卻長得這般快。”
“母親,之後的日子我會一直陪着你的。”路婉瑩親暱的摟住了柳雲清的腰。
“傻孩子,明年你就及笄了,到了該出嫁的日子,娘怎可能留得住你。”
聽到柳雲清的話,路婉瑩莫名想起了太子谷慕陽的面容,不知怎麼臉都羞紅了幾分。
“娘不要說這個了。”
“好好好,我家瑩兒還害羞了呢。”
路之柔端上溫茶和點心,看着她們互動,莫名的心裏泛起了波瀾,如果自己能認迴路府千金的身份,是不是也可以享受片刻的親情…
“阿柔,快給郡主梳妝打扮一番,我看看我帶來的這些東西適不適合。”
柳雲清的聲音將失神的路之柔拉回現實,她怔怔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自嘲的笑笑。
“是,夫人。”
下午的時候,客人便陸陸續續到達路府了,戲臺已擺好,戲子們咿咿呀呀唱着他人的人生。
“路之柔是三個月前從西北邊遠的一個村落裏出來的,主子,正是那日您遇刺被她救的那天。”司雙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屬下有個重大的發現。”
谷慕容手指輕點桌面,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路之柔她並不是在那個村莊土生土長的人,聽那裏的村民說,是六年前一位姓蘇的大娘把她和一個老婦撿回去的。”
谷慕容眉頭輕挑,敲打桌面的桌面驟然停止。
“六年前……不正是路國公尋回他女兒的日子?”谷慕容若有所思道,“路之柔身手明明這樣好,卻在來到京城之後,甘願在路府當一個丫鬟。”
“不僅對路府的事格外感興趣,還讓本王幫她調查十三年前替路夫人接生的接生婆。”
谷慕容輕笑了幾聲,眼前的迷霧彷彿被大風一層層吹開,每一個線索串聯在了一起,顯得格外清晰明瞭。
“司雙,你說這個丫頭是什麼人?”
司雙有些茫然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然後羞愧道:“屬下愚笨,並沒有理清。”
谷慕容解下腰間的香囊,從裏面倒出一枚銅板,深邃的眼睛點綴着星子,他纖長的手指把玩着銅板,最後用力將銅板攥在了掌心之中。
“真是驚人的發現啊…這十三年前失散的路府千金竟是路之柔。”
司雙眼睛驟然睜大,一滴冷汗從額間滑落,這個猜測如果是真的,可是要轟動整個京城的啊!
可是自家主子眼睛裏卻放着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真是不嫌事大!
“這無聊的日子持續太久太久了,總算是來點驚喜了。”
司雙小心問道:“主子,那咱們還去路府嗎?”
“去。”谷慕容勾了勾嘴角,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連眼睛都柔和了許多,“路郡主的生辰之日,這不過生辰的人,要帶着面具笑臉相迎,而這真正過生辰的人,不知道會不會躲起來哭泣呢?”
司雙自動腦補了路之柔躲起來哭的樣子,瞬間打了個寒顫,像路之柔那個冰塊一樣的小丫頭,纔不會躲起來哭吧。
看着日頭不早了,司雙急忙去備馬車,等谷慕容到路府時,太陽都已經掛在西山上了。
“對了,八弟來了沒?”
司雙回道:“八殿下風寒剛好,怕擾了這喜事,就沒來,只送了份賀禮到路府。”
谷慕容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搖搖頭道:“這小子比我還不中用。”
“不過七殿下已經到了。”司雙跟在谷慕容身後說,“太子殿下還未來,估計還要有一會。”
“太子…”谷慕容嘴角勾了勾,“替父皇辦最多的事,這樣公務繁忙,自然是要晚來的。”
司雙知道自己的主子與八皇子關係最好,與七皇子和太子都是面和心不和,現在聽到這話,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麼。
“明日遞個帖子,讓八弟來我府上,他怕衝了路府的喜事,本王可沒喜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