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巧曼顯然也很不習慣對面有個男人坐着,還是之見過面從未說過話的陌生男人,即便這個陌生男人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哥哥。
“路…路公子,您回去就好,我…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
看到孟巧曼這般柔柔弱弱的樣子,路子文想要落荒而逃的念頭徹底打消了。
“得了吧,萬一半路你被歹人劫走了,回到路府,阿柔那丫頭能撕了我,我可打不過她。”
“沒…沒事的…我已近上了孟家的馬車,就很安全了。”
路子文嘖了一聲:“行了行了,哪那麼多廢話,小爺我馬車都上來了,你莫不是要趕我下去不成!”
“不…不是這樣的……”
孟巧曼的臉越來越紅,她眼神不自覺的落到路子文身上,又慌忙撇開。
“只是…我們…”孟巧曼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路子文性子向來急,自然看不敢這般扭扭捏捏,他相當粗魯的說:“孟小姐想說什什便直接說,爲何要這般吞吞吐吐。”
“我只是覺得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不是很好,會被人說閒話的。”
孟巧曼鼓起勇氣大聲喊了出來,說到最後整張臉都紅彤彤,她本就白皙,臉一紅便看得更加明顯。
路子文一愣,頓時也變得不自然了起來,他掩飾着自己的慌亂,沒好氣的道。
“說什麼呢!你家綠浮不是人?”接着又指了指自己身邊伺候的小廝阿清說,“我家阿清不是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孟巧曼急忙擺手,晶瑩剔透的小臉蛋更加紅潤了,她從未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路子文莫名有種衝動,想上前去捏一捏那人紅撲撲的臉。
天哪,自己這是在想什麼?!
路子文展開扇子猛地搖了搖,想要把自己突如其來的熱浪扇走。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有那個意思。”
看着孟巧曼有些迷茫的眼神,路子文長吐了一口氣,然後合上扇子解釋說。
“阿柔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府,所以讓我陪你回去,你總要讓我回去交差吧。”
孟巧曼手裏拿着手帕揪來揪去,最後點點頭道:“是小女子考慮不周,路公子跟阿柔都是爲我好,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對不起。”
聽着孟巧曼軟綿綿的道歉,路子文臉又是一陣熱,自己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
路子文透過簾子看着馬車外的街道,決定不再看對面的孟巧曼。
一旁的阿清忍不住偷笑了起來,他還從未見過自家主子這幅樣子。
而留在宮中的路之柔準備去瑤清池找自己的髮簪,剛起身卻感覺到一陣眩暈。
巧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擔憂道:“小姐,你沒事吧?”
路之柔喃喃道:“大約是之前受了重傷,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今日在湖裏這麼一頓鬧騰,身子便有些支撐不住了。”
“小姐,你快在這裏休息會吧,巧兒去給你找髮簪,那髮簪巧兒日日爲你戴,它的樣子奴婢記得很清楚。”
路之柔確實感覺不太好受,腦袋有些暈沉沉的,大約要感冒了。
“好,那你快去快回,若是是在找不到,也別勉強。”路之柔着實擔心這個丫頭一根筋,會因爲一根髮簪跳入湖中給她找。
巧兒離開後,路之柔一個人躺在牀上,呼吸慢慢沉重了起來,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了。
“糟了,看來是要發燒了……”
過了許久,屋子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路之柔以爲是巧兒回來了,便沒有理會。
但是等那個腳步聲穿過前堂,來到路之柔休息的房間前,判斷力變得有些遲鈍的路之柔才猛地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巧兒的腳步聲,這分明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腳步聲。
甚至也不是谷慕容的腳步聲。
路之柔坐起來,保持着警惕,目光如炬的盯着面前的門簾。
門簾被緩緩掀起,路之柔心一沉,來的人竟然是太子谷慕陽。
路之柔非常的敏銳,她發現過好幾次谷慕陽用他那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着自己,因爲這個人是太子,所以路之柔並沒有做什麼。
現在在這個比較偏僻的殿裏,平日裏根本不會有人經過,其他來參加宴會的人早就同長公主靜安一起回到了怡園。
路之柔很難保證太子不會對她做什麼。
“孤聽說你掉了湖裏了,可還好?”
谷慕陽斜嘴笑着,他一直認爲自己這樣子笑異常迷人,其實在外人看來略顯得猥瑣油膩了些。
“還好,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谷慕陽笑眯眯的坐到了路之柔身邊,饒有意味的看着路之柔姣好的面容。
“阿柔,孤知道,你現在的名聲已經壞了,人人都在傳你跟我三弟有苟且之事,但是孤知道,你是清白的。”
“那個廢物老三能對你做什麼,跟何況那日你們倆傷成那樣!所以孤知道外界傳的根本就是莫須有。”
谷慕陽眼睛更加的猥瑣了起來,他嘿嘿的笑着伸手想要觸路之柔。
路之柔眉頭一皺,利索的起身,她腳底有些虛弱,等她穩住身形後,便走到一旁的坐塌前,儘量離着谷慕陽遠一點。
“太子殿下,我想剛剛我對賈雲馨說的話已經很清楚了,我與三殿下之間是清白的,所以太子殿下不用安慰我。”
谷慕陽擡起的手在空中停了一會,然後緩緩收起,他沒有理會路之柔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着。
“所以…阿柔啊,你別怕,不用擔心自己嫁不出去了,被旁人猜疑你、污衊你,給你潑髒水,但孤不會,孤願意娶你啊!”
谷慕陽的聲調驟然升高,然後緩緩靠近路之柔,淫笑着:“孤對你姐姐有意許久了,後來又遇見了你,孤第一眼就被你吸引到了。”
“所以孤仔細考慮一下,你可以跟你姐姐一同嫁給孤,咱們共同造就一段佳話,豈不美哉!”
谷慕陽的一番話聽得路之柔是一陣反胃,她眉頭都皺了起來,最後強忍着不適道。
“太子殿下說下了,我和姐姐的婚事自然由父母決定,太子殿下,民女染了風寒,恐傳染殿下,便不同殿下呆在一處了。”
說完路之柔服了服身,正要準備離開這裏,卻被谷慕陽一下子握住了手腕。
“阿柔,孤已經同父皇說了,父皇說會考慮此事,孤認爲,你和你姐姐還是做好嫁給孤的心理準備吧!”
雖然谷慕陽這麼說着,但是路之柔卻並不擔心,即便是皇上寵愛太子,衝動之下可能會答應,但是路永昌卻絕不會答應這麼荒謬的事情。
而皇上定然會給鎮國公的面子,萬不可能會將她同路婉瑩一同嫁給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