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曼兒,就算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幫你,你也要勇敢,因爲你還可以依靠你自己。”
“可…可我身份低微,沒人肯聽我的,也沒有人在乎我。”
路之柔捧起孟巧曼的臉,認真的說:“曼兒,沒有聽你的話,只是因爲你軟弱,你太好欺負了,他們知道就算惹惱了你,也不會受罰,久而久之便愈加不顧及你的感受。”
“你只有自己堅強,只有自身強大了,其他人才會聽你的。”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孟巧曼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跟她說,自己要強大起來。
路之柔又道:“你父親在面對你嫡母和你的時候,一個是難纏、不好惹的夫人,一個是懦弱、任由擺佈的女兒,所以你父親定然會選擇無視你,放任你嫡母欺負你,以爲他知道,如果他幫了你,那個難纏的夫人定然不會輕易罷休。”
“可是選擇無視,自己那個軟弱的女兒,只會獨自哭泣,不會給他找麻煩。”
這是路之柔一向的做派,向來都是有話直說,總是一針見血。
但是在看到孟巧曼完全怔住的面容,還有降落不落的眼淚,路之柔心一軟。
“曼兒,我不是在爲你父親開脫,爲你父親說好話,我只是在分析可能性而已。”
路之柔摟住孟巧曼,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我想告訴你,你要強硬起來,不能再繼續軟弱下去了。”
“只有你自己看得起你自己,其他人才不會欺你、辱你。”
孟巧曼閉着眼睛在路之柔懷中窩了許久,等她再睜開眼睛,向來怯懦的眸子裏裝滿了堅定。
早在新年在瑤清池遇到路之柔那一日,孟巧曼就已經在嘗試着要堅強起來,可是她懦弱了十六年,一時半刻改變不過來。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人給了她極大的勇氣。
“阿柔,我應該怎麼做?”
路之柔眉眼舒展,她衝着孟巧曼笑了笑,然後起身四處打量了一下。
發現孟巧曼所在的屋子背陰,平日裏陽光根本就進不來,所以屋子有些陰冷,到了晚上陰冷感更重。
而正衝着孟巧曼牀榻,有一些懸掛着的紗幔,並不能遮風,反而會隨着風飄動。
這若是到了晚上,這樣陰冷的屋子裏,還有紗幔飄着,依孟巧曼那膽小易受驚的性子,心裏不害怕纔怪呢。
難怪孟巧曼身子那樣差,怕是跟她經常受驚有關,而這紗幔和這房間,定然是孟家夫人特意爲孟巧曼安排的。
路之柔擡手將那些紗幔扯了下來,隨意丟到了地上。
孟巧曼啊了一聲,怯怯地開口道:“這是夫人送來的,她…她特意叮囑我不能拿下來,說是辟邪用的。”
“曼兒,你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保持你的警惕心,不要輕易地相信孟夫人,孟夫人是你的敵人你知道嗎?”
孟巧曼看着地上的紗幔,許久她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路之柔將紗幔踹到一邊,然後對綠浮道:“平時誰負責院子裏的事?把她叫過來。”
看到路之柔要出手幫自家小姐了,綠浮心裏一陣激動,她連連點頭,趕忙走了出去。
路之柔在等人來的期間又跟孟巧曼說:“一會好好看着點我是怎麼做的,你是主子,就要拿出主子的氣勢。”
但是她又不得不這麼做,孟巧曼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或許可以一輩子單純無恙的活着。
可是偏偏她生在了路家,有一個惡毒的嫡母,在這樣一個富貴人家的宅子裏,就註定享受不到尋常人能享受的寧靜。
過了沒一會,綠浮帶着一個小丫鬟進來了。
“小姐,管事的嬤嬤不在,只有桂香姐在。”
被換做桂香的小丫鬟也不行禮,直愣愣的站在那裏,有些傲慢的問:“二小姐找我來有何事?”
路之柔眯起了眼睛,過了一會她起身走到桂香面前。
“將二小姐的東西都搬到旁邊開闊向陽的房間去,以後二小姐就住在那裏了。”
“還有切記把房間佈置妥當,該有的傢俱一定要有!”
路之柔轉身走到破破爛爛的衣櫃面前拍了拍又道:“這種不該有的東西,不要有,傢俱的規格要配得上你家主子!”
桂香驚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素未謀面的人居然提出這種要求,她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你是誰啊,憑什麼差遣我。”
巧兒站出來道:“放肆!我家小姐是路府的二小姐。”
聽到眼前這個人就是京城盛傳的從小丫鬟成爲路府幹女兒的人之後,桂香的臉上的不屑又深了幾分。
桂香陰陽怪氣道:“我家主子就配用這個衣櫃。”
“哦?”路之柔走到那小丫鬟面前冷聲問,“那你的屋裏可有衣櫃。”
“自然是有的。”桂香擡了擡腦袋。
“那你配用衣櫃嗎?”
“路小姐這是什麼話,我自然是配用的。”之間桂香一臉的不服氣,昂着頭回話。
“給我跪下,不知禮教的賤婢,沒人教過你見了主子要行禮的嗎?”
說着路之柔擡腿狠狠地踹了她一腳,桂香狠狠地跪在了地上,膝蓋一陣疼痛,疼得她齜牙咧嘴,卻不敢反抗,因爲她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主貌似不是好惹的。
路之柔看着這個小丫鬟一臉不服氣又道:“既然你家主子只配用這種破爛衣櫃,那麼連你家主子都低賤的賤婢配用衣櫃嗎?”
路之柔的語氣又低又沉,且陰森極了,讓桂香忍不住打了個顫,她本能地想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最後只能拿出自家夫人當藉口:“如果二小姐想換屋子,且要先稟明瞭夫人才行。”
“這是你家二小姐的院子,二小姐自然有權決定自己住哪個屋,何須你家夫人同意。”
“那…那不一樣!”桂香感受到了路之柔冰冷的目光,但還是硬着頭皮道,“我們家夫人是操勞的命,自然事事都要關心。”
“我說……”路之柔彎下腰,用手指點着桂香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你是伺候你家二小姐的丫鬟嗎?一口一個夫人長、夫人短,究竟夫人你是主子還是二小姐你是主子?!”
桂香看着路之柔的樣子腿有些發軟,但她向來跋扈管了,此刻更是不服氣一個外人,饒是這個外人貌似有些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