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的衆人紛紛涌了過來,成德帝看到靜安這幅悽慘的樣子,頓時震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永昌卻道:“皇上,先救長公主要緊。”
“快,把長公主擡到屋裏!”路永昌對着一旁的下人道,“再去那一套 乾淨的衣裳給長公主換上。”
成德帝狠狠地拂了下袖子,衝着福公公道:“還不快去請太醫!”
福公公急忙應下來,然後讓人抓緊去請太醫。
路永昌轉身看向路之柔,他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他自然是相信自家女兒的,但是剛剛逃竄的身影暴露在了衆目睽睽之下,他沒辦法偏袒。
“阿柔,你也先去換身乾淨的衣裳吧,然後等會來前廳找我們。”
路之柔起身,髮髻已經變得有些凌亂了,她擡手將黏在臉上的髮絲往後捋了捋,沒有言語,而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場面頓時變得混亂了起來,谷慕容趁亂來到了路之柔身邊,壓低聲音言簡意賅道:“有人穿着跟你一樣的衣裳冒充你,把姑姑推入了水中,我們在宴席上的所有人都看到穿着你這身衣裳的人往遠處逃竄。”
路之柔神情一陣,她狠狠地攥起了拳頭,早在那個小丫鬟告訴自己長公主靜安找她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卻未曾竟不惜推長公主靜安下水,從而這般來陷害她。
谷慕容擡手輕輕捏了下路之柔的肩膀道:“你放心的回去換身衣裳吧,這裏的事情我先來解決。”
路之柔輕嘆了口氣,辛虧這時候還有谷慕容在,能讓她有人可以信任,稍微的喘口氣。
等路之柔走後,谷慕容對身邊的司雙道:“立刻沿着那人逃竄的方向尋找,定要將那人給我揪出來。”
司雙點頭領命,然後轉身,朝着之前那抹嫣紅色飛奔而去。
看着長公主靜安被擡去了房間,路永昌這才轉身對着衆人道:“諸位,今日本該是個歡樂的日子,卻未曾想發生了這種事情,皇上會留在路府徹查此事,諸位就先請回吧,今日宴會提前結束,謝謝諸位到場。”
衆人很是遺憾沒有熱鬧可看,但是看到成德帝臉色陰沉,也不敢觸黴頭,紛紛作揖散場。
孟巧曼咬住嘴脣,她再一次後悔沒能好好地跟在路之柔身邊,不然路之柔就不會被陷害了,她主動走到路子文身邊,表示自己想留下來。
路子文也是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中,聽到孟巧曼想要留下來,自然是點頭同意。
他擡起頭望向了路婉瑩,莫名的,他覺得此事跟路婉瑩脫不了干係。
“阿清,你待人去錦繡坊查一下,娘帶着阿柔她們去買布料之後,可曾有人買了跟阿柔一樣的布料。”
看到自家主子如此嚴肅,阿清也不敢怠慢,急忙點頭,轉身前往錦繡坊調查。
不過……即便是這樣,路之柔仍然擺脫不了推長公主落水的嫌疑,只會讓人以爲做賊心虛罷了,畢竟衆目睽睽之下,她逃竄的背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路之柔步履匆匆回到了溢香園,換衣裳的時候,她問巧兒:“可還記得讓我去池邊的那個小丫鬟的模樣?”
巧兒給路之柔整理着裝,臉上還帶着一絲驚慌,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子會被人污衊。
她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纔回道:“郡主,那個人是生面孔,奴婢從來沒有在府上見過她。”
“難道是外面的人帶進來的?”路之柔皺起眉頭。
巧兒問:“郡主,要不要派人去找那個丫鬟?”
路之柔沉思了一會,才道,“今日來的人太多了,那個人也很有可能是隨便被人找來傳話的,若是她不知曉此事,即便我們不去找,也會有人找得到她。”
“不過還是帶人去找一下吧,說不定也能從那人嘴裏套出什麼來。”
巧兒又匆匆去了門口,還未開口,路之柔又道:“對了,再讓人去錦繡坊問一下,在我之後,是不是又有人買了這種布料。”
說着,路之柔指了指地上已經溼成一團的衣裳,巧兒點點頭,急忙讓劉嬤嬤帶着兩匹人去分別行動。
巧兒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心裏又驚又慌,一個沒忍住,竟然紅了眼眶,她忍着眼淚給路之柔重新綰好髮髻。
“郡主,你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聽到巧兒的哭腔,路之柔輕聲安慰道:“無妨,不過是被人陷害了而已,我會想辦法的。”
巧兒努力穩住情緒,然後試探問道:“郡主,你可有猜到是誰做的?”
路之柔整理了一下衣袖,冷冷道:“今日宴席上,針對我的人並不多,除了路婉瑩和賈雲馨,便還有太子了,但是能用如此下三濫手段陷害我的,我想也就只有路婉瑩了。”
巧兒自然是相信路之柔,但是她有些不解,爲何路之柔會篤定是她。
路之柔起身,便往大廳走去,便解釋道:“今日整件事的關鍵之處,就在於我穿的那身衣裳,如果不是那身衣裳,衆人便不會覺得那是我推到人。”
“而知道今日我穿什麼顏色衣裳的人,就只有那日與我一同去錦繡坊買布料的路婉瑩了。”
巧兒卻困惑道:“郡主,可上午的時候你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已經被人知曉了,若是有人趁着晌午的時候,再去換上跟你一樣的衣裳,也是來得及的。”
路之柔卻搖搖頭道:“我這嫣紅色的蜀錦,是近期剛剛到的新貨,數量並不多,所以除非有人提前知曉了我今日所穿衣裳的顏色,不然僅靠着晌午時間,是很難找到這種嫣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