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柔長長的嘆了口,有些無奈道:“她是怕我說服了孃親,把太醫請過來,恐怕……”
“太醫來了之後,便不會有什麼邪祟之說了。”
路子文點點頭:“那郎中恐怕也是串通好的,路婉瑩自小,只要是生病就會請太醫,哪裏請過什麼郎中。”
“剛剛一進屋路婉瑩看着我表情,明顯比看到其他人更加的驚恐,再加上剛剛爲了阻止我請太醫來,再一次驚恐萬分。”路之柔分析道,“她這麼做,恐怕就是爲了給她陷害我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吧。”
“是啊。”路子文嘖了一聲,他倒是有些佩服路婉瑩了,居然想出這種點子。
“被邪祟附了身,自己的行爲便不受控制,鬼迷心竅了做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便也可以被原諒了。”
路子文轉頭看着路之柔問:“如果情況果真是這樣,要戳穿她嗎?”
路之柔偏頭,看了眼滿臉擔憂的柳雲清,最後緩緩搖了搖頭。
“算了,說到底路婉瑩也不過是犯了這一次大錯,爹和孃親仍然對她有感情,即便是戳穿了,也不能對路婉瑩造成什麼影響。”
路子文卻擔憂道:“可我怕之後她又會動歪心思,對你動手,陷害你。”
路之柔倒是輕鬆道:“若真是如此,那路家勢必是容不下她了。”
“你還真是樂觀。”路子文笑着搖了搖頭,他刷的收起扇子,點頭道,“也好,若是路婉瑩下次真的還要對你動什麼手腳,還有你二哥幫襯着你,她不會得逞的。”
“俗話說的好,多行不義必自斃。”
路之柔忍不住笑了起來:“二哥待我這樣話,路婉瑩根本不足爲懼。”
兩人正先聊着,路府請來的法師便到了,他走進先是臉色大變,然後一臉嚴肅的把柳雲清請了出來,說此屋甚是不祥,其他人不易久留。
法師神神道道的倒是把柳雲清唬住,她有些驚嚇的走到了院子裏,然後握住了路之柔的手。
“阿柔,難道這世上真的有……”
柳雲清說不下去了,而一旁的路子文卻道:“娘,你不用擔心,只要沒有壞心思、沒有做過壞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門。”
柳雲清瞪了他一眼,下意識想要責備他不許這麼說自己的妹妹的,但是猛地想起她前幾日推長公主落水、陷害路之柔一事,當下眼神一暗淡,又閉上了嘴巴。
只聽見屋內叮叮噹噹一陣大響,然後又恢復了安靜,法師推開夢出來道:“小姐果然是被邪祟附身了,貧道要佈陣施法,請幾位先回吧,待我爲小姐驅除邪祟再請幾位過來。”
柳雲清大驚,急忙讓法師趕緊去給路婉瑩施法,然後帶着路之柔和路子文去了路老太太哪裏。
路老太太手裏撥弄着佛珠,她轉頭看着柳雲清說:“清兒,你也相信卻有鬼祟附身?”
柳雲清微微一怔,欲言又止,她本是不信的,但是又想起剛剛路婉瑩那副發瘋的樣子,又覺得沒法不信。
“母親,如若不是法師說的那樣,瑩兒爲何日日做噩夢,今日突然跟瘋了似的,那般姿態呢。”
路老太太嘆了口氣,沙啞道:“清兒,有時候被感情牽絆住了手腳,很多真相就會看不清楚,其實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柳雲清啞然,心裏的思緒千迴百轉,她何嘗沒有懷疑過路婉瑩是僞裝的,可是在她心裏,她是願意相信路婉瑩是真的被邪祟附了身,這樣她的所作所爲就不是發自內心的。
她便還是她疼愛的女兒。
此時紅梅院,法師在院子裏晃着鈴鐺唸唸有詞,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而屋裏路婉瑩已經恢復了正常,她趴在牀榻上,阿歡爲她擦拭身上的汗水,重新給她換藥。
剛剛一番折騰,自己的傷有些被扯到了,之所以面色蒼白、滿身大汗,也是因爲身後的傷疼的。
倒也方便了她裝瘋賣傻。
“外面那個人還有剛剛走到郎中,已經給足銀子了吧?”路婉瑩冷冷道,“莫要再出現上次那種情況了!”
阿歡連連點頭;“小姐,你放心吧,這次都是我親自幹的,定然是滴水不漏。”
外面的法師折騰了好一陣,又來到屋內作法,過來好一會才停下來。
“貧道已經辦完事了,小姐切莫要記住,這幾日你是渾渾噩噩,不知自己做了什麼,直到現在意識才清明瞭起來。”
“多謝。”
待法師走後,阿歡又讓人去告知柳雲清,三人匆匆趕來進了屋。
路婉瑩臉色蒼白,眼中含着淚,她委屈的喊了聲:“母親。”
柳雲清眼眶一紅,她還是選擇了再相信她一次,旁的事她都已經管不了了。
“瑩兒,你……你已經好了嗎?”
路婉瑩縮了縮脖子,小聲道:“這幾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渾渾噩噩的,只要閉上眼睛,就仿若看到了鬼魂來鎖我的命,之後……之後發生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剛剛是阿歡同我說了前幾日發生的事情,我……我才知道,我竟是幹了那種荒唐之事。”
路婉瑩嗚咽了起來,她道:“母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爲何自己會變成這樣。還有阿柔,我真的沒想要害你,我竟作出這種事情,簡直該死。”
路之柔眼睛裏的嘲弄一閃而過,她道:“瑩兒,你好了就行了,今日真是把我們嚇死了。”
柳雲清抹着眼淚道:“是啊,這本不是你的本意,你莫要自責了,多虧阿柔沒事,也多虧皇上沒有責罰於你。”
“但是,過幾日你還是要去宮裏,給長公賠禮道歉的。”
“好,我都聽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