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衝拿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跟旁邊的小廝說:“趕緊把我的蔘湯給我端過來。”
那小廝急忙去端早就備好了的蔘湯,只見李未衝三下五除將蔘湯喝下肚子,這纔像緩過來了一般,愁苦的表情都舒緩了幾分。
李未衝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當皇子就是好,即便是個廢物皇子,也要本官低頭哈腰,切,真是難伺候。”
說着李未衝眯了眯眼睛,看來是有些困了,他喃喃道:“也不知道這個廢物皇子要在府上住幾日,真是難捱啊……”
而回到房間的谷慕容和路之柔,神色也同樣是很不好看。
路之柔率先壓低聲音道:“知道這李未衝定然會爲我們的到來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可未曾想到,這李未衝居然能做到滴水不漏,真是小瞧了他了。”
谷慕容拉住路之柔的手說:“無妨,今晚咱們偷偷地夜探一下這李府,看看能不能找到李未衝真正的賬單。”
路之柔點點頭:“這李府大得很,恐怕需要好幾日才能將這李府探完了。”
“無妨,反正我本就打算在這裏住上三五日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路之柔坐到了谷慕容身邊,她悄聲又開口道。
“阿容,你有沒有發現李未衝的母親脖子上的那串佛珠?”
谷慕容一愣,他回憶了一下搖搖頭:“並未在意。”
“因爲我祖母整日唸佛,所以但對於這種佛珠我還是略知一二的,今日那李老太太帶着佛珠串可是上好的沉香木做的,價值千金。”
路之柔道:“我祖母就有幾個,所以我才知曉,你知道那李老太太脖子上掛的着沉香木佛珠有多少嗎?”
看到谷慕容詢問的目光,路之柔才輕聲說:“起碼是個珠子以上。”
谷慕容神情未變,這何止是千金了,這佛珠已經是價值萬金了。
但是谷慕容沉思了一會,猜測道:“阿柔,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確的話,這個李老太太或許是故意這麼做的。”
路之柔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谷慕容點點頭:“她兒子一連做了好幾日的準備,這李老太太不可能不知曉,知曉了還要這麼做,恐怕是故意給我們看的。”
路之柔有些震驚,沒想到這李老太太居然如此大義滅親。
“李未衝以廉孝博得了皇上的喜愛,他很是孝敬李老太太,所以李老太太能做到如此,大約這李未衝真的是幹盡了喪盡天良之事,連他的母親都看不過眼去了。”
路之柔眼睛一亮,她驚喜道:“阿容,如果能說服李老太太,寫一封投狀給皇上,那麼連李未衝的母親都如此說了,那便是鐵證了!”
“我也是這般想的。不過還是要觀察幾日,確認這李老太太的心思之後,再做打算。”
看到路之柔這般喜悅的樣子,谷慕容心驀然一軟,他輕嘆了口氣。
“阿柔,等到了西杭,便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了,到時候我們邊救濟災民,邊好好的逛逛這秀麗的西杭。”
看到路之柔這麼容易就得到了滿足,谷慕容只覺得有些心疼。
谷慕容將路之柔拉入了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沒關係,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我還有很多時間帶你去遊山玩水。”
晚膳依舊是滿桌素菜,用膳的時候,谷慕容還特意打量了一下李老太太帶的佛珠,果然是上好的沉香木佛珠。
且即便是李老太太忘記將這昂貴的佛珠摘下來,這一下午的時間也定然是能想起來。
所以谷慕容覺得,自己同路之柔猜測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這李老太太就是故意讓他們看到這佛珠的。
夜幕很快降臨,司雙潛入了李府給谷慕容和路之柔送來了夜行衣。
“主子,讓屬下去找這賬本吧?”
谷慕容想都沒想的拒絕了:“不可,白日裏你並沒有來過李府,貿然前去查探,恐會迷路驚擾了李未衝。”
已經換好夜行衣的路之柔來到外屋道:“放心好了,憑我跟你家主子的身手,定不會被李府那些嘍囉們發現。”
“屬下只是擔心那些賬本存放之地會有機關。”
“無妨,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看好林雯,莫要讓她惹出事端,過一段時間我們還需要她帶着見他父親。”
司雙勸說無效,只能聽話的應了下來。
換好夜行衣的谷慕容和路之柔混入了黑夜之中,他們緩緩前行,沿着記憶中的位置緩緩走去。
白日的時候,兩人就有在留意,西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閣樓,但是卻有小廝守在哪裏。
路之柔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小廝是侍衛假扮的,因爲他們手上都有常年握劍留下來的繭子,且腳步穩健,一看就是有深厚的內力。
所以兩人直接就鎖定了那個閣樓。
果然,小閣樓前有很多小廝仍然在守着,即便已經是黑夜裏,他們依舊炯炯有神的防備着四周的環境。
如果不是存放着重要之物,定然不會這般嚴加看管。
路之柔眼眸微眯,她壓低聲音道:“我引開他們,你潛入閣樓尋找賬本。”
谷慕容輕輕握住了路之柔的手,關切道:“一切小心。”
路之柔點點頭,反握住了谷慕容的手,叮囑道:“你纔是,一切小心,如果找不到賬本,趕緊走,莫要逗留。”
“好。”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路之柔猛地翻了個身,身形在那些小廝樣子的侍衛面前晃了一下,然後拼命上了臺階,往閣樓的門口跑去。
“誰?!”
那些侍衛反應的很快,紛紛沿着臺階追了上去。
而這時從閣樓裏涌出來了更多的侍衛,似乎是聽到了響聲,急忙出來將來人攔下。
一時間,路之柔居然處在兩面受敵的困境中。
隱藏在樹後的谷慕容雖然相信路之柔,但還是擔憂的緊緊地捏住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