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臨清殿的時候,谷慕容抿着嘴,甚是不滿道:“每次都拿我做賭注,若你真的輸了,難不成真的要把我讓給甄念?”
路之柔輕挑了下眉頭:“怎麼?難不成你覺得我會輸?”
看着路之柔甚是驕傲自信的小表情,谷慕容心裏的那些不滿突然煙消雲散了,他啞然失笑:“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路之柔四處看了下,發現四周並沒有人關注他們,於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谷慕容的手。
“因爲我知道自己不會輸,所以才答應的,但凡是有一點輸掉的風險,我都不會同意。”
路之柔的手因爲有火爐在,所以很暖,而谷慕容的手卻很冰,路之柔忍不住將他的手緊緊的攥在了手心裏。
“你永遠都是我的人,我不會放掉你的。”
一旁的八皇子谷慕華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腳步微頓,落在兩人身後,越來越遠。
他忍不住想,自己究竟哪裏對不住三哥了,每次都要忍受他們之間的膩歪。
到了宴席上,路之柔便和谷慕容兩人分開坐了。
令路之柔意外的是,孟巧曼早就坐在席位上等着她了。
“曼兒怎的回來這般早,看來我二哥着實冷靜啊,竟沒有同你多溫存一會。”
看着孟巧曼軟糯可愛的樣子,路之柔就忍不住調侃她。
果不其然,孟巧曼白皙的臉頰上又涌現了一絲紅暈,她輕輕瞪了路之柔一眼,然後忍不住將剛剛路子文說要去孟家提親的事情,告訴了路之柔。
路之柔臉上霎時就涌出了喜悅,她驚喜道:“原來我二哥纔是最果斷的。”
路之柔轉頭伸手輕輕捏了下孟巧曼紅潤的臉頰,笑眯眯道:“不過也是,曼兒這樣妙曼可人的女子,我二哥如果不加把勁兒,會被別人搶走的。”
孟巧曼伸手握住路之柔的手,輕聲說:“我哪裏有這麼好。”
“不可妄自菲薄,這京城裏的女子,沒一個能比得上你的。”路之柔發自肺腑的笑道。
“胡說,阿柔纔是絕色無雙。”孟巧曼認真道。
路之柔眉眼一彎,她道:“看來,我以後不能隨便叫你曼兒了,該叫二嫂纔對。”
孟巧曼被這個稱呼弄得臉一紅,她小聲道:“還早呢,阿柔莫要鬧我。”
“好了好了,不戲弄曼兒了。”
這次新年宴席依舊沒有什麼新意,優伶在殿中央舞蹈着,唯一的亮眼的地方就是,這次的舞蹈是以紅綢作爲憑藉,十來個紅綢在殿中飛舞中,甚是好看。
宴席快要結束了,甄念起身與路之柔遙遙相對,輕輕點了下頭,率先離開了臨清殿。
路之柔嘴角一勾,起身對一旁的孟巧曼道:“甄念跟我約了一場比試,不過這次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你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孟巧曼甚是擔心的起身,她還記得上次比拼中,甄念有多的厲害,雖然她相信路之柔更勝一籌,可還是怕路之柔會受傷。
兩人往外走着,路之柔從余光中看到谷慕容和谷慕華也跟着走了過來,只不過是在她們身後遠遠的跟着,大約也是怕引人注目。
“放心,甄念這段時日就算再怎麼練武,也是比不過我的,畢竟……”
路之柔沒有再說下去,她又想起了她當特工時候的日子,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她只有永無止息的訓練。
每一個反應、每一個動作幾乎都成了條件反射,肌肉都有了記憶。
路之柔訓練了二十年,是不可能被訓練了一朝一夕的甄念給打敗的。
孟巧曼看路之柔沒有繼續往下說,神情也逐漸暗淡了起來,便沒有再問她,而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萬不能受傷了。”
路之柔笑笑:“放心,點到爲止。”
幾人一起去了一處偏僻的梅花林,因爲挨着冷宮比較近,所以連宮女太監都不會從這裏經過。
很適合路之柔和甄念切磋。
甄念已經拿着長劍在一個梅花樹下等着了。
地上鋪滿了厚厚的飄落到地上的梅花花瓣,好似玫紅色的毯子,如夢如幻。
“你有沒有帶武器?”甄念看着兩手空空的路之柔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可不想拿着兵器去打沒有兵器的路之柔,這樣即便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但是卻見路之柔脫下身上帶着白毛的披風,從袖口裏拿出了一把精緻的匕首。
這把匕首還是她及笄之年,路子武送給她的賀禮,雖說那個時候路子武並不待見路之柔,但是送出的禮物卻很是大方,這把匕首路之柔用的很是趁手。
“你又用這種對抗長劍不利的兵器。”
路之柔卻笑道:“究竟是利還是不利,關鍵還要看用的人能不能發揮這匕首的作用,不然再好的武器,被一個不會功夫的人用了,那也是那一塊破銅廢鐵,不是嗎?”
甄念微微一怔,她看到路之柔的眸子很亮,好像裝着星河一般。
“阿柔,明天就是新年了,記得點到爲止。”
谷慕容很瞭解路之柔的實力,便忍不住出口提醒,畢竟若是有人受了傷,便不好收場了。
路之柔點點,邁着步子走到了甄唸的面前。
甄念在看到谷慕容悄聲叮囑路之柔之後,心頓時就像被刀子割到了一般,疼的要命。
“路之柔,我可不會同你客氣的,儘管放馬來吧!”
路之柔沒有再開口,匕首在手裏緊握,她拔開刀鞘,寒光照亮了她的眸子。
兩人身形一動,腳步輕點,帶起一陣旋風,地上的梅花花瓣從地上揚起,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陣寒風吹過,樹上再次落下花瓣,隨着寒風旋轉着,與地上飛舞的花瓣交織在了一起。
兩個妙曼的身影就再這漫天飛舞的梅花花瓣中刀劍相交,無數的花瓣被尖銳的冷兵器砍得七零八落,然後再次落到地上,融入到了被凍硬的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