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帝擡起頭問:“可知道是誰將她們綁了去了?”
“這……”
路永昌支支吾吾半天不肯把話說明白,成德帝卻心裏一沉,他皺起眉頭,冷哼起來。
“大膽說。”
“皇上,綁架我女兒的人竟是太子啊!”
“什麼?!”
成德帝大驚,手中的毛筆在紙上劃出了長長一道。
路永昌低下頭又道:“皇上,是三殿下同臣一起解救阿柔的,他現在帶着太子和阿柔她們候在殿外。”
“帶上來!朕要好好地問問他!”成德帝幾乎是從牙縫裏講話擠出來的。
不過多時,四個人一同走了進來,紛紛跪倒在地。
太子谷慕陽臉色陰晴不定,他在腦子裏拼命地想着一會該怎樣才能逃脫罪責。
成德帝看到本應該被關在東宮罰緊閉的谷慕陽,臉色很是難看。
“太子,朕讓你關禁閉,你怎麼出現在這裏?”
谷慕陽見成德帝沒有率先問他綁架的事情,神情微緩,他急忙道:“皇上,兒臣本應該是在東宮待着的,但是你也知道,馨兒剛嫁給兒臣,這幾天不知怎麼老想喫酸。”
“兒臣左右也不放心交給旁人去買,今日這才混出了宮,想給馨兒買點酸的喫,想不到竟被路大人和三弟誤會了。”
“請父皇明鑑啊!”谷慕陽伏地求饒。
聽到谷慕陽這番話,路之柔簡直是瞠目結舌,這個谷慕陽平日裏看着有些愚鈍,但是關鍵時刻說起話來,倒是很會爲自己辯解。
先是表明賈雲馨有懷孕的跡象,讓皇上把關注點放在這上面,如此谷慕陽做什麼事,都會讓皇上心軟,並且原諒。
後來又說種種跡象是誤會,這樣她跟孟巧曼無論說什麼,都會在皇上心裏打一個問號。
路之柔將眼中的眼淚擠了出來,她對着皇上說:“太子殿下滿口胡言,皇上莫要輕信於他啊!”
“昨夜太子就出現在了關我們的別院中,竟然口口聲聲說要同我們……同我們……”
路之柔說不下去了,她將孟巧曼擁入懷中,兩人哭了起來。
谷慕陽急忙道:“皇上,郡主這是在污衊我。”
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谷慕陽急忙拉住谷慕容道:“父皇,三弟可以爲我作證啊!”
谷慕陽看着谷慕容道:“三弟,你忘了昨夜你去東宮找我,我還同你暢聊了好久呢。”
谷慕容表情溫和道:“二哥,但是臣弟去的時候,二哥可是不在的呀,是嫂子出來招待我的,我們足足等了二哥一炷香的時間,二哥才姍姍來遲。”
“今日找到郡主之後,我才發現,從關押郡主的別院到宮中正好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谷慕陽目露兇狠,他忍不住倒退了兩步,伸出手,顫抖着指着他們吼道:“你們這是聯合起來污衊我!”
“皇上,你莫要被他們矇蔽了啊!”谷慕陽衝着成德帝道,“說不定,連郡主被綁架這一件事,都是假的!都是他們串通好來污衊我的!”
“您看看,曼兒的脖子都被劃傷了。”
孟巧曼本來就白,一道血痕出現在脖頸上,扎眼得很。
“就在阿柔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來跟太子說了幾句話,太子這才匆匆離去,阿柔與曼兒這才僥倖逃過一劫。”
“皇上,阿柔絕沒有說謊。”
孟巧曼像是受到了驚嚇,她顫顫巍巍的說:“皇上,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不敢說謊的。”
成德帝震怒,直接讓人把東宮的人帶過來當面對峙,包括賈雲馨。
谷慕陽冷汗都流了下來,他知道今日之事他難逃一劫了。
很快,賈雲馨帶着東宮一衆下人來了,她看到殿中有這麼多人站着,心一驚,只覺得定是出什麼事。
成德帝讓人把幾個下人拖了下去,審訊幾個人昨夜太子是否在東宮裏。
然後他親自開口問:“馨兒,昨夜太子是否一直在東宮裏?”
賈雲馨心一顫,她下意識看了谷慕陽一眼,看到他一臉陰鬱的樣子,急忙回過頭。
“父皇,殿下一直都在呢。”
接下來就如同昨夜一樣,賈雲馨跟成德帝說了太子扎花燈一事。
谷慕容突然道:“嫂子,臣弟覺得,事到如今,你還是莫要撒謊的好,畢竟父皇已經讓人審問東宮的下人了。”
賈雲馨有些慌亂,她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看到路之柔和孟巧曼有些狼狽的樣子,她只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更加不敢開口亂說話了。
此時,谷慕陽跪下來開口了。
“父皇,兒臣承認,兒臣昨夜確實是出去了,是因爲馨兒想喫酸,所以兒臣纔去買,但是半路聽到三弟來了,兒臣怕擅自出宮一事被三弟所知,這才匆匆趕回來,還騙了三弟。”
“請父皇責罰!”
成德帝臉色陰沉不定,他不太相信谷慕陽只是出宮給賈雲馨買喫的,但是賈雲馨懷孕的跡象確實是讓他驚喜不已。
這時,谷慕容卻笑着說:“父皇,無論嫂子有沒有身孕,都不能掩蓋二哥綁架郡主和孟小姐的事實啊。”
“剛剛聽到二哥說嫂子今日愛喫酸,兒臣便讓人去請太醫了,想必太醫一來,就知嫂子究竟是不是有身孕了。”
賈雲馨臉色一變,她無論如何不能說謊,不然欺君的罪名勢必會連累賈家的。
“父皇,我並沒有身孕,只不過就是想喫酸而已。”
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衆人齊齊看着成德帝,似乎是在判斷成德帝究竟相信了誰的話。
而成德帝臉色一直陰沉着,遲遲不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谷慕容發現一個身影站在了門口,他轉頭一看,盡是司雙。
司雙衝着他使了個眼色,谷慕容便有了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