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我說了,不要輕敵。”
路之柔直起身子,脊背挺得很直。
“勝負仍舊未定。”
圖阿蘭眼睛微微閃動着,她很是欣賞的看着路之柔,然後說:“郡主,你是一個值得我尊敬的人。”
“來吧,讓我結束這場比試。”
話落音,圖阿蘭又衝了出去,手狠狠地砍向了路之柔的脖子,只要擊中,比試就結束了。
路之柔剛想轉身閃開,腳底卻突然發軟。
糟了——
路之柔緊緊咬着牙,眼睛一眯,擡起雙手狠狠地攥住了圖阿蘭的拳頭,巨大的衝勁兒讓路之柔直直的飛了出去。
“阿柔——”
場邊的柳雲清和孟巧曼都忍不住大聲喊叫了起來。
谷慕容心狠狠一顫,他看到路之柔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此時他緊緊地攥起來的手心已經隱隱感受到了疼痛。
但是路之柔卻並沒有輸,因爲她很快就起身單膝跪在了地上,顯然還有餘力反擊。
圖阿蘭卻不打算給她機會,沒等路之柔站起來,她又衝了過去,雙腿絞住了路之柔的脖子,只要輕輕一用力,路之柔就會暈過去。
但是路之柔卻揚起了一抹笑意,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種招式,是特工時期,她所接受的最簡單的招式,一遍又一遍訓練中,怎麼解開並且反擊,她早已經爛熟於心。
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
衆人看到圖阿蘭剛剛把路之柔鉗制住,下一瞬間,路之柔就已經狠狠地將圖阿蘭壓在了身子底下。
路之柔一雙手緊緊地抵住了圖阿蘭的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只要微微一用力,圖阿蘭就能瞬間斃命。
此時,輸贏已經有結果了。
每個人都難以置信,明明圖阿蘭一直佔上風,怎麼在最後瞬息間就扭轉了局勢?
雖然他們不明白,但是也不妨礙他們歡呼雀躍。
畢竟誰都沒有想到,路之柔會贏過圖阿蘭。
路之柔鬆開了手,身子一軟,差一點就要摔到地上了,圖阿蘭扶住了她。
圖阿蘭一雙湛藍色的眸子純淨無暇,她沒有絲毫的憤怒和懊惱。
“郡主,你很厲害,我很佩服你。”圖阿蘭笑道,“這次是我大意了,以後有機會,在比試一番。”
路之柔揚起笑意:“卻之不恭。”
之所以生病了路之柔還敢接受比試,就是因爲路之柔有長達二十年的特工訓練,幾乎是肌肉記憶般的反應,讓她相信,自己不會輸。
這也是路之柔能贏的原因。
“郡主,你是幾歲習武?”
圖阿蘭作爲路之柔的對手,非常鮮明的體會到了剛剛一瞬間事情,明明自己要贏了,但是路之柔卻非常容易的就找到了突破點,簡直像與生俱來的一般。
路之柔忍着陣陣發虛的感覺,淺笑道:“很久很久。”
圖阿蘭許久未說話,最後她揚起一個笑意:“郡主,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好,有時間歡迎來找我。”
沒有什麼能比處在劣勢卻反敗爲勝,更爲振奮人心之事了。
塞北王摸着鬍子讚歎道:“皇上,你們大齊的女子果然值得敬佩。”
成德帝哈哈大笑了起來,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笑意:“你這位九公主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一旁的太子谷慕陽滿臉的驚豔,然後眼睛不自覺的閃過了一絲陰翳。
可恨!每一次想把路之柔搞到手,卻每一次都得不到。
這種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的感覺在谷慕陽的心裏已經生根發芽,讓他難受的緊。
而賈雲馨自然而然也看到了谷慕陽的表情,當下一絲怒火驟然竄了起來。
賈雲馨惡狠狠的看着路之柔,恨不得想殺了她。
死了一個路婉瑩,卻還有路之柔在這裏陰魂不散。
如果不是路之柔,她也不會被谷慕陽連累,一直被關在東宮關禁閉,再這樣下去,賈家的人恐怕就不會再重視她了!
路之柔走下擂臺,一陣虛弱感瞬間襲來,她腳底一個踉蹌,在即將摔倒地上的時候,路之柔無奈的想,在擂臺上沒摔倒,現在下場了,要摔倒了,可真是太丟人了……
卻沒有想到一雙大手扶住了路之柔,穩住了她的身子。
路之柔詫異的擡頭,發現居然是八皇子谷慕華。
谷慕華作爲等會要上擂臺十人中的一個,早早就候在了擂臺旁。
谷慕華笑了起來,揶揄道:“三嫂真是好身手啊,臣弟敬佩不已。”
路之柔無奈的搖了搖頭:“八殿下,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當心贏不了塞北的武士,皇上要罰你的。”
未等谷慕華說話,路之柔狡黠道:“就算皇上不罰你,想必你三哥定然也要罰你。”
谷慕華哭笑不得:“三嫂,我可真是怕了你了,居然拿三哥壓我。”
“你三嫂說的對,好好準備,一會打不好,本王定然要罰你。”不知什麼時候,谷慕容也來到了擂臺邊。
谷慕華識趣的將路之柔推到了谷慕容懷裏,然後鄭重其事道:“既然三哥來了,三嫂就交給你了。”
聽到他們一口一個三嫂,路之柔臉都有些微紅了,她忍不住瞪了谷慕容一眼。
谷慕容卻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問:“身子沒事吧?”
路之柔搖搖頭說:“沒事的,就是打了一架,有些虛弱,我去場邊歇歇就好。”
因爲兩人處在擂臺邊的死角處,沒有人看得到他們兩個,所以兩人並未有意避開。
谷慕容輕聲道:“一會側殿先換身衣服吧,我已經讓姑姑準備好了。”
谷慕容口中的姑姑,正是長公主靜安,想來,路之柔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又加上路之柔身上確實有些黏膩,所以也沒有拒絕。
這時,孟巧曼也走了過來,她攙扶着路之柔往偏殿走去。
身後的谷慕容眸子閃爍着微微的光,然後暗自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