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懂棋之人在一旁靜靜觀戰,而不懂棋的人則一起去了別處閒逛,準備等快出結果的時候再過來看熱鬧。
時間緩緩流逝,很快兩人已經快下到中盤了。
越下賈雲煙心中越喜,因爲就現在的局勢來看,路之柔完全是頹勢,而自己的黑棋正佔據了上風。
如果棋局能這麼穩定下去,自己絕對是能把路之柔殺的落花流水。
到時候自己再佯裝驚訝一番,沒有想到路之柔的棋藝會這般差,那樣路之柔便真的在自己面前擡不起頭來了。
這麼想着賈雲煙臉上喜悅之情越甚,嘴角的笑意完全遮蓋不住。
圍觀的衆人也紛紛搖起頭來,因爲路之柔完全處在潰不成兵的狀態,很難再有機會能贏過賈雲煙了。
而棋藝比較高深的人,自然是能看得出來路之柔反敗爲勝的關鍵點,但是他們卻不認爲路之柔能看的出來,畢竟,若是路之柔棋藝這般好,也不會下成這幅樣子。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懂棋的人在小聲的跟不懂棋的人解讀現在的局面。
孟巧曼聽到周圍的人看着路之柔不斷地搖頭,心裏很是着急,她拽着路子文的手問。
“阿文,現在是什麼情況?難不成賈雲煙佔據了上風?”
路子文眉頭緊蹙,他輕嘆道:“何止是佔據了上風,賈雲煙的優勢很大,恐怕……阿柔要輸了。”
孟巧曼心一緊,她是最明白路之柔輸掉的後果了,那可是永遠都無法在賈雲煙擡起頭來了,更何況路之柔是那樣驕傲的人。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路子文還未來得及問孟巧曼想要幹什麼,只見孟巧曼身子往路之柔方向走了兩步,然後腳猛地一歪,身子直直的往前面的棋盤摔了過去。
眼看着孟巧曼身子就要落到棋盤上了,路之柔反應很是迅速,身子微微一轉,摟住了孟巧曼的腰,然後穩住了她的身子。
“曼兒,沒事吧?”
路之柔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爲孟巧曼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孟巧曼着急的不行,她緊緊地拽着路之柔的袖子,輕聲說:“阿柔,咱們不下了。”
如此,路之柔才反應過來,她這是知曉了此時的局勢,不想讓自己輸才如此。
路之柔表情變得溫和了起來,她跟着壓低聲音道:“曼兒,你何時見過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看着路之柔臉上明媚而自信的笑容,路之柔微微怔了下,好像路之柔仍然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路之柔扶着孟巧曼站直,然後又坐回了石凳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賈雲煙眼中是掩蓋不住的得意,卻仍然假惺惺擔憂道:“郡主,我不知你的棋藝竟是……要不咱們就下到這裏吧,就……就算我輸了。”
這番話讓衆人紛紛譁然,有幾個跟路之柔不對盤的女子忍不住嗤笑了起來。
而谷慕容悠閒的看着路之柔和賈雲煙對峙,嘴角的笑意絲毫沒有變化。。
“着什麼急,等着吧,阿柔就要反擊了。”
谷慕華一愣,“棋局已經下到這個程度了,郡主還能反敗爲勝?”
論最瞭解路之柔的人,非谷慕容莫屬了,從路之柔下第一步棋,谷慕容就知道路之柔想要做什麼。
路之柔想要的就是這個局面,讓所有人,包括賈雲煙都以爲路之柔必輸無疑了,然後路之柔再反敗爲勝,讓賈雲煙顏面盡失。
果不其然,路之柔身子微微坐直,眸子中的神情漸漸變得銳利了起來。
“雲煙妹妹真是說笑了,若是我贏,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贏,你現在認輸,莫非是想羞辱我?”
看到路之柔直到此時此刻還在嘴硬,賈雲煙心中的不屑更勝。
不過賈雲煙依舊怯生生道:“可是……要不然我……我讓你幾顆棋子吧。”
“呵……”
路之柔不屑的輕笑了一聲,然後從烏木盒子裏拿出一個棋子,放在手中輕輕摩挲着。
“雲煙妹妹,可惜了,我接下來這步棋,你恐怕需要我讓你幾顆棋子,你才能輸的不那麼難看了。”
路之柔這番話,賈雲煙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她只當路之柔是在逞口舌之快,她剛想笑着說幾句話,卻看到路之柔手輕輕落下,一顆白棋落到了最是劣勢的地方。
頓時,整個局勢瞬間逆轉,黑子居然無路可走了,無論如何下,都會被白子殺的潰不成兵。
賈雲煙的眼睛驀然睜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嘴角剛剛揚起的笑意,瞬間在嘴角僵住,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天哪!郡主這一步棋下的真是太妙了!簡直是神來之手!!”
“想不到郡主竟然還是有如此好的棋藝,簡直讓人歎爲觀止啊!”
“郡主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當之無愧啊!”
孟巧曼此時有些懵,剛剛路子文還一臉嚴肅的說路之柔要輸,但是路之柔僅僅下了一步棋,就要贏了?!
“阿文,現在……什麼情況?”
路子文也是被這步棋給驚到了,他嘖嘖讚歎:“阿柔果然是厲害的,一步就逆轉了局勢,現在賈雲煙已經無力迴天了。”
果不其然,賈雲煙拿着棋子的手輕輕顫抖了起來,她的手在棋盤上來回不定,不斷地喘着粗氣。
這種從天上落到地獄的感覺,簡直快要把她撕裂了,她眼前都有些發黑!
直到此刻,賈雲煙才知曉,路之柔的棋藝遠遠在她之上,兩人簡直不在一個層面上。
賈雲煙手猛地一顫,棋子無力地滑落到了棋盤上,她面如死灰。
“我……我輸了。”
路之柔嘴角揚起一個笑意,漫不經心道:“真是可惜了,沒能讓雲煙妹妹讓我幾顆棋,希望雲煙妹妹不要介意,畢竟……”
“我也是沒有想到雲煙妹妹的棋藝竟是如此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