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這很難。
可實際上,安紓瑤剛進入密林後沒多久,便破解了謎團。
岩石的縫隙裏,生長着一種深紅色簇狀小花團,花蕊很長,有點兒像吐出來的蛇信子,花也因此得名:蛇靈花。
蛇靈花,味苦,寒性,有劇毒,生長在陰暗潮溼處,此花散發出的香氣,是致幻的。
香味很淡,可仔細去聞,是能聞到的。
安紓瑤皺眉:爲什麼在那端不該存在的記憶裏,她沒聞出來呢?
她可是醫修,跟神醫阮庚辰學的識百草,如果是什麼罕見的奇花異草,她認不出來也就算了,可蛇靈花並不罕見,這花被收錄在了很多介紹百草的書籍裏,任何一個勤奮好學的醫修,都能認出來它。
然而在幻境裏,熟背各種草藥書籍,能認出上萬種植物的她,沒認出蛇靈花來。
怎麼會這樣?安紓瑤皺緊了好看的眉:幻境裏的她好廢哦,即沒有認出蛇靈花,腰封裏也沒有九曲幽針。
這是個低配版的她吧?
“瑤瑤,發什麼呆呢?”陸在清伸手在安紓瑤眼前晃了晃,“回神了!這種密林可是很危險的,要保持警惕纔行,大型妖獸我們可以擋,但萬一從草叢裏躥出一條毒蛇,這師兄們可給你擋不了,你得自己保持警惕,及時躲開。”
安紓瑤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但在路過石縫的時候,她悄悄丟了一枚種子進去。
少女走後,石縫裏種子生根發芽,快速長出一株白色的小花朵。
那小白花就長在蛇靈花旁邊,和蛇靈花紅白相應,煞是好看。
安紓瑤一路走,一路種,只要她一看到蛇靈花,就會丟一粒種子在旁邊,然後她走後,種子便生根發芽,迅速開出可愛的小白花來。
會議室裏,正在用靈境觀看弟子們通關情況的峯主們心裏都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玉衡真人家那個漂亮的女徒弟這是在幹什麼?
爲什麼一路丟種子?
就連玉衡真人都很好奇:瑤瑤這是種什麼呢?
難道是覺得小紅花太孤獨,所以給它種了個伴兒?
閨女,這麼可愛的嗎?
大多數人都不解其意,唯獨赤霞仙子,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她一眼便認了出來,安紓瑤種的,是安神草。
安神草,專解蛇靈花的毒。
赤霞仙子氣壞了:這小妮子,自己通關還不算完,居然還要種下安神草,破壞掉她設下的關卡!
“宋明遠,你這徒弟怎麼回事?”赤霞仙子越想越氣,忍不住指責玉衡真人道,“她在蛇靈草旁邊種安神花,蛇靈草的毒性都被中和了,後面考生怎麼考?全都安然無恙的過去了。”
玉衡真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閨女種的是安神草啊!
“唉。”玉衡真人嘆氣,“沒辦法,本尊的徒弟就是這麼捨己爲人,胸懷天下。”
赤霞仙子:“???”你特麼怎麼還驕傲上了?
祕境裏,柏亞川無聊得直打哈欠:“不是說密林裏會有妖獸嗎?怎麼什麼都沒有?”
陸在清也覺得奇怪:“這已經快走到頭了吧?怎麼什麼也沒遇見?這一關到底是在考什麼?在逗我們玩兒嗎?”
陸在清:“……”果然是在逗他們玩兒。
很快,四人便來到了第三個關卡。
這個關卡,相當刺激。
各種機關,各種猛獸,相當考驗身體素質。
柏亞川一身蠻力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猛獸一拳一個,機關不僅全部躲開,還要一拳把機關的發射裝置砸成渣渣,造福後面的修士。
正用靈境觀看考覈進程的峯主們:“???”玉衡真人,你徒弟都什麼毛病?怎麼都這麼愛破壞考場?!
和柏亞川相比,梅吟雪就內斂多了,他一直默默跟在安紓瑤身後,守着他的小太陽,一路走下來,他的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她。
而安紓瑤的視線,則定格在暴打妖獸的柏亞川身上。
她越看,越羨慕。
一拳一個,揍得好過癮啊。
可惡,她也想揍!
然而安紓瑤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的實力,大家都以爲她剛築基,太招搖的話會引起懷疑,因此她只能強行壓下暴打妖獸的衝動,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柏亞川看。
可這目光看在梅吟雪眼裏,卻變了味道。
少女眸底有星星點點的光亮起,滿目憧憬的望着前方斬殺妖獸,英姿颯爽的少年。
梅吟雪黑眸沉了沉:她今天,一直都在看柏亞川。
不遠處,妖獸揮爪抓破了柏亞川的外袍,柏亞川打得正盡興,索性一把撕掉外袍,裸|着上半身上了。
驕陽下,少年繃緊的肌肉顯得更有力量感,他丟下刀,和猛獸肉|搏,讓炎熱的夏日變得更加燥熱起來。
安紓瑤捂住了胸口:哥,身材太好了!
小姑娘默默從儲物戒指裏掏出了靈鏡開始錄影:這一幕,值得永久保存。
梅吟雪的臉直接變黑了。
心裏一再告誡自己不要插手,瑤瑤喜歡誰都是她的自由。
可身體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做出了行動。
少年拔出弒神劍,對着前方猛的一揮。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秒,下一瞬,周圍的所有妖獸,全部斷成了兩截!
“喂,雪兒,你幹什麼?我打得正過癮呢。”柏亞川不滿的喊道。
梅吟雪從儲物戒指裏取出外衣,反手一扔,又蓋到了柏亞川頭上:“你太慢了。”
柏亞川把衣服扒拉了下來,然後給梅吟雪又遞了回去:“這麼熱的天,不穿。”
梅吟雪沒接,直接從柏亞川身邊走過去了。
柏亞川抱着衣服,一頭霧水的盯着梅吟雪的背影看了好久,然後扭頭問安紓瑤:“他是不是生氣了?”
安紓瑤點點頭:“八成是。”
柏亞川湊到安紓瑤跟前,壓低聲音問:“你惹他了?”
“我怎麼可能惹雪兒生氣?”安紓瑤道,“要惹肯定也是你惹的。”
柏亞川驚了:“可我什麼也沒幹呀。”
“你把人衣服扔了。”安紓瑤指着不遠處,已經沾滿鮮血和污泥,分辨不出原樣的外袍道,“雪兒好心借你衣服穿,你不珍惜也就算了,還給人扔了,過分。”